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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這酒因為和沙場相連,多了幾分殺伐之氣,我不喜歡?!闭f完他放下酒杯打開門扉,狂學(xué)亂飛,一股腦都涌進(jìn)了屋子,把案桌上的紙也吹得紛亂。胡悅一改往日那閑情淡然的神態(tài),他的眼神透著一種猶如墨一樣化不開的情緒,他看著墻上的那把槍說:“這個世上,代價最大的就是戰(zhàn),一將成名萬骨枯。而蒼生黎明要的卻只是豐衣足食,能夠活下去而已,不需要什么粉飾太平,也不管你何人稱王稱帝,這江山坐的的是何人何姓?然而有些人卻并明白?!?/br>楚玨走大他身邊,他問道:“你今日怎么了?我和你相處至今,也未曾見你有如此感慨。和這柄搶有什么關(guān)系?”胡悅看著墻上的那柄搶說:“沒什么,只是一個酒后書生的狂言罷了。”他坐回坐位,酒已經(jīng)燙好,但是他并沒有再舉尊之意,他對楚玨道:"你一來就看著那銀槍,可是覺得有什么?"楚玨舉杯,他說;"這柄槍內(nèi)的東西血氣極端之重,我進(jìn)屋就發(fā)現(xiàn)你居然點了這龍?zhí)聪?,就知道這里面的東西絕非凡物。"胡悅道:"這大雪催動銀槍內(nèi)的血意,沒有龍?zhí)聪悖苍S現(xiàn)在我就得當(dāng)場暴斃了。你說我敢大意么?"楚玨冷哼一聲:"你把我給你的保命之物用來鎮(zhèn)這東西?算了,下次我再送你就是了。好了,你該告訴我這是何物?"胡悅開口便道:"別人硬送的。"楚玨擦點被一口燙酒噎住,他白了胡悅一眼道:"你再戲虐我,我就繼續(xù)住你這兒,不回去了。"胡悅微微皺眉,心想這小子要吃好的,喝好的,自己一個窮秀才,供不起這尊大佛。他連忙道:"楚兄可別不信,這真的就是如此。但是我也知道此物在我手里,他就該完成宿命了。"楚玨看著胡悅:"你只對這世上一事認(rèn)真,那就是信諾??磥砟闶谴饝?yīng)了什么了。"胡悅嘿嘿一笑:"楚兄如此抬舉,那就一起走一遭吧。"楚玨不回答,只顧自己喝酒,胡悅挑眉一笑,給楚玨斟酒。楚玨看著他的眉眼,嘆氣道:"明知我根本就從來不會懂得如何拒絕你,你又何必問呢?"胡悅低笑不語,只是把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一盞飲罷,便再無其他,胡悅的眼神更是深邃,他低語道:“楚兄,你可知人是怕死的,無人不怕,但是有的時候人也會顧不上生死。但是終有一些事情會放不下。所以才會如此這般。所謂的魂只是那股執(zhí)念罷了。”楚玨看著這柄銀槍,上面并沒有過多的裝飾,但是依然鋒利,燭光下這柄槍像是閃著寒光一般,楚玨放下酒杯:“但你仍然放不下,你最是多情,所以也最是無情?!?/br>胡悅給他斟滿,他說:“你真的要知道這柄銀槍的來歷?”楚玨看著銀槍,他點了點頭,胡悅閉上了眼睛,他說:“這柄槍的主人已經(jīng)陣亡了……白骨埋于青山黃土之間,無人收殮也無人知曉。”楚玨道:"那你是如何得來的?"胡悅說:"一個機緣之下,我無意間得到這柄銀槍。這是我的緣分,也是它之宿命。我想要完成它,得到一個答案。"胡悅拿起筆,他在紙上寫上“駃騠”二字。他把紙張拋出窗外,那紙很快就消散在這天地之間。他說:“今夜大雪,正好可以了了此事,楚兄如果想要知道這柄銀槍的含義,那么就得熬得住寒,和我走一遭了?!?/br>楚玨看著外頭的天,他哈哈大笑:“何方?有酒就行,有酒有你,去哪都無妨!”胡悅說:“酒是一定要帶上的,要帶足,因為有些人也很喜歡喝酒!”二人連夜出發(fā),他們并沒有雇馬車,而是兩匹馬,一柄槍,各自背上了一壺好酒。酒都是冷的,但是卻是最烈的。風(fēng)太大了,所以馬根本跑不快,他們各自喝了一壺腰間的烈酒,勒緊馬韁就繼續(xù)趕路。楚玨大喊道:“痛快,真是痛快,這樣的雪下的讓人痛快啊。”胡悅抬起頭,冷冽的雪落在他白皙的臉上,他癡語道:“此時的天地間唯有狂雪亂舞,我自認(rèn)狂傲,但見這雪,我就真的不算什么了。你說的沒錯,的確痛快?!?/br>他們一路頂著風(fēng)雪,也不知跑了多久的路,忽然二人的兩匹馬不再往前,無論他們?nèi)绾乌s它們,它們就是不走半步,而是不停地踢著前蹄,胡悅停了下來,他說:“你看,在那里。”在這昏天暗地之中,遠(yuǎn)處緩緩有一個黑影靠近,楚玨瞇著眼看,道:“好像是一匹馬……”胡悅朝著那個方向吹了一個口哨,那匹馬好似有了靈性,長嘯一聲便往他們這里跑,那一長嘯仿佛驚起了更大的雪、更狂的風(fēng)。而楚玨和胡悅的兩匹馬則像是臣子見了君王一般低首。胡悅指著馬說:“楚兄可識得?”楚玨劍眉微擰,只見此馬渾身雪白,踏雪無痕。他道:“這是踏雪馬,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莫非是你……”胡悅拿出葫蘆,他狂飲一口,遞給楚玨說:“因為今晚,它為它的主人而來此祭奠。”胡悅撫摸著背后的槍。那批白馬見此銀槍顯得非常激動,四周的風(fēng)雪也變大了不少。楚玨大喜,道:“果真是神駿啊,此馬可有名字?”他想到了胡悅的那兩字,便道:“它就叫駃騠?”駃騠走到胡悅身邊,胡悅摸著馬背,他縱身一躍,向楚玨伸手到:“走吧,之后由它帶我們?!?/br>楚玨一手拉住,翻身上馬,沒有馬鞍馬韁,但是駃騠依然一聲長嘯,便在這雪地上飛馳,四周風(fēng)雪如狂如舞,但雪花卻絲毫無法近身。但楚玨卻覺得這匹馬沒有溫度,他摸了一下馬脖子發(fā)現(xiàn)居然沒了脈搏。這匹馬應(yīng)該是一匹死馬!楚玨卻沒有聲張,他知道胡悅一定知道,但是他既然肯帶他來,那么就一定有道理。風(fēng)雪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漆黑一片,但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狂舞的亂雪。他們忽而聽到有廝殺的聲音,忽而則是蒼勁有力的琴音,但無論如何那都是匆匆一晃,便消散在風(fēng)雪之間無影無蹤。很快在雪中他們看到了一點亮光,駃騠一個沖刺,仿佛是要把四周的風(fēng)都割破了一般。速度之快猶如電光火石。他們發(fā)現(xiàn)那個亮光是一團(tuán)篝火,在那里坐著一群人,這些人圍著爐火,他們手里也有酒,但是只是靜靜的喝,沒有一點的聲音?;鸸庥持麄兊哪橗?,這些人都很年輕。但是他們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眼神都分外的亮,透著一股堅毅。駃騠馬跟著二人身后并未走開,楚玨說:“這里……不是京畿。”胡悅點了點頭,他說:“此乃是陰山之外了?!?/br>楚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