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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下問了,別去晚了,怕追不上她?!闭f完便反手拔出近身侍衛(wèi)的劍朝建王扔擲而去。劍直直地刺透了建王的心胸。建王瞪著眼往后僵硬著倒了下去,臨死也不敢相信小小年紀的晏梓伏竟就真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手刃親叔叔。滿朝寂靜。晏梓伏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建王與薛貴妃皆是我下令所殺,既為公仇也為私恨,于公,他二人把持朝政干預社稷,是為天下所不容的禍害毒瘤;于私,他二人合力將劇毒混在我父皇的飲食中,這才導致我父皇壯年駕崩。事,我做了,人,我殺了,諸卿或許認為我暴戾殘虐……”話未說完,丞相顧淮領著眾臣三拜晏梓伏。晏梓伏就這么登基了。至于建王與薛貴妃之死則統(tǒng)統(tǒng)對外說是一個拘捕時意外身亡,一個畏罪自殺。眾臣的想法很復雜又很簡單:先帝已亡,膝下只有晏梓伏一子,好賴都只能傳位給晏梓伏,何況晏梓伏所做之事雖令人震驚卻并不出格,因為眾人都早盼著建王和薛貴妃這兩個只會禍亂朝綱的混賬東西去死了,晏梓伏反倒能算是快刀斬亂麻,哪怕會激起那兩人余部的仇恨——但反正殺不殺都是段仇,有什么好想的!再說,若不傳位給晏梓伏,那么先帝還有幾個弟弟,又能選誰呢?選了誰都恐怕會激起另外一個的不滿,到那時內亂一起,外頭早就虎視眈眈的幾個敵國還不得趁機打進來?眾臣這么一想,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生靈涂炭的未來,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跟著顧丞相拜新皇帝晏梓伏,趕早把這個棘手的事兒給定下來。***歐陽玨總算是活著進京了,還被領進了皇宮。他仍是一派鎮(zhèn)定的神色,眼神似乎漫不經(jīng)心地瞥過周圍,心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步子都差點邁不開了。——皇宮!皇宮!皇宮!聽說皇宮里的金磚真的全是金子做的!踩在上面不會心疼嗎?!屋檐上那琉璃瓦好美!宮女好美!那妃子們得是神仙了吧?!歐陽玨正胡亂想著,忽然就被迎面而來的人抱了個滿懷:“阿玨!”跟著的太監(jiān)葛鐵忙小聲地提醒:“皇上,皇上這樣不合規(guī)矩……”邊說邊朝歐陽玨使眼色。歐陽玨從善如流地退后兩步,按規(guī)矩行禮:“草民拜見皇——”晏梓伏一把拽住他:“阿玨!你看著我!”歐陽玨抬眼看著他。晏梓伏認真地解釋:“當日之事是無奈之舉,我知你會有危險,后來也有所不舍,可時日緊迫,已經(jīng)來不及換人了。阿玨,你不要因此和朕生分。”歐陽玨點了點頭:“草民明白。”晏梓伏皺眉:“不要自稱草民?!鳖D了頓,他又展眉道,“阿玨,朕已經(jīng)派人去接你的家人來京城了,朕當日所言非虛,今后無論發(fā)生何事,朕都會保你的家人一生錦衣玉食。至于你,你愿不愿意留在朕的身邊?”歐陽玨:“?。俊?/br>晏梓伏重復了一遍:“朕希望你留在朕的身邊,成為朕最信任的左膀右臂?!?/br>原以為日后頂了天做個鎮(zhèn)里的賬房先生,沒料想穿著龍袍的皇上讓自己做他的左膀右臂?!歐陽玨一時覺得自己在夢里,睜著眼望著晏梓伏。晏梓伏一臉期待地望著他。歐陽玨終于點了頭。晏梓伏歡叫一聲,又將歐陽玨緊緊擁入懷里,急得葛鐵幾乎要跳腳了。歐陽玨的心都差點漏跳了一拍,也不知是為了自己祖墳開裂一事,還是為了晏梓伏的懷抱。☆、分手過程晏梓伏當皇帝很順利,可當了皇帝之后的事情就很麻煩了。建王和薛貴妃的死亡雖然帶來了小一陣的平靜,但在平靜背后總有著漩渦——總有些余孽分散在各地,甚至在邊關勾結了敵國,這一時雖不至于釀成大禍,可時日一久難免出岔子。歐陽玨便主動請纓跟著朝中最有經(jīng)驗的老將王將軍出征去了。連戰(zhàn)連捷,每一份捷報上頭的第一個名字都是歐陽玨。晏梓伏非常滿意乃至于得意,他喜歡歐陽玨這個名字,也喜歡歐陽玨這個人,這是他親手挖掘的璞玉,是他引以為傲的作品。他毫不掩飾對歐陽玨的疼愛,不但給他全家都賜姓歐陽,賞下大宅一座,良田千畝,金銀財寶無數(shù)。甚至于歐陽玨每每凱旋之后都會被他召進宮里寸步不離,連就寢都是在一塊。時月過去,歐陽玨的外貌越發(fā)俊美,他與晏梓伏的舉止更加親密無間……難免流言四起,卻絲毫也影響不到晏梓伏。晏梓伏自認勤于政事從不因私廢公,所以并不接受旁人對自己私下里生活的干涉。十五年過去了,晏梓伏的皇位坐得越來越穩(wěn),王老將軍告病引退,他手把手帶上來的歐陽玨步步高升成了鎮(zhèn)國將軍。皇后的位置懸著,鎮(zhèn)國將軍夫人的位置也空著;踏足王太后宮里的貴夫人們和踩平鎮(zhèn)國將軍府的媒人們一樣多,卻統(tǒng)統(tǒng)都被拒之門外。皇上說:“朕忙?!?/br>鎮(zhèn)國將軍說:“我好忙。”然后鎮(zhèn)國將軍就被皇上宣進宮去了。這事說來也容易,簡而言之就是歐陽玨和晏梓伏有了床笫之歡。歐陽玨并非主動,也并非被迫,他回想起來也覺得是自己不懷好意地半推半就了。他早就對改變了自己人生的晏梓伏有情,卻知道此情有礙人倫,更要緊的是可能說出來會無論君臣還是朋友都沒得做,因此一直將之藏在心里,也并不覺得是件多苦的事,畢竟他看得開。然而晏梓伏卻在某一日借著凱旋后的慶祝宴喝了些酒,將他拉倒在了龍床上。歐陽玨沒有拒絕,他知道晏梓伏沒醉,晏梓伏必然也知道他知道。兩個人心照不宣。那既然晏梓伏也有意,歐陽玨便也不想拒絕。兩人過了好一段恩愛時光,君臣和諧,朝前堂后床上。再后來,歐陽玨又被遣去邊關擊退外敵。決戰(zhàn)中,對方主帥策馬而來,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用生硬的中原語言問道:“你們皇帝大婚了,你為何還在這?”歐陽玨:“?。俊?/br>對方主帥望著他的眼神頗有些同情。歐陽玨和晏梓伏的事雖然沒有名揚天下,但街頭巷尾對他倆的小道傳聞從沒斷過,還編得似模似樣,今天是歐陽玨小妖精撒嬌要剖腹挖心吃,明天是晏梓伏大昏君要烽火戲諸侯,想必敵國間諜有所耳聞也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歐陽玨:“哦。”歐陽玨繼續(xù)打完了那場仗,生擒了那位主帥,安頓好后續(xù)事情,快馬趕回了京城。京城里,皇帝娶后的喜慶還未散去,從南城門鋪到皇宮門口的大紅地毯還沒卷完,花瓣撒在上頭,卻已經(jīng)被人踩得汁液四溢。歐陽玨騎著馬,順著長長的地毯一路往宮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