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石化的臉，笑成彌勒佛樣，“乖～你只用告訴別人是你‘自己’想‘主動’留下的‘堅定’愿望。你知道的，對于不老實聽話的人，我可以想出一千種別出心裁的解決辦法，你覺得呢？”

尉遲璽表情緩緩龜裂，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我覺得你的提議很好！”

蕭默推開尉遲璽，回到床上躺著，“接下來我要午睡了，請你安靜地把所有行李放回原地，明白嗎？”

午覺醒來，蕭默在床上靜坐一會兒，走到桌前。

打開抽屜掏出記錄自傳的本子，蕭默拿出打火機點燃頁腳……一旦把這些內容毀掉，季薄陽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了……

橘紅色火舌大口吞吃頁腳，瞬間燃高一寸，宿舍門砰地一下被推開，火苗一抖鋪開火勢，蕭默的心也像跟著一抖，還未成型的猶豫化為下意識的動作，赤手壓住火苗把筆記扣在桌上，按滅火星。

“你干嘛？！練習火云掌??！”尉遲璽走過來查看蕭默燒紅的手掌，“干嘛不用水澆？”

蕭默視線平移幾寸，這才發(fā)現(xiàn)水杯就在手邊。

“難不成怕把內容澆壞？那你還燒它干嘛？”尉遲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拉著凳子湊到蕭默面前，“這可不像你的作風！你這人自私自利哪會自殘?。靠茨氵@兩天怪怪的還時不時憂郁一下，跟以前沒心沒肺奴役我時完全不同，該不會是……”

尉遲璽探頭瞟著筆記本，上面的ＬＤ兩個字母讓人不解其意。

蕭默重新鎖起本子，尉遲璽賊嘻嘻地笑道，“嘿，你該不會暗戀哪個準備離開的志愿者有口難說？想發(fā)泄發(fā)泄埋葬感情又猶猶豫豫沒法痛下決心？怎么跟分手的小戀人怒扔舊情物品一個德行？”

蕭默一巴掌把尉遲璽拍醒，“大中午就說夢話。”

第33章一浪高一浪（終）

志愿者宿舍樓空下來，蕭默和尉遲璽轉入其他樓。

復健的士兵漸漸歸隊，預防病毒的血清和治療的剪刀手讓戰(zhàn)地沒了后顧之憂，護士的工作越來越輕閑，蕭默開始他的減肥大業(yè)，常?；燠E在士兵中，順便還發(fā)展了點軍事愛好，譬如，他學會了開直升機。

季薄陽離開讓組長的位置再次閑置，薇拉終于得償夙愿。

薇拉為了研究所的預算削減了臃腫的兩組團員，率先辭退了曾經口風不良出了紕漏的單偉和治愈歸來的安明，以及二組表現(xiàn)不良的另三名研究員。她和二組短聘到期卻有意留下的研究員重新簽訂合同，更改了工資待遇合并到一組，研究員們再次恢復慢慢吞吞的生活節(jié)奏。

薇拉決定改善研究所養(yǎng)老院般的氛圍，和所長愛麗商討后展開改良ＣＭＬ病毒的研究，同時，想開發(fā)出緩解士兵們因為長期殺戮造成心理失常的精神藥物。

蕭默和薇拉喝完下午茶，回到恢復冷清的醫(yī)院，跟著其他護士病人一起在食堂看電視。

一名女護士和一名男護士因為看偶像劇還是看球賽吵起來，爭搶遙控器，電視畫面在兩個臺中換來換去，男護士爭搶急了不小心按錯鍵，畫面變成聯(lián)邦體育隔壁的聯(lián)邦新聞。

“這是蘭狄少爺吧？”

護士們認出電視里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要不是蕭少之前把合照發(fā)到網上，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跑來戰(zhàn)地當研究組長，不愧是從小就以高智商著稱的人。”

“當年不少人還期望他接古班總統(tǒng)的班，沒想到他卻走了研究員的路！”

“研究員哪里不好！前幾天放映，小少爺認真研究的樣子堪稱魅惑眾生！我都看了十幾遍都還覺得不夠！還有他單挑巨蜥的時候帥呆了簡直！”

護士們嘰嘰喳喳討論起來，女生舔顏，男生論事，把什么偶像什么足球全都拋到腦后。

周圍的吵鬧都沒進入蕭默耳中，他的視線停留在屏幕上，忍不住往兜里摸煙——自從他換了副皮囊已經很久沒犯煙癮了。

一段時間沒見的季薄陽站在話筒前接受采訪，特寫拍攝的高清畫面讓他的臉鋪滿屏幕，蕭默從他拉下的眼角輕易猜出他正在壓抑不耐……但臉上的表情管理得當，禮貌而疏離，很符合女生幻想中身居高塔的小王子。

鏡頭拉遠，可以看到季薄陽身后舞臺的背景布上“機器人膠囊——剪刀手發(fā)布會”幾個字樣。

平日吝嗇言語的季薄陽用毫無波動的聲音侃侃而談——

“‘剪刀手’的技術已經成熟，完全可以在醫(yī)療上推廣，針對不同病毒進行區(qū)別設置應用在多種疾病上，進一步優(yōu)化將有望用于治癌，我在準備研發(fā)二代機器人膠囊‘納米衛(wèi)士’，２２.２ｍｍ的膠囊里能釋放出rou眼看不見的千軍萬馬……”

“真成了就是醫(yī)學界的里程碑?！弊o士們滿臉佩服。

有一名醫(yī)生道：“我哥在聯(lián)邦政府就職，他說蘭狄少爺還給聯(lián)邦寫了封開采礦的建議書，不過因為馬上總統(tǒng)換屆暫時被擱置了?！?/br>
“我都沒聽說過這事，不過我聽在聯(lián)邦工作的同學說，蘭狄少爺開辦了好幾場學術交流會，大力推銷礦，想增加研究需求給上面施加壓力，還不藏私地公布了不少研究使用的心得?！?/br>
季薄陽的臉從屏幕上消失，節(jié)目進入下一個新聞，討論的熱潮卻還沒過去，蕭默不想再從別人嘴中不停聽到季薄陽，提前離開。

尉遲璽走進宿舍，瞥見蕭默嘴里叼著煙，趴在桌前涂涂寫寫。

尉遲璽湊近一看，是份寫給薇拉的招資企劃書，上面許多專業(yè)詞匯都讓他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么？”

“安身立命的本錢?！笔捘闷鹣旅娴念A算表，遞到尉遲璽面前，指尖滑過啟動資金的欄目下，公司注冊金額、工廠建設資金、器材訂購等等一排，笑瞇瞇道，“給未來的你一個膜拜未來的我的機會，打算出多少錢投資？”

尉遲璽：“……”

他很想讓蕭默找未來的他說，但話到嘴邊就變成狗腿的一句：“您覺得多少合適？”

蕭默微微一笑，把尉遲璽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全部要過來，雖然只有百來萬，聊勝于無。

蕭默拿著企劃書去Ａ區(qū)找薇拉，路過研究員居住的區(qū)域時，幾名被辭退的研究員拖著行李走出來，其中有兩個熟人：單偉和安明。

漫長的永夜天地灰暗，路燈照亮幾人的臉，不是蒼白就是憔悴暗黃，一個個垂著頭，單偉和安明的步伐格外沉重。

單偉滿臉沮喪……有了被戰(zhàn)地辭退的前科，聯(lián)邦好點研究所肯定都不會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