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時散漫的視線會像逐漸繃緊的弦，有種迫在眉睫的情緒欲出未出。

約瑟順著男孩的視線看去，是那個大胖子的宿舍，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打開車門對季薄陽道：“如果您這會兒不想聽書可以先睡一會兒，養(yǎng)足精神才好適應(yīng)路途的顛簸?！?/br>
約曼搬著箱子過來放進后車廂，聽見自家大哥的話，等季薄陽閉上眼后把約瑟拉到遠處。

“是出什么事了嗎？少爺最近這兩天總是心不在焉，狩獵巨蜥的時候不會兒出意外吧？”

約瑟正要說什么話，旁邊隊長帶著負責人走過來，說有人要插入隊伍。約曼沒打算細聽就反對道：“這次出獵是為了制作解藥又不是觀光游玩，怎么隨便什么人憑喜好就亂加入……”

負責人汗顏道：“你消消氣，我理解你們的立場，但……實在不好回絕。單爵爺特地打來電話，說蕭少想——”

沒等負責人說完，約瑟突然問道：“蕭默？”

負責人連連點頭，抱怨道：“蕭少性格想必您也有所耳聞，我夾在中間也為難……”

約瑟對負責人的苦水不感興趣，抬手打斷他的話，“就讓他來吧。”

負責人臉上一喜，隊長也松了口氣。約曼等兩人走開，不理解地問自家大哥，“不用征詢少爺?shù)囊馑紗幔俊?/br>
“如果問了，少爺肯定不答應(yīng)。”

約曼瞪大眼睛，“哥，你這是干什么……明知少爺不樂意還……”

“笨蛋！”約瑟錘了把虎頭虎腦的弟弟，“不知道東八區(qū)有句古語，叫：心病還需心藥醫(yī)……這是為了讓咱們少爺恢復(fù)正常。”

二十人的精英隊伍從接壤冰原的七月島北角出發(fā)。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半透明藍色冰帶，海水凍結(jié)而成，薄薄一層覆蓋在海面上，外圍漂著碎裂的浮冰。

蕭默貼著窗戶欣賞。

冰原車小心翼翼地駛上冰帶，冰帶微微晃動，牽連冰原車一起左右搖晃，蕭默瞬間扒緊旁邊兵哥的手，盡管臉上表情淡定，指甲卻掐進兵哥rou里。

“測過承重沒，不會碎吧？”

蕭默為小命擔憂。兵哥疼得咝咝抽氣，還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別擔心，咱們這冰原車不光造型犀利，功能也牛逼呢！底下這雪地輪胎還可以快速更換成氣囊和履帶，別管是遇上沼澤還是破冰，啥突發(fā)狀況都難不倒它！”

蕭默抿緊嘴巴，大氣都不敢喘，等車隊穿過藍帶才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開始進入冰原了？”

極地中間沒有大陸，是一片常年冰封的海洋，一望無垠的冰原上覆蓋著由遙遠時期類似霧凇現(xiàn)象產(chǎn)生的雪被，極低溫度讓海水難以蒸發(fā)，但當冷冽寒風從地上呼嘯而過，漫天揚起的白絮就好似真在下雪般。

在文學作品中，冰天雪地常常用于童話，漫漫蒼藍，視野里偶爾出現(xiàn)幾只毛絨絨的白色哺乳科動物。

用蕭默的形容就是，“除了白，還是白?！?/br>
迎風說一句話，能從鼻腔疼到喉嚨眼，蕭默趕緊關(guān)好車窗。

這名裝備大量脂肪和厚厚羽絨服的大胖子，脫掉不受待見的Ｎ世祖包裝，在短短幾十分鐘的車程，就憑借絕佳口才討到兵哥們的歡心，５號車逐漸響起歡聲笑語，活像大學生們出游。

１號車里的隊長黑了臉，用對講機警告了好幾遍。

季薄陽恍惚聽到熟悉的聲音，霎時睜開眼。

“您醒了？感覺怎么樣？顛簸嗎？”約瑟連連追問，季薄陽卻恍若未聞，探頭看向后面的四輛車。隔著重重阻礙，依稀看到在５號車里，某個眼熟的巨物用大刀闊斧的坐姿霸占了兩個座位。

男孩的表情有一秒鐘近乎凝固，然后他收回視線，靜靜把目光轉(zhuǎn)向約瑟兄弟。

為什么？——似乎在這樣無聲發(fā)問。

聰明的季薄陽僅憑一個照面就猜出前因后果，只是不理解……約瑟出于哪種為他著想的心態(tài)必須允許蕭默入隊？

“您如果不想見他，我就立刻讓后面停車，把蕭默扔下去——不管蕭默有什么背景，只要您不喜歡，我都可以滿足您的需要！”

季薄陽偏開頭，約瑟盯著男孩沉默的后腦勺，季薄陽現(xiàn)在即不關(guān)注蕭默也不想搭理約瑟。

“您想怎么做？”約瑟追問，約曼不解地看著大哥句句緊逼，悄悄拉了拉約瑟的袖子。約瑟沖約莫搖搖頭，又追問季薄陽一次。

季薄陽閉上眼睛，斜靠在椅背上，興味索然道：“就這樣吧。”

機器鳥始終隔著玻璃跟隨季薄陽，默默拍下男孩的表情，細微到沉靜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煩躁。

——

到了中午，隨著深入冰原天色越來越暗，極地動物出沒的次數(shù)驟減，視野中出現(xiàn)一根根探測立柱，車隊在紅色指示牌前停下。

“再往里就是寄生爬蟲們的活動范圍。”

５號車的兵哥指著導(dǎo)航地圖上移動的紅點給蕭默解說。

“寄生種的分布呈倒形。外圍以西生活著寄生鱷，在冰洋邊緣融化時會遷徙到海邊捕食海魚；以東是寄生蛇的區(qū)域，追逐在旅鼠、北極兔和海鳥周圍。與蛇、鱷相連的形底是冰原中心，寄生蜥蜴的大本營。”

隊伍停車做飯，把速凍食物用熱水煮熟，加上幾盒rou罐頭。

食物的味道被風吹遠，一只迷路的變異鱷幼崽緩緩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蕭默眼明手快地端起飯碗躥上車后座，約曼把餐盒遞給季薄陽催促他上１號車躲避，季薄陽卻身一轉(zhuǎn)就近坐進５號車前座。

訓練有素的衛(wèi)兵掏出麻醉槍包圍上去。

季薄陽目不斜視地觀看打斗。

蕭默瞄了前面男孩的后腦勺幾眼，都沒分到男孩一絲一毫的余光，倒是發(fā)現(xiàn)男孩臉色蒼白，耳朵后面都出了薄汗——舟車勞頓對病秧子是不小的考驗。轉(zhuǎn)瞬，這微末的惻隱心就因為蕭默想起盜文詛咒而徹底煙消云散。

半碗速溶魚湯下肚，外面的戰(zhàn)況就進入尾聲。

蕭默收回目光，見季薄陽戴著一次性手套，捧著保溫的熱水果一口一口認真啃著……咳，蕭默差點噎?。∧泻嬍成系墓竹?，蕭默簡直糟多無口。

“嘖……”

季薄陽聞聲抬眸，倒車鏡里的大胖子欲言又止，季薄陽撇開眼不想搭理，等胖子眉毛都糾結(jié)起來，才沒忍住出聲：“有話就說。”

蕭默拍拍男孩的椅背，“給個芒果吃吧？”

季薄陽沉默片刻，在餐盒挑了一枚格外胖乎乎的小黃仔。車外兵哥這時商量起怎么處理幼崽，蕭默眼睛微亮，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