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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安樂只是為了打聽他回京的理由,卻未料到他居然以身相護,空手受刀也不肯退讓半分,怎能不動容?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他知道安樂背后藏著什么,但他也知道安樂藏得遠不止如此,不過既然有對他有情,他不愿說,便也不必再過分深究。他這次只是想賭,賭安樂并無害他之意,以身相護,一半為己,一半為情。賭安樂并非背叛并非欺瞞。賭,他會贏。第51章三枚銅板,賭這一盤(下)小雪。安樂趴在后院的石桌上,寒冷透過衣服鉆進安樂的骨子里,他卻只是望著前方的那棵梅樹,上邊不再是稀疏的綴著梅花的花苞,已經(jīng)有兩三朵梅花嬌羞的綻開了一道口子。縣令大人蹙眉望著安樂的身影,他走上前去。“想坐石凳就先墊個墊子?!?/br>安樂一怔,連忙起身道:“早安縣令大人?!?/br>縣令大人掃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安樂捧著那只手爐卻未披著貂裘。“為何不把貂裘披上?”安樂又是一愣,“我怕弄臟了就不能還給大人了?!?/br>縣令大人輕笑道:“本官倒是覺得你從未想過要還?!?/br>安樂尷尬的笑笑,他看了一眼縣令大人的肩膀,發(fā)現(xiàn)縣令大人居然還有另一件貂裘。“……”那他就真的不還了吧?縣令大人看來一眼安樂先前望向的方向,那棵梅樹已經(jīng)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了。縣令大人轉身離開,安樂眨眨眼,“他到底來干嘛?”未幾,縣令大人卻又回來了,他手中拿著兩個墊子,墊在石凳上。安樂一臉驚愕。縣令大人坐下后見安樂遲遲不落座,便道:“為何不坐?”安樂卻彎下身看著縣令大人道:“大人,你身體不舒服?”縣令大人挑眉道:“……為何?”安樂坐下道:“大人一般不會如此溫和?!?/br>縣令大人:“……”安樂又道:“而且大人還開始用湯了,桂花糕的甜味也淡了,這么冷的天卻還到后院來?!?/br>縣令大人道:“很奇怪么?”安樂點頭道:“的確奇怪?!?/br>縣令大人搓了搓手,道:“或許以后一直會如此奇怪?!?/br>安樂無言,他看了看縣令大人凍紅的手,將自己懷中的手爐遞了出去。縣令大人挑眉道:“怎么?”“大人不是手冷么?”縣令大人見安樂冷得發(fā)抖,便起身褪下肩上的貂裘披在安樂肩上。安樂眨眨眼,“大人?”縣令大人捧著手爐坐下,“如何?”“……大人真耐寒。”“……”安樂看著披在自己肩上的貂裘,有些揪心的想,縣令大人的貂裘不會最后都到了自己手中吧?縣令大人沉吟道:“梅花要開了。”安樂溫和的笑道:“再開得盛些便可以泡茶了。”縣令大人看來安樂一眼,“你還記得?”安樂笑意漸濃,“自然記得,與大人約定的,怎會忘記?”縣令大人看著安樂略帶認真的笑意,不覺輕笑。“不知是否有梅花釀的酒。”安樂想了想道:“我還未見過?!?/br>縣令大人看著手中的手爐道:“見到了就買回來吧?!?/br>安樂笑道:“大人想嘗嘗?”縣令大人看著安樂笑道:“想與你一起嘗嘗?!?/br>安樂愣了。縣令大人坐了會兒,道:“安樂?!?/br>安樂回神道:“怎么了?”“你這里有棋盤么?”安樂了然道:“大人想下棋了?”縣令大人無言笑笑。安樂起身去取棋盤。其實安樂與縣令大人并未下過棋,但安樂一直想與大人下一盤,認認真真的下一盤。于是,猜子,縣令大人執(zhí)黑。安樂第一手便猶豫了,第一手下在天元是他的習慣,不過他還不想讓這個習慣被縣令大人發(fā)現(xiàn),于是左思右想,他中規(guī)中矩的落了棋,先占了一角。兩人下棋都不需要思考良久,安樂下得也十分舒心,雖然縣令大人會誘導他走向自己的圈套,不過安樂總能刀鋒一轉的反咬一口。縣令大人在沽湖畫舫上便見識過安樂的棋力,棋路多變,難以揣摩,尤其是他先手第一子落于天元時,根本猜不透他的目的。縣令大人思考間,卻見安樂落下一子,清脆,有力。不過——那是一枚壞棋。怎么看都是一枚壞棋。縣令大人蹙眉,舉子不動。現(xiàn)在回想起來,安樂似乎遇到棋力較佳的對手時,總會落下一枚壞子,然后……然后,這枚壞子卻成了一盤絕佳好棋的開端!縣令大人抬眸,映入眼簾的便是安樂半分狡黠,半分認真的笑意。縣令大人想了想,不打算理這枚壞子,繼續(xù)連接中央的大龍。安樂輕笑道:“大人居然不理會么?”縣令大人道:“你不是一直都這樣誘導對手進入你的陷阱么?”安樂舉棋的手一頓,隨后大笑道:“大人果真看的明了?!?/br>縣令大人卻覺得安樂這句話另有深意。這盤棋下得不久,縣令大人便覺得有些吃力,而安樂悠閑的笑望著縣令大人。縣令大人有些捉摸不透安樂的用意,那枚壞子雖然未阻礙他的行棋,卻十分礙眼。安樂卻有條不紊的落子,縣令大人一掃棋盤,便知自己再無勝算。安樂看向大人,“大人是準備認輸么?”縣令大人將手中棋子丟入棋罐,“這枚壞子就是為了打亂本官的行棋?”事實上他到最后才猜出這枚棋子的含義,從壞棋轉向好棋開端,使他放棄攔下這枚棋子,但安樂卻比他算得更深更遠,他料到了自己會猜想這枚棋的作用,也料到了他會對這枚棋子不理不睬且小心翼翼的避開,導致最后自己的滿盤皆輸。安樂也將棋子放回棋罐中,他輕笑起來,“大人算到第一步,卻未猜到第二步。這枚棋子的的確確是步壞棋,但它只是為了混肴視聽罷了,并無再深的深意。”縣令大人好笑道:“若是本官攔下了呢?”安樂道:“那我恐怕是無力回天了?!?/br>縣令大人道:“如此豪賭?”安樂道:“但我確信大人會放棄這步。”縣令大人靜靜的看著安樂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為何?”“因為我了解大人?!?/br>縣令大人笑笑,起身道:“回屋?!?/br>安樂跟著起身,雙手欲理棋盤卻發(fā)現(xiàn)那只手爐不知何時又回到自己手里了,在抬眸卻未見大人身影了。再理棋盤,先收好了白子,卻發(fā)現(xiàn)黑子排列獨特,向一個字。安樂一愣,再看那黑子擺出的是一個“酒”字。將棋子收入棋罐,安樂又愣了,黑子的棋罐中擺著三枚銅板。這些加起來,便意指讓他去用這三枚銅板買梅花酒么?不過,一壺酒哪里只值三文錢?安樂不禁一笑。……縣令大人站在書房前,門前也有一棵梅樹,雖然沒有后院那棵長得好,但陣陣清香依舊沁人心肺。當他聽安樂提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