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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的允許,誰也無法踏進冠云閣半步,見不到真人,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好奇。喬廣瀾不知道那些傳聞,路珩……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臨樓,他的傷勢實在不輕。雖然有靈池妙藥,但恢復起來還是很緩慢,胸口的劍傷隔幾個時辰就會流出膿血,沖掉上面的藥膏,需要時常換藥,這大概也是之前那道傷勢一直沒有愈合的原因。喬廣瀾平日挑剔傲慢,這回辛辛苦苦伺候傷患,居然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為了換藥方便,他索性讓知機將自己臥室里換了一張雙人的大床,每天帶著臨樓一起睡,半夜起來兩回給他換藥,渡氣療傷。臨樓這一世的性格格外內(nèi)向,也或者是傷重難受,喬廣瀾幾乎沒怎么聽他說過話,只是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很乖。他自己滅火的時候傷及真元,身上的傷也不輕,有天半夜突然驚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比預定要換藥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喬廣瀾連忙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手指一彈,寢室內(nèi)燈火亮起,只見身邊的臨樓額頭上都是冷汗,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這一世的路珩年紀小,又受了不少罪,喬廣瀾嘴上說不出憐惜兩個字,態(tài)度卻好的不像話,連忙道:“對不起,我睡的太死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下次不要忍著,傷口如果感到很難受,你打我一下我就醒了,知道嗎?”他因為起的急,眼前一陣發(fā)花,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也顧不上穿外衣,把臨樓從床上扶起來,傷口處流出的血已經(jīng)把衣服和床單都弄臟了。臨樓皺著眉看了看床上的一片狼藉,臉上極快地掠過一絲懊惱,對目前像個廢物一樣的自己產(chǎn)生了深深的厭惡。雖然那情緒只有一瞬間就被他掩飾掉了,喬廣瀾卻立刻敏銳地察覺出來,若無其事地笑道:“這床單剛才就被我弄臟了一點,本來打算明天換一條新的,現(xiàn)在可順便了。”他順手翻開床單給臨樓看,上面果然還有幾絲干透的血跡。一直沒有說話的臨樓看見那血跡,心中一空,在自己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忍不住脫口道:“你也受傷了?”自從知道他是路珩之后,不管臨樓目前是什么模樣,喬廣瀾就已經(jīng)把他當做路珩看了,聽見對方關(guān)心自己,并不意外,輕描淡寫地說:“小傷,沒有你的厲害?!?/br>臨樓張了張嘴,終于沒說出后面的話,重新沉默下來。喬廣瀾幫他洗干凈傷口,擦上藥,換好衣服,又換了床單,因為從小就照顧老人,這一系列的動作做的十分利落,很快,兩個人又重新并肩躺在了床上。喬廣瀾指尖一彈,氣勁掃過,燭火全部熄滅,房間里面恢復黑暗,他再次叮囑道:“下次你要是難受,一定要把我叫醒啊?!?/br>臨樓看著他點點頭。對方的外貌看起來是二十左右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時,本來氣質(zhì)凜冽,但這樣躺在枕頭上側(cè)頭看向自己的時候,眉目柔和,語氣中隱含憂慮,竟然說不出的柔美可愛。在這里也住了不少日子,雖說天天在床上躺著沒出過門,但是聽喬廣瀾和知機偶爾交流的只言片語,再看此處的陳設(shè)布置,臨樓也能感覺出來喬廣瀾必定是個身份地位頗為不凡之人。這樣一個富貴公子,竟然事事親力親為地照顧他,甚至連自己的傷勢都不顧……冰天酷寒也是他,春風澹蕩亦是他,本來已經(jīng)對人世徹底憤恨失望,但為何依舊有心動漸漸涌上。他為什么對我這樣好?是偽裝,還是真的……可若是真的,之前他又為什么……迷霧重重,不光是現(xiàn)實的事件還是自己的內(nèi)心。臨樓心里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他在這里另有目的,可不是真的為了養(yǎng)這點破傷,可是每回看著那張臉,心臟都好像漏跳了幾拍,硬下的心腸全變做了繞指柔。他心里全是疑惑,疑惑中又夾雜著幾分不能出口的欣喜,但很快,這種心情又被自從出事之后就深埋心底的怨恨憤怒重新壓下去了。他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喬廣瀾,喬廣瀾本來也累了,又對他沒有防備,合眼后不到片刻就沉沉睡去。黑暗中,臨樓無聲地抬起手,一點點移向身邊的人,手指微屈,虛扣在身旁之人的咽喉處。他能感覺清淺而平穩(wěn)的呼吸拂在自己的手上,溫熱而酥/癢,手在半空中握緊成拳,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給喬廣瀾掖了掖被子,又收回來了。就好像這雙手說什么都做不出傷害對方的事來似的。他覺得自己最近莫名其妙,簡直像是中了降頭,凈干一些蠢事,想翻個身,卻又胸口劇痛,絲毫動彈不得,只好憤憤一拉被子,蒙住頭睡了。哼!照顧臨樓的同時,任務(wù)不能丟,可是這個任務(wù),真是沒有頭緒。凌見宮是個非常神秘的地方,傳言中那里是魔族之主冥照魔尊的一處別宮,魔尊經(jīng)常會在里面居住。但雖說喬廣瀾所在的玉瓊派同凌見山相鄰,但做了這么多年的鄰居,除了偶爾會看見幾個普通的魔族在里面出入,他們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魔尊的真面目。即使原主這樣的身份,對于這個冥照魔尊的了解,也只限于傳聞當中的“性情低調(diào)詭譎,實力深不可測,親友不詳,外貌不詳”而已,雖然如此,單看魔族近年來實力的發(fā)展便可以知曉,這個人的能力手腕絕對不容小覷,他會這么輕易地就被一場大火燒死,說什么都讓人沒有辦法相信。但如果他沒死,就算是再低調(diào)的人,房子都被人燒了,也得出來放兩句狠話吧!凌見宮詭異的大火是喬廣瀾這次任務(wù)的關(guān)鍵,可惜唯一一個有可能知情的臨樓還貌似失憶了,他照顧臨樓的同時也沒閑著,派人多方打聽之后,好不容易才發(fā)現(xiàn)當日凌見宮里面并不是沒有人跑出來的。據(jù)說在大火剛剛燒起來的第一天,已經(jīng)有兩個人從凌見宮脫身而出。這二人一個名叫馬敏義,是魔尊的護衛(wèi)首領(lǐng),名頭不小,他的名字原主的印象中就不止一次聽說。另一個則叫做邢超,沒什么名氣,似乎是個普通人,但不知道是怎么混進去的,又是怎么跑出來的,畢竟關(guān)于凌見宮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喬廣瀾若有所思,把寫著消息的信紙折了幾下裝進袖子里,對過來給他送信的喻昊道:“辛苦你了?!?/br>喻昊雖然叫他一聲師叔,但兩個人年紀相差不是很大,平時私交不錯,聽喬廣瀾這么說,他笑了笑道:“小師叔最近怎么這么客氣。不過我看你氣色越來越差了,這些日子還是應(yīng)該好好養(yǎng)傷,不然師尊回來了,還要責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br>喬廣瀾打了哈欠:“為什么要你照顧我?你又不是我爹。我那里倒真是有個祖宗要照顧,等再過幾天,他的傷應(yīng)該就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