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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尸身也換過了,真是好縝密的心思。以嚴婕妤的腦子,絕做不到如此,想必是慶延大長公主的手段了。 從這樣的人手里挖秘密才更有挑戰(zhàn)不是?欺負嚴婕妤實在沒什么成就感。 其實慶延大長公主也不想露出破綻留下后患。但事發(fā)突然,她的處理已經(jīng)夠干凈果斷,過后的掃尾工作也十分謹慎細致,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哪里找一個死胎替換? 公主府的心腹費了不少工夫才尋到個出生不足月便夭折的嬰孩。她只好叫人多盯著些,希望是自己多想,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當日的異常。 兼之嚴婕妤的狀態(tài)實在不好,她又急又氣,自己也添了許多不適在身上,一連幾日,都抽不開身反復思量將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 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她只得求到皇后那里,請皇后準許自己大女兒進宮來幫著勸勸。 慶延大長公主長女嚴洛姿容出眾性情溫婉,比起其妹,更得母親倚重與喜愛。 慶延大長公主早年是想將她嫁進太子府的,憑著表妹的身份,她又速來聰慧,即便最終沒能坐上太子妃之位,也定能在太子心中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一席之地。 誰知燕淑妃愈發(fā)勢大,當時的許皇后和許家多番籌謀,要為太子聘一位身份貴重又在京中賢名頗盛的太子妃。 嚴洛很不幸地,與這位閨秀類型重了,年齡又較對方小上三歲,怕是等她進東宮,人家早籠住了太子的心甚至生下嫡子。 而恰在此時,八皇子在宮中偶遇嚴淑,見著她頸上的項圈,竟想索來送與自己的宮女。 嚴淑自小嬌寵著長大,哪里肯讓,何況還是送給個低賤的宮女。結果八皇子脾氣上來,居然指使人將她推進錦鯉池不讓救,害她差點喪命。 事后慶延大長公主憋著口氣去討說法,熙和帝與燕淑妃卻只安撫幾句,賞了些名貴藥材珠寶珍玩下來,賠禮沒有,當時動手之人和那個宮女甚至都只意思意思罰了罰跪便輕輕放過,毫無誠意。 她便知道,或許這個宮,不進也好?;厝ゾ徒o長女相看起其他人家,兩個女兒也再未帶入宮中。 直到二皇子誅殺太子,把奪嫡真刀真槍擺到了明面上,太子妃年紀輕輕守了寡,她的女兒卻夫妻恩愛連生兩個兒子,她心中那一絲遺憾徹底煙消云散。 只是長女夫家兩位在朝中頗有分量的長輩都在奪嫡之亂中慘遭橫禍,年輕一輩如今尚不能支應門庭,已不復當年鼎盛,與嚴家益處不大。她見長平帝手腕了得短短幾年便坐穩(wěn)了皇位,這才把小女兒送進了宮。 不想女兒竟會遭逢此難,現(xiàn)今更是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來,近乎視她為仇人。 慶延大長公主心力交瘁,實在有些力不從心,不得已,只好求助自幼聰慧的大女兒。 嚴洛正懷著第三胎,近五個月的身孕,臉頰看著卻比其妹即將臨盆時還圓潤些。 慶延大長公主看她面龐紅潤氣色極好,心中總算有了些許慰藉,“你是雙身子的人,本不該叫你來的,只是你meimei……我實在是沒有法子了?!?/br> 嚴洛笑容溫柔,仿佛自帶安撫人心的能力,“meimei這里不好,我在宮外也難安心,還不如親自來瞧瞧,看有什么能做的。母親莫急,先詳細同我說說?!?/br> “還是你貼心,不像那個要債的?!贝箝L公主拍拍她的手,又嘆氣,“也不知道我是哪輩子造了孽,怎么就養(yǎng)了她這么個不長腦子又愛鉆牛角尖的。” “淑兒還小,您耐心些教,總能教好?!?/br> 兩人閑話幾句,屏退左右私語一陣,相攜去了內室。 里面嚴淑的陪嫁宮女正在苦勸她吃些東西,她卻把玩著手里一個胭脂盒,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仿若未聞。 這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樣子……嚴洛只瞧了一眼,便微微蹙了下柳眉,不過面上仍然帶著笑,溫溫柔柔喚了句“淑兒”。 本以為同樣會得到漠視,不料過了須臾,對方居然慢悠悠轉過了頭,然后,目光死死盯在了她凸起的肚子上。 不知為何,嚴洛的心一個猛跳,下意識便想護住腹部后退。便在此時,嚴淑狠狠地將手中胭脂盒擲了過來,歇斯底里大喊:“滾!滾出去!”面容扭曲幾近猙獰。 慶延大長公主反應不慢,見狀忙側開一步,還不忘拉了把大女兒。那個胭脂盒就擦著嚴洛的手臂,重重砸落在門框之上,散落一地嫣紅。 “你這是干什么?”慶延大長公主豎起眉,剛要發(fā)作,卻見嚴淑一把揮落炕邊小幾上那些盤碗,自滿目狼藉中抓起一塊碎瓷片便往自己手腕內側劃去。 嚴婕妤被長姐刺激到敏感神經(jīng),鬧著要死要活,把翊坤宮東配殿鬧了個人仰馬翻,被人壓著綁在床上才漸漸安靜下來。 辛虞對此一無所知,她低調地等到慶延大長公主出了宮,嚴婕妤死胎一事似那日歷一般就此翻篇,裹好自己,帶上壇玉露白,前去為六公主慶生。 六公主的婚期已定,就在明年三月里,這是她在宮里過的最后一個生辰了。離開皇宮,她能否擁有幸福,一半靠手腕,一半,則要看運氣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匆匆地,辛虞度過了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二個春節(jié)。 上一年冬天連日大雪,終釀成災,今冬卻是干冷干冷的,幾場雪都沒能在殿頂積下,長平帝和朝中一些大臣又開始擔心春波時會干旱,真是沒一時能夠松懈。 嚴婕妤那邊,據(jù)說傷心過度,身子調理得不大好,也得坐雙滿月,除夕和初一兩次宴會,辛虞都沒能看到她人。倒是葉貴人一沒病二沒災,挺著個肚子露了面,被好幾雙眼睛赤*裸裸地盯著,愈發(fā)柔婉的臉上也不禁現(xiàn)出些不自在,尤其是在面對萬才人若有似無的打量和田容華毫不掩飾地注目時。 說實話,當初萬才人受驚崴腳并不是她的手筆。 一來她在宮中立身未穩(wěn),不好四處樹敵。 二來被留在宮中的人那么多,即便真空出了名額,她既無圣寵又無靠山,這個機會淪也未必能淪到她頭上。 誰知道皇后最后為何會點了她? 許就是因為她從不站隊也不與任何人過從甚密:也或許是單純不想叫背地里動手那個人如愿,隨便選了個本分沒威脅的。 她不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既然成為既得利益方,若是萬才人或者田容華非要記恨,她見招拆招便是。 ☆、.母親 沒了傷病做護身符, 辛虞這一回沒有懶可以躲,除夕跟著熬到了大半夜,初一補過一覺后又是家宴。本以為一切結束后能好好歇上一歇,初二一早到坤寧宮請安,又收到個意外驚嚇。 “民間初二回娘家,本宮知道你們入宮日久, 恐會思念親人,故而安排了家中親眷入宮。”皇后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