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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想保護對方? 辛虞瞧著,眼底漸漸泄出失望,以及嘲諷。 “珊瑚識字,你可知情?”出乎意料的,男人忽然問了這樣一句。 辛虞一愣,隨即皺起眉,“她跟嬪妾說自己并不識字?!?/br> 明明識字卻要在自己面前裝文盲,到底是為的什么?她仔細(xì)回想了下當(dāng)時的場景,猜測:“她是不是還做了什么嬪妾不知道的事?” 紀(jì)明徹沉眸望她一眼,道:“她看了朕的奏折,然后傳遞了些消息出去?!?/br> 辛虞倒抽了口冷氣,終于也察覺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牽涉到前朝,便不是后宮傾軋這么簡單了。這滿宮后妃,沒人會嫌命長去做這樣對自己全無好處的事。那么珊瑚,到底是何人安排進宮里的? 古人常說后宮不得干政,辛虞猶豫著要不要再問下去,紀(jì)明徹已經(jīng)道:“珊瑚是專門培養(yǎng)的jian細(xì),有人控制了她弟弟,讓她為自己辦事。昭容華,你還要再聽下去嗎?” 這是在警告她不該接著刨根問底嗎?辛虞咬著牙,“前朝之事,嬪妾無權(quán)過問,也沒興趣知道。但嬪妾的孩子不能就這么白沒了,嬪妾這個做母親的,總要為他討回個公道。您也是孩子的父親,難道就一點也不難過憤怒嗎?” “朕也是從后宮傾軋中過來的。”紀(jì)明徹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樣一句。 辛虞不明所以,他是想跟她說這些都是常事,讓她不要太放在心上嗎?那也太…… “朕曾親眼見過母妃為失去的孩子痛哭,也目睹過幾個弟妹的夭亡,生平最恨的,就是對子嗣下手。你覺得,朕會選擇辜息?”紀(jì)明徹被辛虞眼中的情緒刺到,只覺心口憋悶。 他也沒想到,珊瑚一事,查來查去居然查到了英國公許振威門下的幕僚身上。 英國公府自開國至今,幾代人的經(jīng)營下來,手握重兵,又前后出過兩位皇后,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早不是想動就能動的了。 沒有萬全的準(zhǔn)備,沒有鐵一般的證據(jù),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便只能從長計議以圖后事,這讓身為帝王的他每每想起,胸中都充盈著郁氣。 更叫人如鯁在喉的是先太子留下的那個血脈。 許家有這根苗在,誰知會不會哪一天反了他擁立榮王為新君? 雖則前幾次事件看著與此次全無瓜葛,可誰又能確保并非許家所為,他不得不多想。 只是這些俱不足與外人道,許家他可以防著盯著,卻不能真拿到明面而上說,更不能像石子那事一樣險些被一個方虎萌住了眼讓真兇逃脫。這些人慣愛玩虛虛實實的把戲,一不小心就會著了道失去先機。 辛虞不清楚紀(jì)明徹那些輾轉(zhuǎn)的心思,也不接受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那陛下的意思,是會為嬪妾和孩子討回這筆命債了?” “自然,只是這是不能急于一時……” 辛虞才不想聽他那些苦衷、為難,“您的話,嬪妾可是會當(dāng)圣旨一樣,牢、記、于、心,您千萬別忘了?!?/br> 毫不識趣地揪著不放,甚至出言打斷,自登基以來,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這么與他說話了。紀(jì)明徹感到些不爽快,但念及對方的確受了天大的委屈,還與自己的錯疑脫不了關(guān)系,旋即釋然。 “這夜闌聽雨,你可住得還灌?”略顯生硬地,他轉(zhuǎn)了話題。 辛虞表情淡淡的,“還行,比宮里自在?!?/br> “等你生了皇子,朕就下旨讓你千出長春宮,做一宮主位?!?/br> 這是想給她補償?辛虞并不想領(lǐng)情,“那若是嬪妾壞了身子生不出來,或是只生了個公主呢?” 被一而再再而三頂撞,紀(jì)明徹終于微微沉了臉,“朕已仔細(xì)問過太醫(yī),你這次小產(chǎn)并未傷及根本,只要調(diào)理好了,那個失去的孩子遲早會再回來,別亂說。” 那是因為有系統(tǒng),不然她早死了,辛虞心中冷笑。 她不清楚他是一早便知道珊瑚有問題還是一直在懷疑那個jian細(xì)其實是她,所以香露那事一出,才那般相信是她所為。但先有他把她宣到御書房后有消息泄露是不爭的事實。 局不是他設(shè)的,毒不是他下的,沒錯??扇鯚o他將她置于風(fēng)口浪尖,何來這般兇險? 她可以理解一個帝王的多疑,也知道除非長至威脅自己的地位,哪怕是皇帝,在孩子尚小時都多少存有舔犢之情??稍?,呵呵! 只是她主動低頭,不是為了和對方爭吵將對方惹怒的,她到底壓制住了自己的脾氣。 是夜紀(jì)明徹留宿夜闌聽雨,辛虞一改之前的消極,十分配合,男人也對她極盡憐愛,好像與之前折騰過她的壓根兒不是同一個人。 第二日晨起,他沒叫辛虞起來服侍,怕驚動她甚至自己披了衣出臥房找人服侍他換朝服??尚劣葸€是沒能再睡下去。御駕走后不久,杏林那邊便傳來了熟悉的琴聲,穿過夏日里輕薄的窗紗直往人耳朵里鉆。 ☆、101.桃子 劉全帶著用錫罐裝好的二兩武夷巖茶到夜闌聽雨之時, 已過了用早膳的時間。杏林中琴聲依舊不時傳來,內(nèi)內(nèi)外外忙碌著的人卻跟沒聽到似的。 玲瓏笑盈盈上前迎了他,“勞煩劉總管稍等,我們小主早上沒休息好,正歪在榻上呢,琳瑯已經(jīng)上去請了?!?/br> “不礙事。容華既未休息好, 咱家等等也無妨。”劉全人精似的,哪里聽不出對方話中深意, 十分給面子地笑了笑, 被引去了小茶房。 夏日里天熱,沏好的茶他還沒來得及用上一口,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辛虞由琳瑯扶著下來了。 辛虞一副沒睡好精神不濟的樣子, 接了賞謝過恩又客套了幾句便叫人送他出去。 小凌子賠著笑跟到院外, 趁人不注意偷偷在他手中塞了個荷包, “若陛下問起,還請總管您幫著轉(zhuǎn)達一聲, 我們小主一切都好, 吃得香睡得甜,還每天聽著琴聲, 十分享受, 陛下不必?fù)?dān)心?!?/br> 劉全瞇眼笑了笑, 沒說應(yīng)也沒說不應(yīng), 走到無人處打開荷包瞧了瞧。見是一對羊脂玉環(huán), 質(zhì)地溫潤入手細(xì)膩,一看就是好東西,重新揣回了袖中。 待紀(jì)明徹稍閑下來,果然叫了他去問話,“東西都送到了?她可歡喜?內(nèi)務(wù)府那邊敲打過了嗎?” “送到了,容華小主自是歡歡喜喜謝了恩。內(nèi)務(wù)府那邊也敲打過了,收了賄賂的已經(jīng)革了職?!眲⑷鐚嵒卮?,末了,又猶豫著添上句:“奴婢去的時候,杏林深處那邊一直有琴聲傳來,昭容華看著沒怎么休息好的樣子?!?/br> 紀(jì)明徹看他的目光立馬意味深長起來,“怎么?在昭容華那里得了好處了?” “奴婢不敢?!眲⑷蛟诘厣?,從袖中摸出那個荷包就要雙手奉上。 “既然賞了你,收著便是。”紀(jì)明徹對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