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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露均是君恩,陛下是否去看汪才人,實在不是一個小小妃嬪可以置喙的。小主一個答不好,恐怕就要觸怒圣顏,可偏偏他們家這位小主,還是個沒太多心機的。 辛虞也知道別人的事兒自己不好指手畫腳,終極boss的更是最好別沾。然而已經(jīng)被問到頭上了,她不能不答,又不知對方究竟想要何種答案,干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嬪妾就是覺得汪才人這時候應(yīng)該很期盼能見到陛下。有陛下在,她或許會心安些?!?/br> 這是要他去的意思了? 紀(jì)明徹一雙深邃黑眸緊盯辛虞,未從她臉上看出任何勉強,以為她這是故作大度彰顯自己的賢惠,放下手中茶盞,“那朕便依了昭嬪,去瞧瞧汪才人。來人,擺駕永安宮?!?/br> 辛虞忙起身行禮,“恭送陛下?!鄙駪B(tài)、語氣俱瞧不出哪怕一點不情愿。 紀(jì)明徹審視的眸光停留在她身上半晌,終是一言未發(fā),轉(zhuǎn)身出了長春宮西配殿。 宋嬤嬤不清楚長平帝這是不是惱了自家小主,待他一走,便小心扶起辛虞,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辛虞倒沒多想。就她那點約等于無的小心機,拿來對付長平帝這種資深政治家無異于班門弄斧。與其做無用功搞什么蹩腳的偽裝,還不如說實話更能讓人接受些。 就算這樣對方還是生氣,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總不能為這就處置她吧?當(dāng)然,第二天乾清宮來人送了一堆字帖供她挑選,也用事實證明她根本無需多想。 緩慢踱步回臨窗的大炕邊坐下,讓琳瑯將自己那盞還未動過的茶端過來,辛虞很快將這事放下,一面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一面暗搓搓等待系統(tǒng)提示。 雖然她現(xiàn)在不能侍寢,可是長平帝是從她這里被請走的,怎么也能有點經(jīng)驗吧? 然而左等右等,待她飲盡一盞茶,又由人扶著慢走一刻鐘消完食,熟悉的機械音也沒有響起。 辛虞有些納悶兒了,“蘭翔,是你出故障了還是今天這事兒純屬巧合?” 剛?cè)缡窃谛闹性儐?,便聽到貌似姍姍來遲的系統(tǒng)提示:“叮!收到來自他人的惡意,宿主平常心GET正確,第三項福氣滿滿經(jīng)驗 1?!?/br> 辛虞:怎么就只有一點?上次不是十點嗎? ☆、43.落空 長平帝走后, 眾人收拾碗碟清洗茶盞, 好一陣忙碌。 金鈴一言不發(fā)地埋頭做著手上的活計, 唇微抿,繃著張小臉, 看著情緒便有些不好。 宋嬤嬤從內(nèi)室出來看到, 猜測她可能有和自己一樣的擔(dān)心, 壓低了聲音安慰道:“別多想, 陛下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應(yīng)該是沒生小主的氣?!?/br> 金鈴“嗯”了聲, 面部線條沒有任何松動,隔了會兒, 才小聲嘟囔:“又來這一套, 掂量咱們小主是面人兒想捏就捏是吧?!?/br> 宋嬤嬤一聽便明白過來, 金鈴這說的是汪才人, 不,更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三番兩次拿著汪才人做靶子的李容華。她一邊陪著金鈴將洗好擦干的杯盞收攏入柜,一邊不動聲色打量了下四周。見沒什么人,低聲提點了一句:“左右小主不能侍寢,陛下終歸是要到別處歇息的,何必放在心上?當(dāng)心被小主看出來給她添了不痛快?!?/br> “我知道, 就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金鈴臉上泄出些憤憤, “上次就是, 小主都被抬到乾清宮了, 這次又……不是專挑咱們小主欺負嗎?” 這個金鈴, 哪都好,人勤快,也有中心,就是太沉不住氣。宋嬤嬤心里嘆口氣,決定將話說得再透些,“在這宮里生存,第一個要學(xué)會的就是忍。就連那位,”她下巴微微向上揚揚,“也是一路忍過來的。小主忍得,咱們做奴婢的若忍不了,遲早要給小主招禍。何況這次的事兒未必是沖著咱們小主來的,別忘了那一回?!?/br> “嬤嬤說的是……”金鈴無聲朝宋嬤嬤做了個“周昭容”的口型。 宋嬤嬤頷首不語。 金鈴蹙著眉頭糾結(jié)了會兒,忽地舒展開眉眼,“也是,總有她踢到鐵板的時候。說不定這次有人比咱們小主更氣呢,畢竟咱們小主不能侍寢,本也沒打算留住陛下?!?/br> 宋嬤嬤的意思原想說這次的事兒可能跟周昭容那次一樣是個巧合,但金鈴能想通,如此理解也無不可,便不再多言。 只是大概她也沒想到,金鈴那等同于自我安慰的一番話,竟然還真歪打正著,說中了。 李容華其實并不知道長平帝在辛虞那兒。 辛虞只是個不受寵的末等選侍時,她擠兌也就擠兌了。如今她成了僅低她一級的昭嬪,又因護駕之功頗得圣心,她即便不痛快,也不敢輕易去尋她晦氣。 只是以往陛下每次去看她,不過小坐片刻,常常一盞茶未到便離開了。所以她掐著時間,趕在陛下回乾清宮用晚膳那會兒去請人,為的不過是等他看過汪才人后,順理成章以時辰不早為由邀他到自己殿里用膳,而后過夜。 誰知這次長平帝竟在昭嬪處待了這許久,甚至還留了膳。以至于她去乾清宮請人的宮女撲了個空,不得不轉(zhuǎn)去長春宮。 見人只帶了個內(nèi)侍回來時李容華心下已有了不好的預(yù)感,聽完解釋后面色更是忽青忽白。 同樣的手段,前兩次都奏效了,怎么這次就無功而返? 陛下是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搞煩了,還是叫什么人絆住了角? 面上神色幾經(jīng)變換,李容華終是一甩帕子,轉(zhuǎn)身進了汪才人所住配殿內(nèi)室。 做戲做全套,太醫(yī)還在里面診脈,她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 何況汪才人這回是真有些不舒服,只是沒說的那么嚴(yán)重罷了。她這兩個月時常睡不好,眼見著月份愈大,人卻沒長多少rou,依舊瘦得厲害。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這胎還能否保得住。 李容華蹙起眉,見太醫(yī)診脈完畢,忙問:“汪才人脈相如何?” 太醫(yī)照例說了些讓人聽得云山霧罩的話,然后開了安胎的藥,囑咐汪才人盡量放寬心切勿多思。 李容華不懂那許多,也沒看方子,只等太醫(yī)要告退時將人叫到了外間,開門見山問:“你如實同本小主說,汪才人這一胎是否有不妥?” “才人小主并無明顯滑胎跡象,只是……”太醫(yī)斟酌著用詞, “小主之前受過驚,又思慮過重,夜里常失眠驚夢,難免對胎兒不利。若能寬心安神,身體定然無恙?!?/br> “無礙便好。”李容華松口氣,叫人去喚汪才人的宮女寶娟來送人,由汪才人來打賞對方,避了嫌。 誰知太醫(yī)謝了恩還未來得及告退,外面?zhèn)鱽黹L長的一聲“陛下駕到——”。 殿內(nèi)外呼啦啦跪了一地,說了不來的長平帝大步入內(nèi),人筆挺如松地負手往那里一站,從一群矮腦袋中點出那名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