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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板著個臉道:“怎么,枕邊風(fēng)一吹, 這便來找老身算賬了?” 瞿懷安笑道:“舅母誤會了,兮表姐讓我別管這事?!?/br> 俞桃想了想, 覺得就今天的接觸來看,甄兮確實不是會搬弄是非的人,便將擺出的晚娘臉收了收,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與你的表哥,沒一個讓老身省心的!” 無論是瞿琰娶的媳婦,還是瞿懷安看上的女人,起初都無法讓她滿意,她跟瞿琰的媳婦鬧了大半年,而瞿懷安的這位,卻不知要折騰多久了。 瞿懷安訕笑道:“讓舅母費心了,是懷安的不是。” 瞿懷安的嘴明顯比瞿琰的甜,自從將瞿懷安認回來之后,俞桃就不太待見她親兒子了,有對比才有高下之分不是?反正瞿琰就像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而瞿懷安則是拂面春風(fēng),她如今自然更偏愛瞿懷安一些。 如此,也更不希望瞿懷安受到傷害。 俞桃嘆了口氣:“懷安,舅母不愿你受傷?!?/br> “懷安知道。”瞿懷安對俞桃笑了笑,他知道無論是表哥還是舅母,出發(fā)點都是為了他好,可那是兮表姐啊,她才不會害他,而且即便她真害他,那他也認了,反正他的命都是她的,她想要便拿走吧,只要她不離開他就好。 俞桃見瞿懷安的神態(tài)就知道她絕不可能說服他——他眉宇間的篤定,簡直跟琰兒當初說要娶昭曦時一模一樣。 在見過甄兮之后,俞桃原本非拆散他們不可的決心早就動搖了,如今再有懷安的表態(tài),她還能說什么? 她想,若甄兮的存在真的會傷害到懷安,甄兮只怕會主動離開。 “舅母不管了?!庇崽覈@道。 瞿懷安湊近幾步,真摯的笑容討喜極了:“謝謝舅母,那表哥那邊……” “舅母替你去說!”俞桃干脆破罐破摔。 瞿懷安立即道謝,又笑瞇瞇地說:“懷安就知道舅母才是最疼懷安的?!?/br> 俞桃被瞿懷安哄得開心,笑罵道:“也就是舅母心軟,今后可別老惹舅母生氣了!” 瞿懷安連道不敢。他想,也不知兮表姐和舅母都說了些什么,按照他本來的預(yù)想,要勸說舅母站在他這邊本來沒那么容易,可顯然兮表姐在下午的短暫會面中,已爭取到了舅母的好感,因此他才能如此輕易地說服舅母。 此刻他不禁生出幾分自豪來,兮表姐便是如此厲害,這是旁人拍馬也難及的本事! 有了俞桃的倒戈,瞿懷安便放心多了。 瞿琰平常雖殺伐果斷,但還是俞桃的兒子,基本的孝順還是有的,除了少數(shù)涉及原則或像娶誰這樣的問題,其余方面他覺得不重要的都會順從俞桃,那是這對母子在邊疆十幾年相依為命處出來的親情。 事情差不多算解決了,瞿懷安不再考慮搬出去的事。 按照甄兮的想法,前一天自己跟俞桃的“交談”并不算很美好,甚至對方被自己氣得不輕,照理說不該這么快就又來找她。 然而她錯了,第二天,俞桃便又來了。而且,俞桃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想好何時離開懷安了么?” “沒想過。”甄兮回得很干脆。 而俞桃竟也沒在這問題上糾纏,大大方方地坐下,眼皮一抬道:“上茶?!?/br> 對方畢竟是長輩,且甄兮并不討厭對方,聞言應(yīng)了一聲,便讓青兒準備熱水。 沒想到俞桃卻不滿意:“昨日牙尖嘴利,今日怎便如此乖巧?” 甄兮想,這老夫人的記性有點差啊,昨天她客客氣氣斟的兩杯茶對方是忘記了么? 甄兮微笑道:“我對事不對人,您是長輩,理應(yīng)受到禮遇?!?/br> 俞桃看看甄兮,道:“老身有些乏了,你來給老身捶捶背?!?/br> 甄兮沒動,笑道:“乏了還是睡一覺最好,全身都會松快,非捶背可及。要不要我去找人抬轎子來送您回去?” 俞桃來了便沒打算這么快回去,見甄兮不接話茬,她也不會勉強她,相當自然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道:“你平日都做些什么打發(fā)時間?” 甄兮道:“讀書,練字,做女紅?!?/br> 俞桃聞言點頭:“倒是耐得住性子。都讀些什么書?” 甄兮終于明白,她今日的悠閑時光,又沒了。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俞桃從甄兮喜歡讀的游記開始說起,說到俞桃年輕時去過的一些地方,再談到邊疆的不同風(fēng)光和見聞。 甄兮耐心地陪在一旁,做到了有問必答,以及適當?shù)赜谩芭??”“然后呢?”等用詞完美地照顧到了俞桃的表達欲。 等好不容易送走俞桃后,甄兮也癱在了椅子上。 而這樣的“磨難”并未結(jié)束,原本對她不聞不問的俞桃,似乎突然對她有了極大的興趣,天天都來她這里喝茶,雖說每一次開場白都是問她有沒有想好離開懷安,但甄兮看得出來,俞桃其實并不需要她的答案。 如此連續(xù)三天,到了第四天時,俞桃來時卻吃了個閉門羹,一問留守的下人才知道,甄兮去看小世子了。 俞桃看了眼身邊的含笑,笑道:“這丫頭是被老身嚇跑了?!?/br> 說這話時,她眉梢間還有掩藏不住的得意。 雖說這丫頭比當初的孟昭曦強,但姜還是老的辣,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含笑道:“楊姑娘還是年輕?!?/br> 俞桃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輕飄飄地說:“回了?!?/br> 甄兮此刻正在孟昭曦處逗靜靜玩,孟昭曦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忽然想起一事道:“過些日子便是清明了,按照往年的習(xí)慣,國公府的女眷會提前去皇覺寺辦水陸法會,你也一道去吧?!?/br> 甄兮想起自己還是趙王妃時曾在皇覺寺過的那些日子,雖然行動有些受限,但還算輕松。其實細細想來,她穿書后的大多數(shù)日子,都是自得其樂的。 “好。”她應(yīng)道。 瞿家人當年處境很慘,家人接連去世,想來每到清明,對如今的瞿家人來說都是一種傷痛吧。 清明那天的掃墓對整個國公府都是大事,不過這清明前的皇覺寺之行,一向都只有女眷。 甄兮猜測,孟昭曦特意叫上她,要么是問過俞桃得到了俞桃的首肯,要么便是俞桃授意的,也不知這是看在懷安的份上,還是看在她這幾日陪俞桃聊天解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