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惡心！

    最后，她只漱了漱口。

    葉奶奶等葉明素出來，便領(lǐng)著她往樓梯走。

    葉明素：難道我們是睡在二樓？可是二樓不是住著人嗎？

    她走到二樓一看，二樓格局跟一樓差不多，也是一條通道，前邊一個房間，中間灶間，后面一個大房間。

    葉奶奶領(lǐng)她進小房間。

    小房間兩張床，先前見過的四個小女孩，兩個大的睡在其中一張床上，兩個小的鋪了涼席睡在地下，葉奶奶領(lǐng)著葉明素睡了貼墻另一張木板床。

    貼墻木板床的床尾，放著一張大板凳，板凳上面是一只掉漆的四方木箱子，箱子用鎖頭鎖著。

    葉明素看見葉奶奶從腰間的鎖匙串中拿出一把，打開箱子，從箱子里抽出一本書，似乎打算睡前看看書。

    葉明素敬畏地看著葉奶奶，瞧不出老人家還是文化人，失敬失敬！

    葉奶奶把木枕頭豎放增加高度，點了一盞煤油燈放到枕頭旁邊，再拉滅小房間的電燈泡，然后躺上床，很自然的側(cè)身躺下，在燈下看起書。

    看來老人家是經(jīng)常這樣看書的。

    葉明素透過木枕頭間隙，跟著葉奶奶看起書，竟然是繁體字，特別有文化的樣子。

    看了幾行，她驚奇發(fā)現(xiàn)，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本武俠。

    她正打算再看幾行，困意襲來，卻是睡著了。

    她第二天一早醒來，好一會分辨不出自己是誰，身在何處，在床邊坐了良久，這才想起自己穿越的事。

    樓下傳來葉奶奶的喊聲，她套上拖鞋下樓。

    何巧見她下樓，又是交代她看好弟弟，自己去擺碗筷。

    要捧飯碗時，葉明素想起自己還沒刷牙洗臉，忙去舀水胡亂洗了臉，漱了口。

    等吃完早餐，她坐在門檻上，嚴(yán)肅跟幾個大人提出，讓他們給她配備專人專用的毛巾和牙刷。

    葉奶奶率先拒絕了，“小孩子要什么專用毛巾牙刷？牙還沒長齊，小心刷壞了?！?/br>
    葉子默和何巧則是不理會她的要求，自顧自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葉明素一看這情況，差點又想躺地下撒潑打滾哭鬧。

    “噗”，突然有笑聲傳來。

    葉明素轉(zhuǎn)頭一看，好么，周奇星坐在門口，正看她笑話。

    她一下作勢揮拳頭，小子，想挨揍是不是？如果不是你，我會淪落到這地步？

    突然的，她悲從中來，把頭埋到膝蓋上。

    還沒想好要不要哭一場，腦袋上突然一痛，有東西砸了她一下。

    她一抬頭，就見門檻下有一顆糖，周奇星一閃進了屋。

    呵呵，自己用糖砸他，他記了一夜，現(xiàn)在砸回來了。

    看來他遲早還會砸小石子。

    就知道，這男人睚眥必報。

    唉，收拾小男人的事先放一邊，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擁有毛巾和牙刷。

    沒有專用的毛巾和牙刷，這日子分分鐘過不下去。

    葉明素以為現(xiàn)在頂苦惱了，沒想到還有一件更苦惱的事在等著她。

    上廁所時，發(fā)現(xiàn)沒有廁紙。

    洗澡的小屋子最里側(cè)，用簾子隔了一長條當(dāng)作廁所，里面放了兩只木桶。

    葉明素是在腳下墊了小板凳，才勉強坐到木桶上的，還得雙手扶墻保持平衡，怕自己一個坐不穩(wěn)，整個人會掉進桶里。

    如此千辛萬苦解決完，一抬頭，娘啊，沒有廁紙。

    廁所上方釘著一塊木板，上面擱一個草編的籃子，籃子里放滿了稻草做的小捆捆，并沒有紙的蹤跡。

    葉明素氣沉丹田，大喊一聲：“奶奶！”

    葉奶奶應(yīng)聲過來，在門外問道：“怎么了？”

    “紙呢？”葉明素懷了希望，可千萬不要告訴我沒紙。

    葉奶奶有些奇怪，“什么紙？”

    “擦屁股的廁紙??！”葉明素心里一沉，感覺不妙。

    葉奶奶果然掐滅了葉明素的希望，“你屁股那么金貴了，還要特供紙？”

    “哪用什么擦？”葉明素差點崩潰。

    “籃子里那些不是？”葉奶奶哼著應(yīng)一聲。

    這些稻草綁成的小捆捆就是擦屁股的？

    怎么擦得干凈？

    屁股不得擦出血來？

    “我要紙！”葉明素在里面哭叫出來。

    葉奶奶很無奈，隔一會遞進去一條舊舊的布條說：“用這個。”

    好吧，這個比稻草強多了。

    她穿好褲子出來，問道：“布條要扔哪里？其實用布不是更貴么？為什么不買紙？”

    葉奶奶被她氣笑了，“什么扔？那本來是給你弟弟擦的，擦完要拿去洗，隔天晾干了繼續(xù)用?！?/br>
    我摔！還能不能過日子了？

    葉明素喪喪坐到門檻上，原來八十年代初，落后小漁村窮人家，是連廁紙也沒有的。

    不對不對，自己前世也認(rèn)識一些七零后八零后小jiejie，她們并沒有說這年代苦成這樣，這應(yīng)該不是常態(tài)，而是這家人太摳。

    她跑進屋里，追在葉奶奶身后問道：“我有零花錢沒有？”

    葉奶奶回身看她，詫異說：“想什么呢？還零花錢？”

    葉明素忙改口，“哪我的壓歲錢呢？”

    小孩子每年總有一點壓歲錢吧？五歲了，存五年的壓歲錢拿出來，應(yīng)該能買一條毛巾一支牙刷一卷廁紙的。

    這回葉奶奶連理也不再理她。

    葉明素嚷起來，“你們是不是昧了我的壓歲錢？”

    葉奶奶生氣了，“你出生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費了家里多少錢，竟然說大人昧你壓歲錢？就有壓歲錢，那也是大人給別人，別人回饋過來的。有你什么事？”

    葉明素張口結(jié)舌，正好夏七冬和羅雨柔牽著手在門外喊道：“明素，去玩呀！”她沒等葉奶奶發(fā)話，就跟兩位小伙伴跑了。

    三人在沙灘上打了一會兒沙球，見有一只脫殼的螃蟹爬來爬去，很快鉆入沙內(nèi)，便找了棍子去捅沙堆，直捅到那只螃蟹鉆出來，慌慌溜走，再鉆進另一處沙中。

    葉明素跟著兩位小伙伴哈哈笑，笑完莫名感覺自己嘴巴有味道，也是，從小到大不刷牙，都不知道嘴巴臭成什么樣了？而且，也不知道牙黃成什么樣了？好在還沒有換牙，還有機會得到整齊白凈的牙齒。

    她心里一喪，便沒精打采坐到沙灘上。

    夏七冬問道：“你還在思考事情嗎？”

    葉明素點點頭，“我想要毛巾和牙刷，但大人不給買?！?/br>
    夏七冬一聽，也嘆氣說：“我想要一對夾腳趾的拖鞋，但大人也不給買?！?/br>
    羅雨柔跟著說：“我想要彩色的橡皮筋，大人一樣不給買?！?/br>
    葉明素托著頭說：“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弄到錢呢？”

    夏七冬誠懇說：“我姐說，走路時一直低著頭，沒準(zhǔn)就能揀到錢了?！?/br>
    葉明素：“……”

    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葉奶奶的聲音，“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