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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樂咬住了下唇，手捏得白瓷茶杯死緊，手背的青筋浮現(xiàn)，瞪著紀(jì)向明，千言萬語難以表。過去那一年半的孤立，退步的游泳成績，心里的窩火，這千萬般的種種，一句對不起就能解開？

“那是他沒責(zé)任心！”游樂擠兌了一句，“就算我暫時在他那兒訓(xùn)練，最起碼的責(zé)任心總該有吧？”

“其實教練也是被我們帶的。”紀(jì)向明抹著眼睛，趴在了桌子上，“我們轉(zhuǎn)移他注意力，然后也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

“那還是他的錯，你說服不了我?！?/br>
紀(jì)向明猛地抬起了頭，深吸一口氣，揣著重重的鼻音說道：“我也不是說服你，這事兒誰都有錯，你不也把自己當(dāng)成個過客，特立獨行，我是什么人？我能說服多少人？如果不是大家都不舒坦，能聯(lián)合在一起嗎？”

游樂咬緊了牙根，唰地站起了身：“愛談不談！”

轉(zhuǎn)身就出了門。

一開門，一只手臂伸過來，袁錚擋在門口，搖了搖頭：“再談?wù)劙??！?/br>
“不……”拒絕的話剛說，袁錚就把他推進了屋，自己也跟著進去了。

“別把事說的那么正式，責(zé)任也分的那么明顯。”袁錚一邊把掙扎的游樂壓在椅子上，一邊瞪著紀(jì)向明開口，“說到底就是看不順眼了吵架，你們兩個一個在怒氣當(dāng)頭，一個在自我埋怨……游樂！”

袁錚的一聲吼，把不依不撓耍脾氣的游樂給鎮(zhèn)住，乖乖坐下了。

袁錚見游樂不鬧了，按了按他腦袋，蹙眉說道：“他的道歉，我看著真心實意，你要覺得虧，損失的部分我會幫你找回來，別在這個死結(jié)里折騰！你不難受嗎？”

游樂沉著臉，掃了眼紀(jì)向明。

袁錚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按得游樂頭皮發(fā)疼，總算明白了小錚哥打算讓他被所有的事在這里就終結(jié)了的意思，無奈退了一步，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吧，他也沒打算較勁兒，體校的那些事他根本就當(dāng)成了噩夢，夢醒了拍拍胸口，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紀(jì)向明非得賤兮兮的過來道歉，還說這個那個，他難受！像是又把他拽回到了噩夢里，還不如說一句對不起來的干脆！

紀(jì)向明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招出錯了，悶頭不說話，吃飯的時候不停地掃著游樂的臉色，欲言又止。

游樂被紀(jì)向明掃得食不下咽，吃了小半碗就撂了筷子，定定地看著紀(jì)向明：“大人的事我怎么知道，劉教練抽煙也不一定就是我的事，你跑過來和我說這些算什么？求可憐還是指責(zé)我？我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說著，游樂掃了袁錚一眼，見袁錚的臉色沉了下來，于是聲音也跟著軟了下來：“可我希望你知道，我比你看的開，狗咬我一口，我還真咬回去怎么地??？一嘴的毛，我……”

游樂消音，把目光又從袁錚的臉上收回：“我，我，反正我也不計較！以前礙著你們眼的事我也道歉！就這樣！”

紀(jì)向明摸了摸鼻子，真想罵回去，這小子是真欠抽！

一頓飯吃完，不歡而散，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事就到這里了，以后誰要是再沒完沒了地提起來，就是孫子！

三個人在門口分道揚鑣前，紀(jì)向明留了一句話：“下午再見面吧，教練應(yīng)該也會來，你別和他說我找過你?！?/br>
游樂聳了下肩膀，算是答應(yīng)了。

紀(jì)向明在大門口招了計程車，報了體校的名字，奔直回去了。

注視著計程車離開，游樂和袁錚都手插著包，并肩低頭走了出去。中午的陽光灑落在頭頂肩膀，帶來了絲絲的暖意，就連那漫天的風(fēng)沙也在著一頓飯的功夫停了。

游樂盯著袁錚的藍色運動鞋看了半天，低不可聞地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說他不好？生氣了？”

“沒。”袁錚搖頭。

“我只是不舒服，那事我真想當(dāng)個屁給放了，可紀(jì)向明他今天卻又讓我給硬吞回去，我難受！”

“我知道?！痹P站定了腳，手從包里抽出，握上了游樂的手臂，深深看著他，“所以你得回去，這事才能了?！?/br>
游樂咬住了下唇，搖了下腦袋：“我知道你意思，可我又擠兌他，我沒忍住，我……”

袁錚歪頭看他，嘴角含著淺淺淡淡別人面前很難見到的笑容，骨節(jié)分明寬大有力的手掌按在了游樂的腦袋上，搓了搓那小卷毛：“想說就說唄，你高興就好?！?/br>
“噗通！”

看著眼前男人深俊的臉龐，距離近的似乎能夠數(shù)清濃密的睫毛，微微的翕動間，在下眼簾遮出了一個扇面的印子，襯得那雙本就黝黑的眼更像是一汪深潭，打著旋得扯著游樂的神魂，暈暈乎乎，天旋地轉(zhuǎn)。

恍惚間，游樂覺得眼前這人整個兒在放光，從頭到腳發(fā)著金燦燦的光，就像寺廟里見到的那個寶相莊嚴(yán)的大家伙，讓他想跪下來入了袁錚教，剃度出家，終身侍奉。

“怎么？”袁錚視線移開，落在游樂突然血紅的耳朵，潤澤而充盈的像是要滴落一般，再一轉(zhuǎn)眼，臉也紅了，蔓延到了脖頸。

袁錚收了手：“我這話過了？”

“不，不是……”游樂胡亂地摸了把臉，控訴一般地瞪著袁錚，眼珠子的顏色變得格外的淺，霧蒙蒙的炫目，“什，什么我高興啊你這也太沒原則了！你要覺得我不對你就說我、我這人經(jīng)說就算我哭了你也別理我回、回頭我、我一點都不會生氣，你、你、你、你也知道我有時候管不住自己嘴巴欠你真可以叫住我、我、我們這是真友誼真漢子不、不是，友情友、友誼地久天長、人生得一知己……Shit！”

游樂咒罵了一句，看著袁錚忍俊不禁即將變形的臉，身上熱得都要自燃了，惱羞成怒地吼了一句：“那你剛剛瞪我??？”

進入國家隊

第二十九章

“你剛剛瞪我！”

袁錚摸了下鼻子，繃著臉蹙眉看向天空，下一秒——“噗！”

“哈哈哈哈！”抱著肚子，癲狂一般的在馬路上晃，笑得樂不可支。

笑了兩秒，忍住，繃著臉看著游樂紅得像煮熟的蝦米一樣的臉，悲憤交加地咬著下嘴唇的小樣兒，袁錚“噗！”的一聲，又噴了！

“哈哈哈哈哈哈——”

游樂看著袁錚從未有過的失態(tài)，彎曲著身體在眼前東倒西歪，在那放開了一般的爽朗笑聲里，悲憤的情緒就那么一點點地莫名散掉了。

他撓了撓鼻子尖，歪著嘴開笑。猛地撲到了袁錚的后背，吊在了肩膀上，幾乎是咬著耳朵般的在吼：“喂，你剛剛為什么瞪我？”

“……我，我沒?！?/br>
“你瞪了！”

“沒有……”

游樂咧開嘴，亮出牙齒：“不管，瞪了就是瞪了，割地賠款，請我吃飯！”

袁錚的嘴角的笑收斂，扭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