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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想過剛剛出生的嫡子和長姐?您可知現(xiàn)如今上京的貴戚都如何議論?更何況,現(xiàn)下蘇憶槿以是您的姬妾,您卻不管不顧,任由她寫這種yin詞艷曲來折辱于我,陷我與不忠不義。我且問您一句,如若此信落入御史之手又該如何?惡刀筆吏、句句誅心。單憑這文官的一張利口,便能將齊家陷入無法翻身的境地。殿下,自長姐嫁您,齊家為了肅王府,早已將名利地位棄之不顧,甘作平庸。難道這還不能讓您滿足,非要逼得上下幾百口人命也盡數(shù)舍了才算罷休嗎?”黎熙站在七皇子面前,仰面同他對視。一字一句,均像是錘子,死命的敲在七皇子的胸口,讓他無法呼吸。“景行……”七皇子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黎熙所言具是事實(shí),讓他無法反駁。但現(xiàn)下,他卻狠不下心來徹底除掉蘇憶槿。紅衣大炮的圖紙即將完善,這個時(shí)候放棄,他舍不得。黎熙看出他眼里的猶豫,直直的跪在到處是殘片的地上一叩到底:“殿下,景行知曉您胸中溝壑,定不甘心屈居人下??删靶卸纺?,跪求您一個恩典。我愿以性命相抵,懇請殿下高抬貴手,放過我齊家上下老小。”“景行!”七皇子一把將他拉起,死死的摟在懷里:“你怎可如此逼我?”“怎的就是我在逼你?”黎熙后退一步,避開他的懷抱,眼神絕望又哀傷:“肅王殿下,齊郡王府世代純臣,僅忠于皇上?!?/br>“你……這是何意?”黎熙深吸一口氣,把話一次說盡:“蘇憶槿已和齊家沒有關(guān)系,而景行如今也年歲見長,到了入殿之時(shí)。為了避嫌,以后您還是少來為妙。一旦龍顏動怒,誤以為肅王府于齊家結(jié)黨營私,自成一脈,這樣的后果,咱們誰都承擔(dān)不起,還請殿下憐憫?!?/br>黎熙的話讓七皇子不知如何回應(yīng),他站在黎熙的對面呆呆的看著他。內(nèi)室的地上到處都是瓷器和琉璃器皿的碎片,少年就那樣決然的站在那里。他手上、膝上的血液沿著瓷白的皮膚蜿蜒而下,連身上雪色的衣衫都被染紅。而他說出的話,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戳進(jìn)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攪拌,直到把他整個心臟我都絞碎了才算甘心。七皇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齊郡王府,他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府邸,許久才清醒過來。“蘇憶槿!”七皇子狠狠的念著她的名字,俊秀的五官扭曲得好似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平日里的君子風(fēng)度也全都拋之不顧。他揚(yáng)手將侍衛(wèi)長叫到自己身邊,從一旁暗匣內(nèi)拿出一顆藥丸:“拿著這個過去,從蘇憶槿嘴里逼出紅衣大炮的全部圖紙,然后……就了結(jié)了她!”“是。”侍衛(wèi)長接過藥丸,轉(zhuǎn)身離開。書房內(nèi)僅剩下七皇子一人,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溫柔的撫摸著掛在那里的黎熙畫像,滿眼癡迷的呢喃道:“景行,你在等等,等我將這大周盡數(shù)打下,便再也沒有人能夠在阻止了!”想著黎熙的笑顏,七皇子從未向現(xiàn)在這般對皇位充滿執(zhí)念。齊郡王府世代純臣,那只要自己成為皇帝,那黎熙也就只能屬于自己!一個小丫鬟趁他不注意,偷偷的從書房后門繞出去,奔到丹熙園,將自己剛才看見的一幕報(bào)于齊月茹。齊月茹聽后,長嘆了口氣。思索良久,她示意房內(nèi)所有的侍女全都出去,就連貼身陪嫁的翠果也一并攆了出去。看著懷中無憂無慮的兒子,她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其實(shí)她很早就發(fā)現(xiàn)七皇子待弟弟十分不同,卻沒想到居然是這般心思。齊月茹神色微妙的呆坐半晌,然后她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起身從梳妝匣的最底層拿出一個做工精巧的呼哨。她用力將呼哨吹響,但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齊月茹對此也毫不在意。整理好衣服,她抱著孩子跪倒在地,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低聲說道:“太子爺?shù)氖聝海R月茹定將辦妥。但求殿下事后可以留麟兒一命,畢竟稚子無辜。”一陣風(fēng)拂過,窗前的飄紗微動,齊月茹手中的呼哨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悄然不見。她抱著孩子起身,木然的看著外面,良久,眼淚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沾濕了溫婉精致的妝容。-----------------------------------------城東別院,蘇憶槿已經(jīng)梳洗妥當(dāng),只等天黑。她整了整身上素白色的羅裙,對著鏡子別上了一枚鑲銀簪子:“都說女要俏,一身孝,如今看來,果然誠不欺我。你看我今兒這身打扮如何?”“天仙下凡,清麗不可方物?!笔膛裆~媚的稱贊道。“嘴還挺甜,這個賞你了!”蘇憶槿將梳妝臺上一支纏金絲牡丹釵扔給她。侍女跪著接下,叩首謝恩,而眼底卻是十足十的不屑和鄙夷。就在蘇憶槿攬鏡自賞的時(shí)候,一行侍衛(wèi)闖了進(jìn)來,抓了她就走。“大膽!我是肅王府側(cè)妃,齊郡王府表小姐,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如此輕謾!”蘇憶槿拼命的掙扎,然而侍衛(wèi)卻絲毫沒有和她廢話的意思,直接將人打暈綁起來抬到院外的馬車上。“知道該怎么做嗎?”料理好蘇憶槿,侍衛(wèi)長看著站在一邊的侍女問道。“奴婢曉得?!笔膛皂樀狞c(diǎn)頭,然后便進(jìn)了里屋。等她再出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換了一身裝扮,乍一看竟和蘇憶槿十分相像。侍衛(wèi)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才轉(zhuǎn)身離開。------------------蘇憶槿再次清醒過來的時(shí)候,人已經(jīng)在七皇子的暗牢之中。陰森昏暗的牢房里充滿了血液干涸后的腥臭味,一旁尚未清理的刑具上,還掛著之前受刑人身上的衣服殘片和失禁后留下的穢物。“啊!”一桶冰冷的污水淋在身上,讓蘇憶槿忍不住的尖叫出聲。侍衛(wèi)長拿著根帶倒刺的鞭子在空中虛甩了一下,蘇憶槿死死的盯著他的動作將嘴閉緊。“主子有命,讓你交出圖紙?!笔绦l(wèi)長走到蘇憶槿面前,用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盯著她。“讓我見殿下,要不然我死也不交?!碧K憶槿咬著牙,用打著顫的嗓音說出自己的要求。侍衛(wèi)長沉默了一會,從身上取出一枚藥丸:“痛快交出來,還能保住一條命,若是不的話,那就可以直接去死了?!?/br>蘇憶槿睜大眼瞪著他,完全不敢相信七皇子居然對自己如此無情。看著侍衛(wèi)長用力掰開自己的嘴,想要將藥丸塞進(jìn)去。蘇憶槿的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懼,理智盡失。在生命受到嚴(yán)重威脅的時(shí)候,她再也顧不上掩飾,憑著本能默念了一聲“我要進(jìn)去”,便閃進(jì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