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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收了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欣賞著四周的景色。陸展白等人在羲山住了近一個月,漸漸有了些反客為主的意思。青天白日閑來無事的時候,陸展白大咧咧的進(jìn)柳幕彥的書房,羲山派弟子見了敢怒不敢言,攔了幾次不見效只能巴巴的等柳幕彥回來收拾他。這日,陸展白推門進(jìn)去,就見書房里一個十歲左右的小蘿卜頭正拿著雞毛撣子在打掃,手里的動作不慌不忙,但打掃的干不干凈就不得知了。陸展白撩起袍子在主位上坐下,笑瞇瞇的看著他。小鬼頭停下動作,抬頭望著他模樣認(rèn)真道:“這是我?guī)煾缸?。?/br>陸展白支著下巴笑問:“我借來坐一坐。”“哦。”小孩聞言又繼續(xù)干起活來。陸展白好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沒見過你?”“我叫封澄,是師父的徒弟?!?/br>陸展白見他不愛理人,便不與他搭話,兀自在書架上找書看。他一站起來,封澄便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用雞毛撣子掃了掃椅子上的灰塵。陸展白臉色一黑:“我衣服上有臟東西不成?”封澄嚴(yán)肅道:“這是我?guī)煾傅囊巫?,你坐完了我就來打掃干凈,才好讓師父坐。?/br>陸展白糾正他道:“我坐的不用打掃?!?/br>“為什么?”陸展白眨了眨眼,逗弄他道:“因為我是你師娘啊,我和你師父兩人一體不分你我?!?/br>封澄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難得笑了起來,道:“你騙人,做師娘的都是女人。”陸展白臉色一黑,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快點打掃吧,你小屁孩兒懂什么。”封澄撓了撓頭,傻乎乎的揮著雞毛撣子。陸展白小聲嘀咕道:“嘴一點也不甜,長大了也討不到老婆?!?/br>一大一小雞同鴨講了半天,林子宵就來了。見狀皺了皺眉道:“陸掌門,書房重地......”“行了行了?!标懻拱灼擦似沧?,“啰里啰嗦的,你我之間什么交情,你還提防我?”林子宵怔了怔,面色發(fā)青。陸展白瞟他一眼,緩緩道:“行了,我給你面子,下次記得把門鎖起來別再讓我溜進(jìn)來了啊?!?/br>林子宵點了點頭,摸了摸封澄的腦袋。陸展白冷哼一聲拂袖離去。“師兄,你沒事吧。”林子宵笑了笑:“沒事,我們走吧。”“哦,那三師兄呢,他什么時候回來?”“快了,師父回來的時候會帶三師兄一起回來?!?/br>“哦?!狈獬瓮蝗恍α似饋?,拉著林子宵的手蹭了蹭。林子宵失笑道:“這么高興?我陪著你不好嗎?”封澄笑瞇瞇道:“好啊,都好啊。”“傻東西,走吧。”陸臻站在山腳下,仰頭遙望高聳入云的羲山之巔,那里曾是仙氣縹緲如夢似幻的地方,當(dāng)年只靠師祖一人之力撐起整個門派,卻在江湖上擁有至高無上的超然地位,但終究再神圣的地方也逃脫不了世俗的枷鎖。紅塵紛擾,心魔難消。他妄想與天比肩,卻落得狼狽不堪的結(jié)局。但他每走一步皆是無奈之選,從無舉棋不定。他是羲山派掌門座下大弟子,理應(yīng)肩負(fù)起整個門派的興衰盛亡,還有他的小景,自小嬌憨懵懂不理世事,他若不擔(dān)起大任,羲山派遲早毀在他手中。正如江湖中人評價的那般,師祖一死,羲山派將再無能震懾江湖的武林高手,再過三五十年載,羲山派必將衰敗沒落。他原本以為這只是無稽之談,但武林大會一戰(zhàn),讓他終于相信,羲山派自柳幕彥之后再后繼無人。當(dāng)年他尚與一群初出茅廬的年輕弟子比試,而陳道真已然被歸入高手之列。連向來孺慕尊崇他的小景也投入了陳道真的懷抱,自此眼中再無他陸臻。他天真善良的小景,只離開羲山半年竟然學(xué)會了以色侍人!若非陳道真武功高強(qiáng),小景又豈會被蒙蔽了雙眼,被陳道真左右。只要他練成絕世武功,小景就能回到他身邊,羲山派才能安定如初。他有什么錯,他一心為羲山派上下考慮,奈何天意弄人,時不待我!陸臻將面具踩在腳下,鬼尊的內(nèi)力在他體內(nèi)翻涌膨脹,竟與他身體內(nèi)的劇毒相互遏制,到達(dá)了一種詭異的平衡。他臉上的傷口消褪了下去,露出了原本輪廓分明的五官。但他心中有數(shù),這只是暫時的,遲早他體內(nèi)的兩股勢力將兩敗俱傷波及他的性命。在此之前,他要為他的人生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尚華帶著鬼影教殘存的教眾埋伏在羲山周圍,待他發(fā)出信號便里應(yīng)外合,一舉將羲山攻下。陸臻苦笑,尚華說得沒有錯,他與陳道真決斗不過是以卵擊石,只有智取才有一絲勝算。陸臻動身上山,他分明才離開羲山派半年不到的時間,但此次再回到這里卻覺得十分陌生。山腰處羲山弟子的親眷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了幾戶人家,自從江湖大亂開始,羲山派便不再平靜,許多人寧愿搬離羲山,也不愿再冒風(fēng)險住在這里。陸臻冷笑,當(dāng)真是被那些嘴碎的江湖人說中了,羲山派的衰落已然初顯苗頭。“大師兄?!币粋€身穿白衣的少年從屋里走出,恰見陸臻駐足觀望,不禁喊住了他。“你是?”陸臻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jì),眉目清秀,體型偏瘦,但肩寬窄臀手中有力下盤穩(wěn)當(dāng),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少年走上前道:“大師兄,我是蘇鈺寶,你不記得我了嗎?”陸臻神情恍惚道:“記得,你是蘇師伯的獨子?!?/br>蘇鈺寶怔了怔,他垂著頭沉默了許久,緩緩道:“大師兄,對不起?!?/br>“何來對不起一說?”陸臻道。蘇鈺寶羞愧道:“當(dāng)年若不是我沒有攔住你,你也不至于為陳道真所傷,最后受了這么多波折?!?/br>陸臻沉悶的吐了口濁氣,淡淡道:“與你無關(guān),陳道真在羲山派胡作非為,合該受天誅地滅之刑,我雖然打不過他,但這個公道我不能不討。”“不是這樣的。”蘇鈺寶眼神悲傷道,“我明明知道,我爹他是自殺的,罪魁禍?zhǔn)讘?yīng)該是我jiejie,可是當(dāng)時我不知所措,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誤會了整件事,但無論如何,大師兄你因為這件事受累是真,是我對不起你?!?/br>陸臻臉色陰森起來,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語氣冷冽道:“你給我記住,蘇師伯就是被陳道真親手所殺,這就是事實?!?/br>蘇鈺寶身體一顫,看著陸臻猙獰的表情愣愣的說不出話。陸臻轉(zhuǎn)身即走,蘇鈺寶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嘆息。☆、第一百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