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年了，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一派喜慶。逛街購物的人更是一天比一天多，來肯德基的人自然也是不用多說的，看著人頭攢攢的餐廳，于言歌再次感嘆，壞笑著看著身邊的程磷道：“我們要為中國的計劃生育作貢獻?！?/br>
程磷充耳不聞，繼續(xù)手頭的工作，懶得理他。倒是旁邊一起工作的女孩“噗”地笑了出來，一起調(diào)侃道：“嗯，我支持你們?！背塘讑A在他們中間，一如既往地心無旁騖，面無表情。

那女孩早就和他們混熟了，于言歌是屬于自來熟的那種人，程磷雖然沉默了點，但并不難相處，被開玩笑也不會生氣，意外的好脾氣，而且兩人的長相都不錯，自然很受女生歡迎。

“師兄，你們正月那幾天還來這嗎？”女孩和程磷一個學(xué)校，是大一的。

“……”程磷看了于言歌一眼，“不知道。”

“聽說那幾天有三倍的工資哦！”女孩伸出手指晃了晃。

“此話當真！”于言歌嚴肅地看著女孩，眼里卻掩不住笑意。

“回皇上，千真萬確！”女孩回答得一本正經(jīng)。

“磷，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程磷此話一出，笑倒了旁邊的兩人。

晚上回去的時候，于言歌和程磷一起走到車站，由于已經(jīng)很晚了，程磷那方向的車子很少，于言歌就一直陪著他，直到他上車，于言歌才走到對面的車站坐車回家。一開始程磷不同意，因為他基本上要等上個半小時公交車才會來，如果不陪他的話，于言歌說不定已經(jīng)到家了，但于言歌說這是他們兩個唯一能獨處的時間，他還巴不得程磷的公交車再遲點來呢！

說到這份上，程磷也不再拒絕了。其實他們都知道兩人真正能夠在一起的時間非常少，所以才會如此珍惜著彼此。而程磷冒著被程mama發(fā)現(xiàn)的危險來肯德基陪于言歌打工，他的這份溫柔于言歌一直都很清楚，他們兩個都在認真得為對方著想，用各自的溫柔去減輕那隨時都會出現(xiàn)的傷害。

昏黃的燈光投射在城市的夜空下，即便如此還是掩蓋不了那徹骨的寒冷。于言歌站在程磷的左邊，想為他擋風，他知道程磷很怕冷，但這該死的寒風從四面八方攻擊著他們，讓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

“磷，你會去拜年嗎？”良久于言歌問道。

“不想去，你呢？”

“我也不想去?！庇谘愿栊π?，“要不我們繼續(xù)留在肯德基打工？”程磷看到于言歌的眼睛在黑夜里閃閃發(fā)光，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吐出一個字：“好?！?/br>
原本以為大年初一顧客會少點，他們會輕松點，不過他們想錯了，現(xiàn)在程磷才知道這里的風俗是大年初一都是呆在家里不去拜年做客的（程磷家每年大年初一都是去舅公家的）。這就導(dǎo)致了有些家長平時生意忙沒空陪伴孩子，他們很多都會選擇在大年初一這空閑的一天來滿足他們孩子的愿望，而小孩一般都會選在肯德基吃全家桶。有些家長甚至要在大年初一才會放假，那他們也會選在這一天出來逛逛，然后順便到肯德基來吃點東西填填胃。

好不容易才空了下來，他們也懶得去外面吃午飯，就在肯德基里隨便買了點然后找了個兩人的座位開始午餐。于言歌轉(zhuǎn)了轉(zhuǎn)酸痛的肩膀，問對面正在吃漢堡的程磷道：“磷，你是怎么說動你媽的？”

程磷知道他指的是他媽同意讓他不去拜年，瞥了于言歌一眼，程磷淡淡地道：“很簡單，我媽是拜金主義，我一跟她說我是出來賺錢的，她立馬連屁都不放一個。”

于言歌被逗樂了，不過還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我教的那小孩初三了，家長要求抓緊時間補課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背塘捉忉尩溃吹接谘愿杌腥淮笪虻谋砬?，程磷繼續(xù)，“那小孩的家長對我很滿意，就把他家那啥啥啥的親戚的小孩都介紹過來讓我教，所以這個寒假我很忙?！备谘愿柙谝黄饡r間長了，程磷也學(xué)會了他講話的調(diào)調(diào)了。

于言歌看著程磷在那里一臉平靜地說出這么大一堆話，還是用來騙他媽的，就感覺很好笑，“看不出來啊，磷，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一手！”

程磷認真得點點頭：“那你要小心了?！鳖D了頓，他好像才想起來似的問道，“你呢？用的是什么借口？”

于言歌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說道：“我跟我媽說我交女朋友了，要出去陪他?！闭f完咧著嘴笑嘻嘻地看著程磷，程磷直接在他小腿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嗷！”于言歌叫了出來，“你下手還真狠！”

“嗯，下次長點記性。”

于言歌失笑，越是跟程磷走得近，就越能發(fā)現(xiàn)程磷的可愛之處。他覺得其實程磷也并不像表面這樣一平如鏡，他甚至有很多面，溫柔的，堅毅的，固執(zhí)的，沉穩(wěn)的，可愛的，急了可能還會踹人……

“磷，我今晚去你家?！?/br>
程磷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后望向他：“你還跟你媽講了你今晚要在女朋友家過夜，你媽也同意了？”

于言歌顯然對程磷的話一時還反應(yīng)不過來，不過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他也差不多笑得快趴下了，只剩下一個勁得點頭。

程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媽還真開放。”

第九章

晚上回去的時候，于言歌讓程磷等他一下，自己跑到地下超市去了，程磷還以為他是去上廁所的，結(jié)果于言歌回來的時候手里拎了兩盒禮品。

程磷的視線從禮品上轉(zhuǎn)回到了于言歌身上：“你……其實不用買這些的?！鞭D(zhuǎn)過身往車站走，程磷的聲音靜靜地飄來，“不要為了我破費，我不喜歡這樣?！?/br>
于言歌上前兩步追上程磷：“磷！”摸了摸程磷柔順的碎發(fā)，他說道，“你總是為別人考慮很多，什么事情都為對方著想，而經(jīng)常忽略自己。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事情，雖然有點俗，但我知道用尋常的那套對你是沒用的，我一時也想不出一些標新立異的點子來討你歡心。我所做的僅僅是想多花點時間來和你在一起而已??！”

“我知道?！背塘讎@了口氣，“但你不要把錢浪費在這上面，我媽也不會收的?！鳖D了頓，他有點無奈地笑看著于言歌，“說不定我過幾天就要去你家了?！笨吹接谘愿枰苫蟮难凵?，他笑道：“我媽不會明著拒絕你，她會收下，但肯定會找個理由讓我以另一種方式補還上的，這也算是禮尚往來?！?/br>
于言歌知道這可能是程磷和他mama維持自尊的一種原則吧，他舉著兩盒禮品問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下不為例啊?！背塘桌狭塑嚕诹俗詈竺娴膬扇俗簧?，晚上的車廂顯得異常安靜，乘客們都縮在座位上，有相識的人也只是低聲交談著。車子啟動后，售票員還把燈給關(guān)了，車子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