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個無果的故事。沒有圓滿的結(jié)局能選，那也好，就說下輩子，別有下輩子。

終究他是……沒愛過他。

砰！

章之零　三人

章之零.三人

１.

沈瑜、沈滄藍(lán)，還有他。

他們之間，那些暗潮涌動、或者不值一提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滄藍(lán)……」

黑色的夜晚、空洞的房間，嘎吱作響的床鋪上是兩具近似腐敗的rou體。云雨之后，柳齊稍微撐起上半身，借著下方急促的吐息，輕摟著對方的存在。

咯咯，沈瑜總愛在這種時候笑。當(dāng)然，她很美，笑起來也是道漂亮至屏息的風(fēng)景，不過陰暗的空間里柳齊也看不清她的臉，只知道這個笑，大概不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剛才纏綿時，她一面□□、一面喊了她弟弟的名字。

「你不生氣？」

這語調(diào)帶了點(diǎn)玩味，不過柳齊卻生不出多少像是憤怒的情緒。說困惑，似乎也沒有，他倒是平靜得連自己也意外。

他想，那不光是因為他對沈瑜縱容。

「不生氣?！?/br>
咯、咯咯，沈瑜笑得更開心了，長長的發(fā)絲如蛇一般糾纏在他身上。柳齊知道，他確實喜歡這名女子，他喜歡她做惡后的懺悔，還有她說起她手足時那帶著遺憾的神色。

他會娶她，如果這能更靠近那對姐弟的故事一點(diǎn)點(diǎn)。他可以聽沈瑜重復(fù)著一樣的情節(jié)，直到此生末了。

「原來如此?！?/br>
那時候，沈瑜抱著他脖頸，嘆息似地說著。他伏下身想親吻她，卻在嘴唇落下前被她纖細(xì)的指頭擋住。

原來如此。

２.

坐在同一間辦公室的邱老師結(jié)婚，那場婚宴，是他帶沈瑜去的。開車來到鄰近市中心的飯店，他挽著沈瑜，走進(jìn)將近百坪的會場中。

來到時席間只坐了寥寥幾人，他和必要的人打過招呼，一路上沈瑜倒是異常安份。她要鬧場柳齊也管不著，只是今日，比起鬧場或是把自己灌得爛醉，她似乎有別的事想做。

「滄藍(lán)會來吧？我要坐他旁邊?！?/br>
柳齊沒意見，只是帶著沈瑜到邱老師同事的那一桌坐下。十四今日有任務(wù)……他是知道的。那陣子幾家商企之間的局勢不太穩(wěn)當(dāng)，接單的旺季，他自己也拿到了復(fù)數(shù)以上的單。

果不其然，那人姍姍來遲。這桌除了沈瑜隔壁故意放了包包的位置，其它座位都已坐滿。十四來到時身上隱約還帶了股淡淡的硝煙味，看見沈瑜，明顯地僵住了身形。

那天邱老師穿上婚紗，別人說她有多漂亮，柳齊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高檔餐廳的食材他品不出味道，后來其他同事的討論也只能敷衍。

但他偏偏記得，那天十四一身灰色西裝，斯文的眉眼里帶著一點(diǎn)倦色，卻仍微笑地在沈瑜身旁坐下。他強(qiáng)打起精神應(yīng)付沈瑜故作訝異的招呼，拿出耐性和自己的jiejie低聲說話。

即使沈瑜不著邊際地胡說八道、對著走過紅毯的伴娘指指點(diǎn)點(diǎn)，十四依然不改臉上柔和的神態(tài)。

明明眼底也有惱怒，可柳齊看著他幫沈瑜夾菜，倒也時時注意她的飲料杯，一空了，便替她添水。

那么溫柔的人。都刻意避著他的jiejie了，見到面卻還是耐心相待。

「別鬧?！?/br>
柳齊沒怎么動筷子，只是支著下頷，有意無意地看著坐在身旁的姐弟。他看見沈瑜大聲批評伴娘的服裝、而十四低低地斥責(zé)……可沈瑜的眼角分明在笑，那天，她玩得可開心了。

宴席最后，她裝醉，趁亂攀到十四身上、飛快地親了自己的弟弟。桌下柳齊見到沈瑜勝利的手勢，他笑笑，接著看沈瑜當(dāng)真喝醉，而十四也被她剛剛硬灌下的一杯海尼根放倒。

婚宴散場，一桌的杯盤狼藉。身邊的座位陸續(xù)地空了，剩下那對醉得不省人事的姐弟，趴在他身旁。

「沈瑜?！?/br>
柳齊動手搖了搖自己的女友，沈瑜醉眼迷蒙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原本扎成馬尾的長發(fā)散了開來，披在她肩頭。

「嘿嘿，我親到他了……」

說完便又「咚」地倒下去，被柳齊順手接住。他抱著她，望向隔壁座位，十四把腦袋壓在手臂上，只露出半邊臉、和一只緊閉的眼。

柳齊不知道那人沾不得酒精，新的認(rèn)知讓他有些新鮮。十四頰上帶著一片熏醉的潮紅，靠著自己骨節(jié)分明的手，西裝外套半解開、有些狼狽的樣子，倒也有種格外單薄的好看。

「親到了就好？」

「嘿嘿……」

沈瑜在他胸前蹭了下，便慢慢地睡著了，看來替這兩姐弟善后的工作還是落到了柳齊身上。他并不覺得厭煩，只是看著他們兩人莫可奈何地笑了。

四月十七日，這天他還是會記到記事本上?；蛟S他會在這一日加注一句原來如此，作為這片刻領(lǐng)悟的解釋。

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他想他可以保護(hù)他們、照顧他們，他求得沒那么多，不用自己來到那個人身邊。

只需要看著眼前的故事完滿，然后凝視著一人所在的方向……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