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自己的手正細(xì)微地發(fā)抖，但柳齊的神態(tài)變也沒變，他看著不停抽搐的阿邱，對他的肩膀又是一槍。砰！空間內(nèi)頓時響起凄厲的慘嚎。

接著柳齊移動槍口，瞄準(zhǔn)了阿邱的□□。一臉冷漠，眼里卻彌漫起一股紅色的殺意，只有他自己知曉他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在踏入隔間的剎那他便只有把阿邱打成蜂窩這個想法。

唯一剩下的理智阻止了他扣下扳機(jī)的指頭，進(jìn)而讓他選擇……朝非要害的部位開槍。是了，他要讓阿邱在死前嘗盡痛苦。

只是他媽的十四居然護(hù)住了他。狠狠地按住垂死掙扎的阿邱，把身子擋到了槍口前，臉上染著一層憤怒。

「那些是我的意思?！?/br>
他的嗓音相當(dāng)不穩(wěn)，像費盡力氣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柳齊聽見自己嗤笑了聲，但聲音里半點笑意也無。

「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不管是你要的、還是他自己爬過來的，他都違背了我的要求，那才是重點。」

「他才不到十八歲！」

柳齊的瞳孔猛然緊縮，他看著十四的臉，連要折磨阿邱都忘了。他一腳踢在十四臉上，然后朝著后頭那人的腦袋便是一槍。

怎么十四那副急切的樣子，那么理所當(dāng)然似的？

砰。十四白色的襯衫染紅了，他的頭被踹偏到一邊，神情瞬間便被抽去。他木無表情地把頭轉(zhuǎn)了回來，連確認(rèn)都免去，便松開抱在阿邱身上的手。

阿邱的腦袋炸開，剩余半邊的臉帶著恐怖與驚嚇。年輕的生命在眨眼間消逝，他上半身還壓在十四的殘肢上，尸體的重量比生前更沉了。

十四的下身依然裸著，不過他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

往柳齊身后看去，打翻的飯盒里裝著的都是他以前挺喜歡的菜色……這些也是jiejie以前和柳齊說的嗎？其實他完全不想知道。

為期十個月的茍且偷生就此結(jié)束。柳齊來到，而他從此便又是個死人。

「很爽吧？這半年多，做了幾次？」

「沒算過?！?/br>
柳齊收了槍，關(guān)上保險、將□□□□口袋中。踩過地上蔓延的血跡，他也不管血水弄臟他的褲管，在十四和阿邱的尸身前單膝跪下。

十四的目光移動到了他的脖頸，想象將之扭斷的畫面。但僅僅是想，他的手沒有動，兩腿之間淌出了某種流體，柳齊注意到，臉部的肌rou控制不住地痙攣，眼底浮出的血絲更加血紅。

可笑至極，身邊阿邱的尸體越發(fā)冰涼，十四卻當(dāng)真笑出聲。

「你到底在介意什么？柳齊，你都讓他們cao過我多少次了？」

這不像十四會說的話，向來溫潤如玉的面孔扭曲了，只有面對柳齊時他會如此失控。他握拳，手指嵌進(jìn)了掌心里。

柳齊回以另一聲冷笑，還是那副抽痛似的神色。外頭傳來巨大的機(jī)車引擎聲，似乎是其他少年來到了工廠。

「真那么爽，我讓他們都進(jìn)來好了？」

章之貳拾壹　活刑

章之貳拾壹.活刑

１.

十四沒有任何知覺，他被柳齊拖到了隔間外、但并未離開辦公室。

靠近角落的舊桌子前，柳齊將他放上一張旋轉(zhuǎn)椅，接著便走了出去。不知他和少年們說了什么，那群年輕人三三兩兩地進(jìn)來……接著發(fā)生的事，便如同柳齊最后一句話所意味。

少年們一臉古怪地看著十四衣上的血，有幾個人相當(dāng)隨便地抽動了兩下，便算意思過去。一個多小時，柳齊站在室外抽掉整包的煙，而十四在里頭，全程緊閉著眼睛。

毫不抵抗、宛如再次放棄了這副殘破的rou身。他放任疼痛把自己擊碎，陌生的少年在他體內(nèi)粗魯?shù)胤瓟?，好似回到一開始。

但不同了，隔間里躺著一具冰冷的尸體。他并未感到太多悲慟，只是木然，恍若將近一年前，另個青年死在身邊時那樣，安靜地看著遭人剝光所有后的，地獄。

酷刑到了最底，是柳齊踏進(jìn)空蕩的辦公室中，去拿了他的衣褲后回到他面前，而他明明雙手自由卻沒能去扭斷對方的脖子。

為什么在看見他一身臟污時，微微僵住了身體？柳齊啊，柳齊……

「把身體沖干凈，要換地方了?！?/br>
十四靠在椅子上、殘缺的腿還維持著打開的姿勢。他故意低著頭，不去看對方的臉，任由柳齊脫下自己的夾克把他包住，然后彎身抱起他。

走出辦公室，少年們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往這頭偷瞥了一眼、也很快地移開視線，假裝和同伴瞎扯。柳齊似是打算帶十四去工廠后方，那里有間鐵皮屋，里頭有廁所和衛(wèi)浴間。

「給我一槍吧?！?/br>
「真的想死，就自己自盡去?！?/br>
頭頂上落下的聲音冰涼而生硬，十四笑了，意識隨著身體被移動已經(jīng)有些恍惚。他一動就疼，鼻腔里全是血和□□的氣味，腦袋貼著柳齊的胸口，他還聽得見那人的心跳。

柳齊把十四的衣物掛在自己肩上，用身體撞辦廠后門、跨過草坪，進(jìn)入了鐵皮屋。狹窄的空間比辦公室的隔間還昏暗，并排著一道道塑料門。

「厲禹派人跟蹤我半年，我躲了他一陣子。一直沒進(jìn)去辦公室，那里才沒被懷疑……現(xiàn)在他貌似暫時放棄了。我會把你移到更隱密的地方?！?/br>
「呵?！?/br>
柳齊用相同的方式弄開了最里側(cè)的門，約一公尺寬的淋浴間里，只有一道擱著毛巾的鐵架、和一個小板凳，柳齊讓十四靠墻，放下了人，讓他坐在板凳上。

「你jiejie說你以前喜歡吃魚。」

突兀地說出這句話，柳齊摘下蓮蓬頭、并朝著地上的排水口放水。頭頂上的通風(fēng)窗里透出一點殘余的斜陽，打在他臉上，映出一片強(qiáng)烈的光影，他的神情教人難以解讀。

「這段時間我學(xué)著做了一些魚料理。不過呢，我相信你也很樂意一邊享用一邊朝我開槍的?！?/br>
笑不是笑，失去了快樂的意義后那便只是扎人的，刺。

「你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搞成……一個人渣？」

「嗤，你誤會了。我本來就是。」

柳齊伸出手試了試水溫，水濺上他的皮鞋，但他并未多留意。他扶著墻矮下身子，把水移到了十四肩膀的位置，沖下他身上那些污漬，但也淋濕了他蓋在十四身上的夾克。

十四閉眼靠在墻上，伸手要把夾克拿開，但柳齊按住了他的手。

「讓它弄濕沒差，披著吧?！?/br>
無從知曉他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什么別的理由。十四垂下手，接著夾克便迅速地整件濕透，柳齊頓住了手，將蓮蓬頭挪開。

「如果你做得到，也可以自己洗?！?/br>
十四沒有任何回答，只是把眼睜開了一條縫隙。朝柳齊伸出手，柳齊將蓮蓬頭交給他，自己便踏出淋浴間、將門板掩上。

嘩……把十四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