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抬頭笑了下，明明是張英俊的臉，在神情的收放間卻略帶著陰沉，即使笑也藏不住的灰色。

「不然停在下個路口好了?！?/br>
司機點了點頭、轉(zhuǎn)回前方，沒多說什么。憑他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判斷，坐在后座的并不是個尋常的年輕人，擺在身旁的側(cè)背袋還不知道裝了什么，鼓起的布包里，也許帶著危險物品。

經(jīng)濟問題啊。這幾年許多猖獗的犯罪如雨后春筍，可不是嗎？

「我看我在這里下車吧?！?/br>
后頭的人忽然出聲。司機愣了下，望向前頭的號志，還有五十幾秒才轉(zhuǎn)綠燈。他們身在車道中央，柳齊卻直接摸出了皮夾，抽了張大鈔遞給他。

「不用找了?！?/br>
「等……」

來不及阻止，那年輕人就這樣背上袋子、打開了車門。砰，中年司機一臉呆滯地看他關門、橫向穿過車道，四周的車輛零星地向他按著喇叭，但柳齊恍若未聞，直直地朝雙席大樓的方向走。

愣了將近十秒鐘，司機回身撿起飄落到地上的鈔票，是真鈔，他又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轉(zhuǎn)頭往車窗望出去，那頭已不見柳齊的身影。

轉(zhuǎn)角的大樓下，人潮來往，司機與他碰上的奇怪的客人，不過是都市叢林里一段無人注意的小插曲。

２.

雙席酒店的大門前，幾個黑衣的大漢并排站著。而隔著一條車道，對面停了五臺警車，不用多想，車內(nèi)肯定坐著全副武裝的待命警察。

走過的人們大多朝雙方各瞥一眼，便加快腳步離開，沒有人敢在雙席大樓中間的廣場逗留。而右棟前，幾個本來要進入酒店的名媛貴婦，被那黑衣保鏢擋在外面。

「憑什么！」

雕花精致的門下，一名打扮貴氣的女性雙手插在腰際、不滿地叫著，但保鏢只是不為所動地搖頭。他們奉主子的命令，控制了兩棟樓的進出。

另一側(cè)的左棟是同樣的狀況，恐怕后門也被封鎖了。柳齊遠遠地撈出收在側(cè)背袋里的墨鏡戴上，腳步平穩(wěn)地走向右棟。

剛好一分鐘，他在心里默數(shù)。貴婦依舊和保鏢爭執(zhí)著，他穿過廣場、無視了他們直接要走入酒店內(nèi)。

「站??！」

「噢，我只是想去十六樓的健身中心而已，不可以嗎？」

另一個黑衣人攔下他，柳齊已經(jīng)一腳踏進了酒店內(nèi)。墨鏡后方的眼迅速地掃過整個環(huán)境，正前方的電梯旁守著四個人，但左側(cè)的樓梯只有兩個。

被封鎖的是三十到五十樓。身在其它樓層的人雖然無法離開大樓，但卻能在那二十層以外的樓內(nèi)活動。柳齊注意到電梯在移動，如果一樓就是這個人數(shù)了，那很可能三十樓以下到二樓，并沒有安排這些私家打手……

「不好意思。」

身高恐怕超過兩百公分的黑衣人向柳齊冷冷地吐出話，柳齊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左手卻□□了背袋的側(cè)袋中，悄悄地摸出自己的「小道具」。

「不能通融一下嗎？」

話音未落，□□在門前炸開。慢了半秒，灰色的煙霧間傳來女性的尖叫聲、和黑衣男人的怒吼。

但那些聲音都被柳齊拋在后頭了，他在朝腳下拋出□□的同時便已起跑，往樓梯口沖刺。趁著混亂跑入樓梯間，而原在下頭的保鏢反應并不慢，他跑不到半層樓、便被迅速追上。

「逮住他！」

柳齊笑了一下，在樓梯轉(zhuǎn)角上方的位置、朝下投出第二顆□□，并緊接著抽出他剛才準備好的□□，朝那團煙霧盲目地扣了兩三次扳機。

砰、砰砰！打不打得中都無所謂，但他確實牽制住了黑衣人的行動，為自己爭取到多往上跑一樓的時間。

「快追?！?/br>
兩名打手也由下往上開了幾槍。慢了些，他們沖出煙幕、并往樓梯上跑。柳齊不再開槍，而是不斷向上移動，保鏢循著他的腳步聲追著，同時以無線電和自己的伙伴回報狀況。

「有人強行闖入，正在三樓的樓梯間往上！」

他們跑過三樓，朝四樓奔去，柳齊奔跑時的聲響并不明顯，但只要聽得見，他們就能確保柳齊還在樓梯間。

追逐持續(xù)，兩名黑衣人直直追到了九樓。以他們受過的專業(yè)訓練來說，這并不算什么，但……

腳步聲忽然消失了。樓梯的平臺間，兩個黑衣人停了下來，互相交換了眼神。點了點頭，一個推開通往九樓的鐵門、另一個繼續(xù)朝上。

然而，陰暗的環(huán)境里，他們皆沒注意到七樓的轉(zhuǎn)角處靜靜地躺著一支錄音筆。過了半分鐘，又開始重復播放那急促奔跑的腳步聲……

叮咚。

八樓的走廊上，戴著墨鏡的年輕男人悠閑地來到電梯前，朝通往樓梯的入口看了眼。他笑了笑，和另一個正好在等電梯的服務生并肩站著。

電梯門開，他提著側(cè)背袋、和服務生一同踏了進去。

章之拾貳　犧牲

章之拾貳.犧牲

１.

沒有太多信息，一切幾乎都得隨機應變?？恐鴮以嚥凰姆椒ㄍ黄屏说谝粚樱瑐?cè)背袋中還有好幾支同樣的錄音筆，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

厲禹的殺手被困在三十五樓，那層全是客房。他并不知道另一個同事身上帶著多少可用的東西。

逸姐給的數(shù)據(jù)只有簡短幾頁，卻幾乎概括了所有信息，甚至連那個女殺手為何被困住都作了說明。圈內(nèi)熟悉厲禹的人都知道，他門下盡出遠程的好手……遭困的殺手代號「莫蓮」，蹲了幾天狙擊點，找不到目標的破綻才冒險接近刺殺。

放棄自己最大的優(yōu)勢，這點柳齊不予置評。畢竟慣用□□不代表不善近身，歸根究柢，莫蓮還是被自己的支持者出賣了，那是厲禹和逸姐該處理的事。

現(xiàn)在，他只需要專注于他的任務。完成逸姐寫在數(shù)據(jù)最后的話……把莫蓮完整地帶回來。又或者她如果已經(jīng)缺手缺腳、失去了身為殺手的價值，那就對準腦袋給她一槍。

「誰！」

電梯門開，剛才的服務生早不見了。門前聚集了五、六個黑衣打手，柳齊留在電梯內(nèi)，花了幾秒鐘便掌握了三十五樓的狀況。

天狼的手下把所有樓內(nèi)的客人都聚集在電梯前的空間中，圓形的紅色地毯上站著二十幾個不相干的人，有名黑衣人正拿著槍，要他們一一掏出身上的東西。

「走錯樓層了，不好意思?！?/br>
柳齊輕巧地跨出電梯，立刻便有兩支槍口指了上來。打手們收到同伴的訊息，闖入大樓的男人戴著墨鏡、身著白色的襯衫……

但眼前是位穿著標準制服的服務生，沒有墨鏡，下身套著黑色的圍裙。斯文的臉微微低下，讓對方看不清楚他的神態(tài)。

剛剛在電梯內(nèi)讓服務生把制服交給了自己，柳齊將側(cè)背袋留在電梯內(nèi)。電梯門關上了，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