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模樣，我早就記在了心里頭，閉著眼睛就能想出來?！彼麌@氣，“唉，我也只是想與夫人多待一塊兒就是了?！?/br>
    甄好無語地看著他，想想如今也無事，也好奇裴慎會(huì)將自己畫成什么樣，便答應(yīng)了他。

    給甄好畫畫，那準(zhǔn)備可就多了，裴慎特地找出了上好的墨，這還是先前皇上賞賜給他的，他一直舍不得用，到這會(huì)兒倒是不客氣了。他把湊熱鬧過來的裴淳也趕出了門去，而后便用多看兩眼才好開始畫的借口，特地湊近了甄好，仔細(xì)打量她的五官。

    那近到什么程度，甄好垂下眼瞼，仿佛都覺得他的呼吸從自己的眼睫上拂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饒是甄好平日里對(duì)自己的相貌打扮有些自信，被他這樣看著，都忍不住開始想今日的妝容是否有哪里不合適。

    裴慎忽然咦了一聲。

    “怎么了？”甄好忍不住問。

    “夫人的耳朵上……”他的視線盯著甄好的耳垂處：“有一顆小痣?！?/br>
    甄好自己都沒注意這個(gè)，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卻只摸到今日戴著的耳墜。主料用了紅珊瑚，襯得她肌膚越顯白嫩。

    “夫人找錯(cuò)了，是這兒?！迸嵘骱龅刈テ鹆怂氖?，攥著她的手，指引著貼到了耳垂某一處。那是耳垂下方下頜上的某一處，小痣也很小，并不起眼，甄好平日里自己照鏡子都不一定注意到，可這會(huì)兒卻被裴慎觀察到，還十分認(rèn)真地指給她看。

    裴慎還問：“夫人摸到了嗎？”

    甄好哪里摸得到。

    她只感覺裴慎抓著自己的手不放，與指腹下也不知道有沒有的小痣相比，倒是裴慎抓著她的手，動(dòng)作之間，手指難免與她的臉側(cè)接觸到。溫?zé)岣稍锏氖种阜鬟^，手指的溫度都清楚能感受到，甄好有些不自在，她微微撇過頭，含糊道：“摸到了?！?/br>
    甄好心里想著，回去之后便拿脂粉遮了。

    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裴慎說了一聲：“夫人，它很可愛。”

    “……”甄好側(cè)過頭，越發(fā)不自在：“胡說些什么?！?/br>
    “夫人說的是?！迸嵘鲝纳迫缌鞯亟拥溃骸笆俏艺f錯(cuò)了，夫人的一切都是好的，夫人也很可愛?！?/br>
    “……”

    甄好掙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才道：“不是說要畫我嗎？還要看到什么時(shí)候？”

    裴慎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他走到桌后，先磨了墨，又把用的顏料備齊，而后提筆，慢騰騰在宣紙上描繪起來。

    正如他說的那樣，甄好是什么模樣，他早就在心中記得清清楚楚，甚至不用抬頭看，閉眼都能描繪出甄好的模樣。

    只是他才將將畫了一個(gè)輪廓，便皺起了眉頭來，他提起筆，站直了身體，皺著眉頭盯著紙上畫樣許久，而后重重嘆了一口氣，連手中毛筆也暫擱到了筆擱上。

    甄好不禁問：“怎么了？”

    裴慎目露落寞：“是我托大了，夫人這么好，我連萬分之一的好也畫不出來，竟然也敢不知羞恥地說要給夫人畫像。”

    甄好遠(yuǎn)遠(yuǎn)瞥了一眼。

    因著隔得遠(yuǎn)，她也看不清楚裴慎畫的如何。可她后來見過裴慎的畫技，印象中也是不錯(cuò)的。她還聽裴慎說起過，從前生計(jì)困難時(shí)，也沿街賣過字畫，掙過不少銀子。既然是能掙到銀子的手藝，總歸也不會(huì)差到哪里去。

    可還不等她仔細(xì)看清，裴慎便將面前宣紙揉成了一團(tuán)，隨手丟到了旁邊去。

    他又鋪開一張紙，提起筆，鄭重地道：“夫人再給我一個(gè)機(jī)會(huì)，這回我定會(huì)仔細(xì)畫。”

    甄好坐在他對(duì)面的椅子上，聞言便換了個(gè)姿勢(shì)，沖他抬了抬下巴，一副任由他做主的模樣。

    她只看著裴慎又鄭重地提筆畫了幾筆，而后眉頭卻皺得更緊，愁眉苦臉的，粗粗畫完一個(gè)輪廓，再下筆都已經(jīng)變得艱難了，無論怎么畫，都不合他的心意。

    甄好看著，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心里頭卻覺得好笑。

    她又換了一個(gè)姿勢(shì)，閑適地看著裴慎，也不管裴慎能不能把自己畫好看，只看著裴慎左右為難的樣子，就覺得有意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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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 144 章

    到了正午時(shí), 丫鬟過來喊吃午膳，裴慎腳邊的廢紙扔了一地，他也沒有畫出最滿意的畫來。

    甄好看了一早上，只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為難，平日里只見裴慎遇著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模樣，這會(huì)兒卻是因著一幅畫，反倒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一般，大過年都沒露出喜色。

    裴慎卻很是愧疚：“我卻是讓夫人失望了。”

    甄好心中想：雖是先前期待過, 可后來看裴慎那發(fā)愁的模樣也好看，反倒是把先前的目的給忘了。

    她憋著話不說，還讓裴慎以為她是當(dāng)真失望，更是連連道歉, 等用過午膳以后, 便悶頭鉆進(jìn)了書房里, 苦練了一下午的畫工。他說的可沒錯(cuò), 也不用甄好坐在對(duì)面, 閉眼都能將甄好的模樣畫出來，可畫是畫出來了, 卻是無論怎么看也不滿意。

    等到了晚上，甄好再見到他, 他仍是郁郁寡歡的模樣。

    若不是顧忌著裴慎就在面前，甄好便差點(diǎn)要笑出聲來。重來一回之后，她可見著了不少裴慎從未見過的模樣，從前她可習(xí)慣了裴慎擋在自己面前頂天立地的樣子, 好像裴慎無論做什么事情都不會(huì)錯(cuò)，他的官路走得順坦，又謹(jǐn)慎小心，哪怕有敵人設(shè)計(jì)，也沒讓他落敗過?？蛇@回，先見了他入大牢時(shí)的落魄，后又見他為這點(diǎn)小事發(fā)愁，在甄好眼里，哪怕是熟記于心的形象，好像都有趣了許多。

    也許是因?yàn)檫@輩子裴慎追在她后頭的緣故，反倒是讓甄好覺得他沒上輩子那么高不可攀了。

    上輩子的裴慎之于她來說，那是高嶺之花，甄好心中仰慕，也覺得他若是不喜歡自己，也是情有可原。而這輩子的裴慎鮮活了不少，雖然依舊厲害，卻沒那么不可接近。

    就連甄好看看裴淳，小孩現(xiàn)在活潑好動(dòng)，哪里有前世世的小老頭模樣。說不準(zhǔn)后來裴淳變得那么嚴(yán)肅，還是學(xué)了裴慎的。

    大過年的，所有人聚在一塊兒，熱熱鬧鬧的，連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