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邊的身影。

他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西澤爾才終于邁開了腳步，一點一點向著凌微這邊走來。

“凌，你說讓我?guī)闳浰股帧?/br>
“你說會教我做一桌子菜，然后做給你吃……”

他每走一步，都會輕輕地開口，那聲音依舊溫柔好聽，語調(diào)帶著一絲奇特的韻味，好像能直接滲入心底一般。

“你不是要看我變成修復(fù)期的樣子嗎？我說回來后就變給你看的?！?/br>
說完，他的嘴角微微彎起，緩緩露出一個淡淡的淺笑來，明明看起來極其溫暖而柔和，0001卻覺得那抹笑中藏著無盡的哀傷。

“凌，我回來了，我會履行我所有的諾言，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西澤爾走到床邊，終于抬起眼眸看向一直閉目躺在床上的人，那雙清澈無比的天青色眼眸中，此時有的是濃郁到極致的悲傷和難過。

“可是，為什么，你不在了呢？”

“你明明說，要等我回來的……”

西澤爾抿了抿唇，終于伸出手輕輕觸了觸凌微的臉頰，動作帶著些小心翼翼，他又一次開了口，語氣中有著一絲難以形容的希冀：“凌，別睡了，醒過來好不好？”

他再也不是戰(zhàn)場上如劍一般無堅不摧的西澤爾，他現(xiàn)在只是個普通人。

而這個普通人即將失去它的契約者，失去他想要相守到老的人。

屋子里一直都只有西澤爾一個人的聲音，他這句話說完之后，室內(nèi)又恢復(fù)了無休止的沉寂。

那一瞬間，0001看著這樣的西澤爾甚至覺得，寄主不光是自己陷入了無止境的沉睡，他還將眼前這個男人的靈魂，也一并帶走了。

0001終于止不住心中的難過，出聲哭喊：“嗚嗚嗚寄主他醒不過來的……男神你別說了……嗚嗚嗚別說了……”

如果它有實體的話，0001覺得自己現(xiàn)在一定哭得稀里嘩啦的。

可惜它沒有實體……

可惜男神聽不到他說話……

嗚嗚嗚……

“0001？”一道微帶驚訝的聲音忽然響起。

0001正難過的一塌糊涂，忽然聽到有人喊它也沒在意，繼續(xù)沉浸在悲傷的世界中難以自拔。

此時那道聲音又喊了一次，這次語氣帶著一點急切：“你是0001嗎？”

“是啦！”0001頗為不耐煩地回道，回完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寄主在沉睡不會喊他，0002基本不會這樣喊它，那誰在出聲？

等它將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正坐在床邊，正維持著原動作的西澤爾，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yīng)。

它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西澤爾這樣交流，但是卻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0001再沒心沒肺，此時也高興不起來。

“男神嗚嗚嗚……”

西澤爾完全沒有心思去計較它的稱呼，只是直接問道：“0001，告訴我，怎么樣才可以讓凌醒過來？”

“嗚……寄主他用精神力源去換能量石，他醒不過來了嗚嗚嗚……”

西澤爾瞬間就想到他進階的時候的用的那塊石頭，他自然看出那塊石頭不是傳承石，而是與凌微當(dāng)初在拍賣場買下來的能量石一樣，但是他卻不知道凌微是用這樣的代價換來的。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西澤爾問得很艱澀。

他想要知道答案，卻更怕知道答案。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無力過，明明他已經(jīng)得到了最強的力量，但是卻連喜歡的人都守護不了。

0001難得沒有出聲，有一瞬間它甚至覺得如果他說出了否定的答案，這個人一定會像當(dāng)初的寄主一樣難過，雖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非常非常傷心了。

而正在0001不知說什么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有辦法。”

0001和西澤爾同時開口道——

“什么辦法？”

“什么辦法？我怎么不知道！”

見到這種情況，西澤爾便知道這回說話的應(yīng)該是凌微曾經(jīng)跟他說的0002，于是又問了一遍：“什么辦法？”

0001也在內(nèi)部不斷地問著0002，而0002卻是遲疑了一番，才道：“能夠救活寄主的方法，叫做——‘涅槃’。”

這種方法是交換功能中最高等級的一種，由系統(tǒng)所屬的人工智能控制的，0001雖然也可以控制系統(tǒng)，但是對于這些，它卻是無權(quán)過問。

而之前它之所以沒有告訴凌微，是因為它覺得，凌微一定不會同意。

“這種方法如果失敗了，你和寄主就會一起死去，你還愿意嗎？”0002問道。

西澤爾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愿意，告訴我怎么做。”

“將你的精神力源獻祭給系統(tǒng)，再由系統(tǒng)共享給你們雙方，以此讓寄主重新獲得精神力源?！?002回答的言簡意賅，說完他又道：“‘涅槃’的成功率極低，而且過程……會很痛苦，這樣你還愿意嗎？”

0002一直都特別的理智，即使這次是事關(guān)凌微他才將這個方法說出來，但是他也將所有的后果都交代了。

而且如果西澤爾的心不夠堅定的話，“涅槃”根本連成功的可能都不會有，這也是它要說清楚的原因。

“沒關(guān)系，”西澤爾的臉上終于重新染上了一絲笑意，“我愿意試?！?/br>
比起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凌微沉睡，這樣的方法已經(jīng)讓西澤爾覺得驚喜。

凌微曾經(jīng)跟他說過以前的事情，西澤爾知道，凌微其實很怕寂寞。

所以同生共死，這樣很好，至少不用讓凌微一個人孤零零的。

至少他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陪著他。

而且——

西澤爾拉起凌微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臉上又重新恢復(fù)了自信的神色，他看著凌微的眼神堅定至極：“我會讓他醒過來的！”

他的話語中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讓人不自主的想要去信服。

——

即使0002已經(jīng)事先有所交代，但是真正當(dāng)那種疼痛來臨的時候，西澤爾才能理解，為什么這個儀式成功率很低。

因為很痛……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切入靈魂的疼痛。

而且，仿佛沒有窮盡，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怯意來。

“凌……之前……也是這……樣嗎？”西澤爾問得斷斷續(xù)續(xù)，此時的他像是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汗?jié)竦陌l(fā)粘在額頭，冷汗如同小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