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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他隱隱感覺到,皇帝特意將他一人留了下來,絕不是出于什么想和他多談談心的念頭。皇帝拉著他的手,在趙拓和楊青山二人退出甘泉宮之時便松開了。“林卿,從朕第一次召你入宮到如今,已經(jīng)有十年了吧?!?/br>林朝道:“十年有余?!?/br>“那時候朕的身子就不太好,但還不至于像如今這般,一躺就是大半個月?!?/br>林朝正想著對詞,皇帝又自言自語道:“朕自認這十年無甚親近之人,唯獨林卿你……咳咳,你可知太尉和丞相私下都上了幾本折子,說朕與你太過親近,實是不妥?!?/br>“臣知罪。”林朝心下一驚,只道莫非這些年自己拿著御賜腰牌,三番五次進宮旁敲側(cè)擊,為趙拓探聽消息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皇帝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顯出老態(tài)。“你緊張什么。朕要是真的聽得他們胡言,你還能好好站在這兒?”“謝圣上厚愛?!?/br>“他們就是嫌朕寵愛你寵愛得太過了啊?!被实鄣脑捖牪怀鍪遣皇峭嫘Γ駪B(tài)倒是十分悠閑,“他們以為朕對你……便如那前朝的哀帝對董賢一般。林卿可知道這是何意?”林朝大驚:“這……這……”皇帝將他的神色觀察地極為仔細,靜默了片刻后笑道:“朕對你自然不是那般心思?!?/br>林朝還沒將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來,便聽得皇帝又道:“只怕對你別有心思的人,不是朕?!?/br>因為久病而消瘦下來的身子,并沒有讓皇帝顯得孱弱。他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窩中,一雙沉黑的眸子盡是了然的光。皇帝再次開口前,林朝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口猛跳,生怕對方不清楚它有多緊張和激動似的。“愛卿莫非不知,有一人……”“臣不知!”林朝起身,退后,俯身,拜倒在皇帝面前。皇帝沒有如之前一般讓他平身,只是靜靜地俯視著跪倒在地上的人。宮人們都屏住了呼吸,按捺住彼此的好奇,面面相覷。皇帝大發(fā)慈悲地開口了,卻不是對著林朝。“你們退下吧?!?/br>宮人如獲大赦,魚貫而出。林朝沒有得到皇命,繼續(xù)跪著。跪久了膝蓋開始酸痛,再多跪一會兒,便不痛了。他沒邊沒際地想些往事,以圖忘記這快要失去知覺的雙腿。早知道跪著是如此折磨人的一件事,他還坐著皇位的時候,就不應該一時不喜便罰人下跪。宮里的侍人,見著這個嬪妃也得跪,見著那個皇子也得跪,膝蓋每天得脫多少層皮吶。“林卿,平身?!?/br>等來了皇帝姍姍來遲的一句話,林朝在地上又多撐了一會兒才起身。起身之時還沒感覺,等雙腿一站直了,膝蓋便如同有千萬根細針同時刺丨入一般,痛得難以形容。皇帝也沒有再賜座,便讓他這么搖搖晃晃地站著。“愛卿可知,那人對你的心意么?”林朝不知道皇帝是如何察覺趙拓對他懷有的念頭。也是,廣陵宮本就是皇帝用來囚禁各家子弟的,安插著無數(shù)探子并不奇怪。若是趙拓那般不忌憚的舉動皇帝都沒有絲毫耳聞,才是荒唐。當然,最荒唐的,他不相信趙拓明知這一切,還能繼續(xù)做出那樣毫不遮擋的舉動,只是因為——情難自禁?林朝咬牙再次拜倒:“圣上,此事并非由他而起。是臣……臣先心悅于他?!?/br>“哦?”皇帝的病態(tài)被眉眼間的興致盎然壓過。林朝強忍著劇痛,一字一頓道:“是臣先心悅于他。那人……那人是為臣所迫……”皇帝輕笑一聲:“林卿此話從何說起。你一個區(qū)區(qū)畫院待詔,以他國子監(jiān)祭酒的身份,何須懼你?”“啊?!绷殖南乱徽?,皇帝以為的是……幸好皇帝以為的是……林朝磕頭道:“臣所言句句是實?!?/br>皇帝玩味道:“林卿可知,方才朕和你相談不過寥寥數(shù)句的工夫,楊青山偷偷看向你幾次?”“三次?!?/br>皇帝將拇指和食指相扣,比劃出一個三的手勢。“朕聽聞,當年寧王還在的時候,你們一個在王府教畫兒,一個常去找寧王下棋,一來二去便相熟了,是也不是?”林朝道:“臣和楊祭酒,確是已相識多年?!?/br>“你向朕討了詔,去廣陵宮那樣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年,也是為了他?”林朝默不作聲,皇帝便當他是承認了。“朕無意為難你?!被实鄣溃皸钋嗌竭@回起復的時機太過蹊蹺,朕不得不防。你不會怪朕吧?”林朝悶聲道:“臣不敢?!?/br>“你便在宮里呆著吧。等事情了結了,再出去也不遲?!被实壅f完這句話,便放下簾帳,仰面躺下,“你的畫才確是世間難逢,朕還想留著你這雙手,替朕多畫兩幅畫兒。”“謝圣上。”——————楊青山和趙拓沉默著走出宮門。一前一后,看著并不相干。待離得宮門遠了,兩人的馬車在一個幽暗的巷子里重逢。楊青山先掀開車簾,揚聲道:“林朝今日被留在宮中,只怕出不來了?!?/br>趙拓毫無回應。楊青山追問道:“你難道,當真一點也不擔心?”趙拓乘坐的馬車,車簾紋絲不動。楊青山也將車簾放下,恍惚間想起那個仰著頭和他說要見林朝的十歲孩童,默默搖了搖頭。皇帝想必是知道了什么,又沒有絕對的把握,這才把林朝扣在宮中,希望他們能有所忌憚。皇帝是樂于此道,且精于此道的人。多年前,逼寧王自污并退出奪嫡之爭,用的也是同一手。不過當初他只是個皇子,扣下寧王鐘愛的女子還頗費了一番周折。但如今他是萬人之上的帝王,只要一張詔書,便能輕輕松松將人留住。他們此刻還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舉動,但一旦皇帝病危,那么他們必然將要面對抉擇。放棄林朝的性命?還是放棄叛逆的念頭?楊青山原以為趙拓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