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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某個時間點突然開始的。過敏還有后天發(fā)生的嗎?厲禹并不清楚,這說法也有些離奇,但問不出所以然,孩子說不喝,他便也算了。「你對其它東西應(yīng)該沒有這種癥狀吧?」「現(xiàn)在沒有?!?/br>小九給的答案很微妙,他們回到住處樓下。孩子一副快要睡著的表情,厲禹停好車,熄火時看時間也已經(jīng)超過四點,再不久天便要亮了,今晚也確實比平日沒有工作的日子來得折騰。但人沒事就好。厲禹打開車門,自顧自地點上煙,昏暗的車庫內(nèi),小九似乎沒什么起身的意思,縮在皮椅上,彷佛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你不下車?」「唔,抱?」厲禹側(cè)著身體,朝車外吐出一口煙。小九的語調(diào)聽上去不大確定,再過一段時間,也許厲禹便會發(fā)現(xiàn),他除掉食衣住行的要求以外,都是如此。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以后別再干那種事了,有什么病史,自己清楚就別亂吃東西?!?/br>厲禹把煙叼在嘴里,起身下車,啪一下地關(guān)上門。小九留在車內(nèi),看著他丟下話語的方向,在陰影中閉眼,臉上卻只有倦色。沒過幾秒,他身旁的車門無聲地打開了,一雙手伸到他的肩膀和膝彎處,抱穩(wěn)后把小九搬出來。就像他們不久前趕出門時一樣,但厲禹上樓便得小心翼翼地避開摔碎的相框。「有這么累啊?喔……你還是進房間睡吧?!?/br>含糊不清的話夾雜了吐出的煙霧、和他身上的煙草味。最早李逸顧慮小九而不在他面前抽煙,卻不曉得他其實不怎么討厭這個味道。像是人存在的氣味,他都很喜歡。「嗯?!?/br>厲禹也搞不清楚小九到底在應(yīng)哪一句話了。帶著人上到二樓,孩子卻突兀地摟住他的頸子,正像什么剛生病后的小動物。「你會照顧我?」「喔,是啊?!?/br>厲禹頓了頓,又繞過客廳往三樓走。懷里的小九相當(dāng)輕盈,他抱著那點重量,忽然便想起幾年前失蹤的老六。那家伙大約也是所謂孩童心性,到了二十歲后都還挺喜歡跟師父撒嬌……「到你成年為止?!?/br>小九動了一下,便不再作聲了。☆、第十二根火柴第十二根火柴1.開了寢室的燈,光線便照亮了與床相對的書架,上頭那個手掌寬的相框,裝著與砸碎那幅相同的照片。厲禹把小九放到床上,小九卻反倒睜開了眼睛。他有些不能適應(yīng)燈光,可厲禹放下他、準備起身離開時,他依舊快狠準地伸出爪子,用惡虎……不,惡羊撲虎的方式抓住了厲禹的一根手指。上方的男人頓了下,回頭看著自己被困住的小指頭。再轉(zhuǎn)向床上瞪大眼睛的小孩,默默地挑起眉。「你要,去哪?」「喔,書房或沙發(fā),你還不舒服的話可以下樓找我?!?/br>小九松開手,把雙目瞠得更大了,他撐起上半身,低頭理了理自己發(fā)皺的上衣。接著左張右望,大概想起了被絆倒的慘劇,他看了半天,選擇抱起手邊的枕頭。「我也去?!?/br>他帶著「家當(dāng)」,跳下床,直挺挺地站在厲禹身邊。后者愣了幾秒,彎下腰便忽然伸出手探他鼻息,小九被嚇了一跳,退后半步,咚一聲便撞上后方的床頭柜。擺在上頭的面紙盒掉了下來,厲禹眼捷手快地接住。「人還不舒服?」看他縮回手,站起把東西放回原先的位置。小九觀察著厲禹的臉色,可對方好像只覺得他很神奇……小九不出聲了。所幸不用幾秒,厲禹便反應(yīng)過來,長長地「喔」了一聲,抬手去揉他的腦袋。「你還要睡我腳邊?你真的是貓狗之類的東西成精化人的吧?」短發(fā)被他揉亂,小九放開手,枕頭落地。他抬起臉時雖然木無表情,但嘴角看起來有點抽搐。「我是,暖腳爐?!?/br>「喔?!?/br>小九終于忍不住笑了,這大概是他從昨日到現(xiàn)在為止露出的第一個真心笑臉。他把枕頭撿起,小臉藏到后方。但厲禹一撈便把枕頭拿走,順手丟回床上。「原來是暖腳爐啊?!?/br>丟完枕頭他又丟了小九……喔,不。他把小九抱起來、放到床緣。自己則席地而坐,這樣剛好小九比他高一些,他也能完整地看見小九的臉。身側(cè)的窗外晨曦微亮,厲禹從口袋中掏出煙盒。他連睡覺所穿的長褲都帶著煙,只因狙擊目標常需要等待,那段時間手邊也是空著,久而久之,厲禹便像師父他老人家一樣,染上了嚴重的煙癮。但這次他點煙前先看了小九一眼,后者小聲地說了句「我沒關(guān)系」,他仍轉(zhuǎn)身把窗戶打開。「留在這里也沒什么不行,不敢一個人睡,可以把沙發(fā)椅搬一張上來。不過你要講清楚,你說你以前不會過敏,那是怎么回事?」煙霧緩緩散開,厲禹呼出一口氣,盤著腿面對小九。小九在他點煙時,又拿起枕頭抱在懷中,他也不怕臟,將半張臉埋在枕上,只露出一雙眼。「你會相信我?」枕頭下透出的聲音便聽起來有些沉悶,厲禹聳聳肩,把煙湊到嘴邊猛吸了一口。他唇邊勾著一點淡淡的弧度,若仔細聽他說話的方式,發(fā)聲時帶著某種厚重的沙啞。「除非你表現(xiàn)得很古怪、或者嘗試對其他同門不利。不然,我不會隨便猜測你?!?/br>「我沒有?!?/br>「喔,我知道你沒有?!?/br>小九瞇起眼,稍微偏過腦袋。他慢慢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朝向上的手心。「我作夢?!?/br>飄開的煙霧里,小臉顯得有些朦朧。他好像在思考他的用詞,這或許同樣是與他同齡的孩子不會做的事。「從……不知道什么時候,但就開始了。我夢到一個人,想見他,就得和他交換?!?/br>「換什么?」香煙燒短,厲禹皺起了眉。小九垂下眼,用手指了指自己,他把枕頭挪開,相對稚氣的嗓音便清晰許多。「你不是說我睡得很久嗎?第一次去見他時,他說將會開始……貧血,所以現(xiàn)在,我容易困。」厲禹看著那張沒什么血色的臉,靜靜地抽著煙、不發(fā)一語。小九似乎有些不安,他所敘述的事在旁人眼里只怕顯得荒誕,看面前的男人一直沒有響應(yīng),他用力咬了咬唇,焦急地補充。「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只要我去見他……」「不必了?!?/br>厲禹伸手抽了張衛(wèi)生紙,捻熄煙,把煙蒂包了起來。他扶著自己的膝蓋起身,回頭看床上的小九,孩子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的神色,好像等會進入夢鄉(xiāng)后少了一只手一只腳,只要能讓厲禹相信他都無所謂。可厲禹轉(zhuǎ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