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幣，對宋治乾微笑，“讓人幫我買杯牛奶好嗎？熱的，加兩顆糖或者兩勺蜂蜜。請盡快，五分鐘行嗎？”

宋治乾皺眉看著他，但最終還是叫了個人去幫他買。

游鐸第一個查出了阿松的確切資料，“他是明達假日溫泉酒店的員工，他叫崔松，今年19歲，他今天不上班。”

程錦道：“他住哪里？”

游鐸道：“他的同事們不清楚。我還在查?！?/br>
宋治乾道：“或許他就住在離酒店不遠的地方，我去找人幫忙查一下那一片。”

“好?！背体\在地圖前焦躁地走來走去，突然他停了下來，“思覓，過來看這個，那個帶花園的廢棄樓房以前是個幼兒園，藍天空幼兒園。或許他看懂了那幅畫的意思，他知道那畫的是天空?！?/br>
楊思覓應(yīng)了聲，“哦?！?/br>
程錦道：“那么他肯定也看懂了第五幅畫畫的是水面。湖，那個湖，他們?nèi)チ四抢?，這些事開始的地方，小安！”

“收到！”小安快速地切換了地圖，把從公安局到雙峰湖的路線標(biāo)了出來，“有點遠，過去得兩個小時?！?/br>
“沒事?！背体\拿出手機撥給陸昂，“安排個行動組給我，帶上醫(yī)生和急救設(shè)備，地點是雙峰湖，要找的人的照片我讓小安發(fā)給你。”

陸昂還沒睡，“雙峰湖？那肯定要直升機?！?/br>
“嗯，速度?！?/br>
“好吧好吧，給我點時間，別感激我?！?/br>
程錦道：“如果能讓架直升機過來接我，我會感激你?！?/br>
“一次申請兩架直升機？浪費可恥，我親自開車來接你倒是可以商量。”

程錦催道：“速度點?！?/br>
“那你怎么還不掛電話？！”陸昂砰地把電話掛了。

程錦把電話裝回口袋，看向看著他的其他人，“接下來就是等消息了。我們來不及去第一現(xiàn)場。希望一切順利，否則我得寫一堆的解釋報告?！?/br>
步歡他們立刻轉(zhuǎn)開了目光，沒人想幫忙寫報告。

這時程錦看到辛杭手上的牛奶，他有些疑惑。

辛杭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我猜已經(jīng)差不多涼到50度了?！彼雅Ｄ谭旁跅钏家捝磉叺淖雷由?。

“……謝謝?！弊叱体\回楊思覓身邊，低聲道，“思覓，你不能讓辛杭幫你買牛奶?！?/br>
楊思覓道：“為什么？”

程錦快速地想了想，好像找不到對楊思覓適用的理由，“算了，沒什么……”

步歡道：“要吃夜宵嗎？反正我們現(xiàn)在只能坐著等結(jié)果，不如邊吃邊等？”

“兇手是誰？”韓彬從法醫(yī)室回來了。

“一個無名小輩，不在我們開始篩選出來的那些人當(dāng)中?！辈綒g道，“我去找人要些外賣單子?！?/br>
葉萊道：“別找了，我去買?！?/br>
步歡笑道：“那干脆大家都出去吃好了。”

“走吧。”程錦道，“坐在這里也只能干等著?！?/br>
大家一起出門，宋治乾看到他們，“他不是音樂學(xué)院的學(xué)生。找到幾個可能是他住的地方，正在讓人過去查看……”他住了口，“你們要去哪里？”

“夜宵，一起來嗎？”

“……”宋治乾用一種你們都瘋了的眼神看著他們。

程錦道：“別緊張，很晚了，大家都餓了，一起去吃點吧？”

“不必……”

秦越和韓彬走在最后面，秦越抱怨道：“這種時候哪能不緊張？神經(jīng)緊張時吃飯容易得胃潰瘍吧？”

韓彬看了看他，“別緊張，放松點?；貋頃r他們就說了要請你吃夜宵?！?/br>
是啊，但他不知道要一邊等抓兇手的結(jié)果一邊吃夜宵。秦越想起楊思覓說他太弱了，他猜楊思覓的實際意思是他的神經(jīng)不夠粗，但和這些人比起來誰的神經(jīng)不纖細？誰不多愁善感？

韓彬抓住他的手臂，“別發(fā)呆，看路。”

“……哦?！?/br>
夜宵還未結(jié)束時，結(jié)果便到了，陸昂打電話過來的，“好了，兩位女士已經(jīng)被送到醫(yī)院去了，那個年輕人很快會送去你那里，大約半小時到?！?/br>
程錦道：“很好，替我謝謝行動組。女士們沒事吧？”

“還活著，但現(xiàn)在是冬天，她們受傷后還在冰水里泡了很久，情況不是很好，具體怎樣得等醫(yī)院方面的消息?！?/br>
程錦道：“好，你可以去睡了，掛了?！?/br>
“這次你倒是掛得快……”

這晚的早些時候，崔松逼淳于瀟打電話給陸蘭煙，然后威脅陸蘭煙出來，否則他便殺了淳于瀟。見面后，他趁陸蘭煙不備給她注射了鎮(zhèn)定劑，然后割傷她們并把她們丟進湖里。本來她們會在行動組來救她們之前就死亡，但陸蘭煙在療養(yǎng)院里每天都得吃一些神經(jīng)類的藥物，鎮(zhèn)定劑對她的神經(jīng)起效的時間不長，她一能動后，就立刻拖著淳于瀟逃跑，崔松下水去抓她們，但人在即將死亡時掙扎得尤其慘烈，崔松沒能立刻解決她們，然后，武裝直升機趕到了……

崔松被送到公安局時，全身都是濕的，程錦讓人找了套衣服給他換上。

步歡又蹭到韓彬旁邊嘀咕，“行動組的人太不會辦事了！直接擊斃不就好了？反正最后也要槍斃他。這弄回來還得審幾個月，又得浪費納稅人一大筆錢……”

程錦看著崔松，他仍然還只是個大男孩，蒼白消瘦，眼睛大而黑，他剛換下濕衣服，現(xiàn)在正縮在椅子上發(fā)抖，可惜他手上腳上都被套上了沉重的鐐銬，沒辦法縮成一團。他看起來倒并不害怕，只看了眼程錦，便一直看著楊思覓，“那時我聽到你說我很蠢，為什么？”

楊思覓道：“不蠢你怎么會在這里。”

崔松道：“但你當(dāng)時并不知道是我?！?/br>
楊思覓垂眼看著他，“你當(dāng)時表現(xiàn)得不錯，你如果多看我一眼，或者少看我一眼，我就會認(rèn)出你?！?/br>
崔松笑了，笑容有幾分稚氣，“其實是天空對嗎？你當(dāng)時不知道那里叫藍天空?！?/br>
程錦出聲道：“我得要求你們暫時中止交流?！彼蛄恐匏?，“你怎么不去上學(xué)？去美術(shù)學(xué)院或者音樂學(xué)院不是很好嗎？”

楊思覓道：“因為他的手會抖，不能畫畫，不能彈奏樂器，寫字都寫不整齊?！彼诳创匏傻氖?，那些修長的蒼白手指不可抑止地顫抖個不停。

程錦皺眉，“因為這個就要去殺人？”

崔松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后臉開始慢慢變得扭曲，“你懂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我這一輩子被毀了，被他們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