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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竹馬有點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7

分卷閱讀97

    海里還在回想著自己剛剛的那個夢,怎么那么逗呢?

滿臉絡腮胡子還濃妝艷抹的木淵,真是“如花”一樣的存在,木清遠看著卻莫名的又有一絲喜感和喜歡。

木清遠無聲的笑著,笑著,終究還是有淚水從眼眶里流出,滑向紅色的枕巾。

木清遠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父母了,他以為他們是怨他的,畢竟……是他害死了父親。

要不是他頂嘴,要不是他不孝,父親絕不可能在那樣的天氣上山,要是父親沒有出事,母親又怎么可能抑郁而終呢?所以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要不是他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所以他想懲罰自己,懲罰自己用后半生的孤獨終老去贖罪,懲罰自己就這樣遠去……他以為這樣,父親也許會原諒他,會偶爾來看看他……但是事實是自從父母離世,他們一次也沒有回來看過他……一次也沒有……多少個夜晚,他在睡前祈禱,但是他們一次也沒有回來,一次都沒有……

木清遠覺得他們都拋棄了他,所以他絕望,所以他放任自己沉浸在癡傻里久久不愿清醒……可是他忘了,父母終究還是愛著他的,就像母親臨終前仍惦記著他一樣。

母親雖然走了,但是她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她的兒子,就連最后一刻兒,也勸著清遠放下過去,希望他能幸福。

清遠不明白么?不,他知道,他只是怎么也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關。

自從聽到大狗哥戰(zhàn)死,看到父親母親去世后,他的心就空了。

世間蒼茫,天大地大,木清遠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無家可歸,什么叫萬念俱灰!

午夜夢回,他沒想過去追尋他們么?

說不定,去得快,還能在奈何橋遇見。

可是木清遠怕,怕看見父母的眼淚,怕看見他們的失望,怕看見他們的恨鐵不成鋼!

他已經(jīng)讓他們失望過一次了,怎么能再讓他們失望呢?

木清遠感覺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怎么也逃不開心靈的折磨。

他拼命的想要做些什么,來減輕心里的愧疚。

他就像是一個急于洗刷罪孽的苦行僧,他的心情抑郁,身體上的疼痛,心靈上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他卻詭異的從中感覺到了病態(tài)的滿足。

他覺得每一次身體上,心靈上的折磨,都是在贖罪,似乎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減輕他心靈深處對于父親的愧疚。

畢竟在這場意外里,木清遠怪不了木淵,也怪不了父母,他病態(tài)的,也只能怪罪自己。所以他固執(zhí)的,將一切都歸根結(jié)底為自己的錯,仿佛只有自己絕望和孤獨,痛苦和悲傷才能減輕靈魂上的痛苦。

所以母親說希望他幸福,他只當是一個玩笑?因為這樣的他,還能找到幸福么?

真的娶一個大家閨秀,生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然后金榜題名,便是他想要的幸福,便是父母希望他的幸福么?

木清遠疑惑了,這一刻兒他突然想要知道,他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當清晨的陽光照射在窗戶上,木清遠迷迷糊糊想要伸手揉揉眼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拉著什么。

低頭一看,木清遠發(fā)現(xiàn),他的床邊竟然有個人靜靜地趴在那兒,緊緊地拉著他的手。

陽光照在木淵的身上,金燦燦,黃澄澄,木清遠忽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了。

他無數(shù)次想要離開這個人,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他不愛他,但是這刻兒,他清楚的感覺到,他騙不了自己,他還是無可救藥的愛著這個人。

他會想著這個人的曾經(jīng)哭,會想著這個人的言語笑,也會想著這個的離開而心口空落落。

他說他想這個人幸福,而這個人曾抱著他說,自己的幸福就是他。

那他的幸福是什么呢?

木清遠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jīng)想過這輩子要干嘛,除了學業(yè),他希望的就是和這個人就這么一輩子,像父母一樣守著彼此漸漸老去……生同衾,死同xue。

一輩子啊,那么短,一眨眼可能就白頭將至了,所以……他還要這樣消磨他們的青春么?

放過自己,放過木淵真的有那么難么?

逝者已逝,生者堅強!

堅強的活著,堅強的幸福,他們真的還有必要各自折磨嗎?

木清遠有一瞬間的恍然大悟,以前愛鉆的牛角尖,似乎一時間都通了。

沒有放下,就沒有將來;沒有過去,又何談新生?

木清遠忽然覺得那場夢也許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夢,那可能是父親、母親給他最后的警示。

他自以為的痛苦和孤獨真的是父母希望的他的后半生么?而他還有必要那樣而折磨他們自己么?

木清遠相信,如果自己一直想不通,那么這個傻瓜是絕對有可能一直守著自己,也跟著孤老終生的。

如果自己能在兩個人都白發(fā)蒼蒼的時候放下自己心里的執(zhí)念也許還好,這個傻子也許還能開開心心的踏進墳墓,那要是他不能呢?是不是兩個人真的就要這樣錯過一輩子!

一想到這個人會寂寞孤獨的踏進墳墓,木清遠心里就一陣緊。

一個人能有多長的一輩子啊!災難和明天,誰又能說的清到底誰先來呢?

所以,木淵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好么?像夢里父親母親說的一樣,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一輩子好么?

木清遠看著木淵心里一下就通透了許多。

窗外有鳥叫,嘰嘰喳喳。

木清遠抬頭望窗外初升的太陽,紅紅的,照在身上暖暖的,似睡非睡時,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聽到了輕輕地開門聲,關門聲,有兩道腳步,漸漸離他遠去了……

“啊,清遠……你醒了?”木淵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就覺得身上哪兒都不舒服,但是他一看清遠,才發(fā)現(xiàn)他的枕巾已經(jīng)濕透了,未滑下的淚水,掛在鬢腳,晶亮亮的,頓時惹得木淵一陣緊張,“你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

“我背上不舒服?!蹦厩暹h說著將臉朝下躺著,將一雙微紅的眼,藏在枕巾下,就讓他再脆弱一次,就一次吧。

哪曉得他剛轉(zhuǎn)過去,木淵就直接上手,開始給木清遠做起了按摩。

木淵按得很仔細,木清遠躺著明顯舒服了許多,僵直的身體漸漸變得柔軟,就連心靈也不再牢不可破,可是木清遠嘴里卻仍小聲呢喃道:“真是個呆子。”

“清遠,舒服點了么?”木淵小心翼翼的按摩著木清遠的背部,每分力氣都爭取做到不輕不重,不讓木清遠感覺到一絲不舒服。

“木淵?!蹦厩暹h感受著背上傳來的觸感,忽然開口喊道。

“???”木淵答道,“怎么了,是不是按重了?”

“木淵,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好不好?”木清遠說完有些緊張了,腦海里一直在想:他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