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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實在太高,怕是每天都能香火不絕。龍棲山山高,龍棲廟石梯長。站在山腳往上望,青山掩映在云霧中,山路婉轉(zhuǎn)如長蛇。這龍棲廟的修建,似乎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至于到底是多久以前倒是沒人知道,只知道有人在此地居住的時候,這地方就已經(jīng)有龍棲廟了。雖然山路上行人少,但石階卻并不雜亂,偶有苔蘚,落葉卻是不染階梯的。夜里剛好下過一場小雨,這石梯更是像被水洗過的一樣,干凈中似乎還透著微微的青光。王昌奇健步如飛,實在不像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哎,我說你們這倆年輕人啊,咋就這么慢呢?還比不上我這老頭子?!?/br>“老爺爺很快?!彪m已開春,但林中仍冷的很,木清遠(yuǎn)喘著氣,一出口就是團白霧,他的手也有些冷,“哥哥也快,只有清遠(yuǎn)不快。”“沒事,哥哥背你?!蹦緶Y摸著木清遠(yuǎn)冰冷的手,不由分說的就將人背在了背上。“都這么大了,還要哥哥背,羞不羞喲?”王昌奇喝了一口酒,將葫蘆放回布袋子里,打趣道。木清遠(yuǎn)羞紅了臉,可他才不要下來呢。見老爺爺還在看,他只得將頭埋在木淵的頸部,輕輕的喊道:“哥哥……”“先生你在前面,我跟的上?!蹦緶Y只覺得脖頸上隨著清遠(yuǎn)的呼吸,一癢一癢的。那癢透過皮膚,直達(dá)心底,撓的木淵的心也癢癢的。背著背上的人,木淵跟在王昌奇的背后,加快了速度。“好小子!”雖然還是有點怵木淵,但是不妨礙王昌奇欣賞這個年輕人,見木淵速度不慢,王昌奇眼睛一轉(zhuǎn),便飛速向山上去,遠(yuǎn)看竟仿若一道青光似箭般向山頂射去。木淵一見,也不甘落后,即使背上還有著人,但他的速度也不落于王昌奇。隨著速度的加快,木清遠(yuǎn)只覺得自己快飛起來了,風(fēng)在他耳畔獵獵作響,吹亂了他的發(fā)絲,也微微吹疼了他的面頰,他卻只在山林間留下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和仿佛駕著馬奔跑在山間的歡樂。上了山頂,一座老舊的小廟緊閉大門。這真是一座老舊的廟子了。廟頂長滿了雜草,墻上的佛語已被歲月沖洗干凈,暗淡的木匾掛在大門之上,只有“龍棲廟”三字流光溢彩,好像被誰剛剛涂洗過一樣。“咯吱”。當(dāng)木淵踏完最后一步階梯,寺門也在這時正好緩緩打開了。隨著一股淡淡的檀香飄散而來,站在門后的人也露出廬山真面目。只見門里的人,一身藍(lán)色的僧袍,十六七歲的年紀(jì),仰起頭來,柳葉眉下是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輕啟朱唇間,流露出的是宛若溪水叮咚般的清響:“阿彌陀佛!”小和尚說著話,嘴角微微上仰,笑的矜持,而這時木淵才發(fā)現(xiàn)小和尚背后還有一個不大的和尚,比小和尚微微低了一個頭,就靜靜的站在小和尚身后,輕啟著唇,雙手合十,同道一聲:阿彌陀佛!“咦,哥哥,哥哥,我認(rèn)識他們,我認(rèn)識他們……”木清遠(yuǎn)說著跳下木淵的背,跑過去就要拉前面的小和尚,“慧楠,慧楠!”“咦,你是……你沒事了?”被叫做慧楠的小和尚,看了木清遠(yuǎn)半天,才想起來這竟是那個昏倒在路上的小傻子。慧楠是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這個傻子。寒風(fēng)中,慧楠碰見傻子的時候,他正蹲在墻角,雙頰凍得通紅,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肚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師兄,走了?!被墼创髦敷?,裹著厚重的棉袍,沖慧楠喊道。他們下山化緣已經(jīng)有大半天了,得趕緊回去了。慧楠也看著傻子:傻子的眼睛很黑,圓溜溜的,就那么直盯盯的盯著自己,不說話,卻讓人舍不得移開眼。慧楠想不起當(dāng)時自己想到了什么,當(dāng)慧源看他時,他正牽著傻子的手,將自己中午吃剩的餅子給了他。“慢點吃,慢點吃?!鄙底映缘暮芗保粤硕嗑?,慧楠就看了多久。慧源也蹲在他們旁邊。“師弟,我們帶他回去吧?!被坶肓税胩?,終于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么了,也不管慧源的呆愣,牽著傻子的手,就往山上帶。“師兄,師父不會同意的。”慧源有些無奈的道,“你忘了,山上不留外人了?!?/br>“外人,哪兒有什么外人?”慧楠沖著慧源直笑,“他沒準(zhǔn)是咱們的三師弟呢?”慧源皺眉,有些不贊同。看見傻子時,師父沒趕傻子走,但也沒有明確的表示傻子能留下。慧楠不管那些,師父只要現(xiàn)在不趕傻子走,那就是不會趕傻子走了。慧楠高興壞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傻子他在哪兒見過,莫名的就對這傻乎乎的家伙有好感。那年冬天過去時,師父沒有給傻子剃度,慧源看在心里,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有他的師兄看不透。憋著這個秘密,慧源沉默了,當(dāng)慧楠堵著追問他“你到底怎么了”時,慧源輕輕推開人,心里卻莫名的有些酸楚。冬雪消融時,站在山門前,師父說讓傻子下山時,慧楠傷心極了。“師父,不能留下他么?”看著懵懵懂懂向山下走去的傻子,看著走兩步就回頭的人,慧楠難受的問道,“師父真的……”“他不屬于這里?!狈骺粗约旱牡茏?,說道,“你讓他留在這里,是害了他?!?/br>留在這里,會害了他?師父說的話,從來沒有錯過。慧楠看著傻子的背影,淚珠成線,遮擋眼瞼。“小傻子!”慧源拉住想要沖下山的慧楠,緊緊將人抱在懷里,哀愁的心,卻像是找到了疏解的源頭,只是年少的他還不太明白。慧楠以為他們不會再見,沒想到再看見他,竟然還是在山門口。看見慧楠的木清遠(yuǎn)很興奮,伸手就要去拉,卻被人擋住了。一看,有個小和尚橫插在他和慧楠之間,雙手合十,臉上無悲無喜,嚴(yán)肅的讓木清遠(yuǎn)想起那個總是板著臉的七叔公。“施主,別來無恙。”慧源低眉道。木清遠(yuǎn)其實對總是板著臉的慧源有點怕怕的,縮回腳,他就想找哥哥。“兩位小師傅不知怎么稱呼?”木淵走過來拉著木清遠(yuǎn),也行了一個佛禮道,“在下木淵,這是我弟弟木清遠(yuǎn)。”“原來你叫木清遠(yuǎn)???”慧楠當(dāng)時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小傻子,小傻子的喊。“我叫慧楠,這是我?guī)煹芑墼础!被坶^慧源對木淵道。被拉過來的慧源,端正的站好,瞟了眼木淵和木清遠(yuǎn)緊緊拉著的手,眉頭皺了皺,一雙無波的眸子,驚起了一絲漣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廟子逛了一大圈的王昌奇,跑回來對慧源道:“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