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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哦呵呵地笑了起來,似乎別有意味地回道:“那是當然。這可是村紫家?guī)资觌y得的大喜事,敝人怎么能夠錯過?” 無聊的調侃。一雅眉毛都沒動,“那么,我們能夠繼續(xù)商談了嗎?” “村紫小姐,這項條款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嗎?”隨即甩甩頭試圖將盤踞在大腦里的沉重感驅趕出去,低頭翻動起文件,“沒問題,關于這項條款實際上是……” 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暈眩忽然間侵襲大腦,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的能力,視野不可抑制地天旋地轉起來。 “哐鏘——” 陶瓷碎裂的聲音驀地炸開,伴隨而來的還有其他人驚訝慌張的呼叫。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而已,請不要緊張?!边€沒等占據視野的黑霧完全散去,一雅連忙阻止其他人準備叫醫(yī)生的舉動。 “真的沒事嗎?”銀池家老主人露出跟結子一樣的眼神望著她。 一雅微微一笑,迅速站起來表明自己毫無問題。 “給你們造成麻煩真是非常抱歉,讓我們繼續(xù)進行會議吧?!?/br> 對方似乎還有些遲疑,但在老主人默示的眼神示意下,也只好遵從指示繼續(xù)會議了。 再度進入工作狀態(tài),一雅強撐著笑臉,腦袋卻不斷被一波接一波的暈眩感攻擊,身體里積壓的疲勞感仿佛也被解禁了,一下子全都反彈到自身上來。 不行,現(xiàn)在還不能倒下,她還能撐下去…… 如此自我著暗示,一雅馬上又埋首于商談當中。 下午五點正,會議終于結束了。 一雅坐進車里后,第一句話就迫不及待地吩咐司機:“開車!” “小姐,你沒事吧?”從后視鏡瞥到一雅青白的臉色,山上頗為擔心地詢問道,卻被一雅狠厲的一瞪給壓了回去。 “開車,回村紫家!” “是、是!” 轎車緩緩起動了,即使平穩(wěn)非常卻還是讓一雅感到非常的不適。頭暈腦脹,身體像是火燒一樣熱,但又仿佛墜入冰窖般冷得發(fā)抖,作嘔感難以控制地涌上來。一雅整個人蜷成一團,不住地發(fā)抖。 車窗外,雪下個不停,大片大片地落下來,簌簌,簌簌的。緊閉著眼睛,什么也看不見,越發(fā)覺得周圍安靜得過分,仿佛連細微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一雅小姐在發(fā)高燒……醫(yī)生說是過度疲勞了……是的……經常工作到深夜……當家大人……” ——黑暗中,傳來了一道毫無感情的女人的聲音。 一雅,你生下來就是為了村紫家而活。不可以軟弱,不可以猶豫,不可以任性。不要背叛我們。 那是母親,看著女兒就像看著一個只有價值、跟她本身毫無關系的物件一樣的母親。 雖然大家是這樣,但是,你可以替我繼續(xù)守護這個家嗎? 那是十織大人,了解大家丑惡的內心卻一直溫柔地笑著的十織大人。 是啊,答應過她們的,她要一直一直守護著村紫家,為村紫家而活。她一定要是強悍的,一定要是無人能敗的,永遠不會害怕,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自己解決。示弱這個詞,注定了跟她一生無緣。村紫一雅是絕對不會,也不能示弱的。 然而——內心卻有一道聲音在說:好累啊…… 已經疲倦了。對疼痛已經麻木了,包括自己的痛和別人的痛。 與急促的呼吸相反,一雅的內心一點一點恢復平靜。 很累很痛苦嗎?或許是這樣沒錯……空無一人的大屋,冰冷、無情的親人們,誰也不會來關心她的空虛的家族。對于生命緩緩流逝的每一天焦躁無比,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每一天都被恐懼和不安所包圍—— 直到遇見那個人。 然而,那個人現(xiàn)在也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好冷……好冷……” 心臟劇烈跳動著,痛苦和呼吸困難使得一雅的臉整個扭曲了起來。急促地喘息著,她的意識一瞬間混沌起來。黑暗變得更加濃重,但是她絲毫不想反抗。 下沉的感覺很舒服。因為,有一種想要忘記所有事情的誘惑安撫著她的心。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雅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天空已經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橘色。 車子仍然在緩緩地行駛著,一雅靠著座椅,有些失焦的雙眼呆呆地看著窗外飛快往后退去的景物,忽然間,眼前閃過了一個畫面,猶如閃電般地擊中了一雅。 夕陽斜照,所有景物都蒙上一層朦朧的橘色。小小的廢棄公園里,一個少女孤零零地坐在千秋上,低著頭,瘦弱的身體縮成一團,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秋千,好像在等待什么。 那個背影,不知怎地,覺得充滿了悲傷的氣息。深深地烙印在一雅的視網膜上。 “——停車!” 顧不上對山上解釋清楚,一雅一喊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車門跳了出去。腳踝因為沖擊而泛起尖銳的痛楚,但是她完全感覺不到,腳步踉蹌地朝著公園奔去。 視野里以及大腦里只剩下少女的身影。 “呼……呼……” 呼吸逐漸急促起來,自己呼吸的聲音,以及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聽上去是那么刺耳。 “呼、呼、呼……” 腦海中驀地飛快掠過和那個人一起度過的每一天。從第一次知道她的存在,一直到那天前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都一一清晰浮現(xiàn)在眼前。 現(xiàn)在,那個人就在這里。 一雅奔跑的速度慢慢減緩下來,她沒再靠近,停在三步的距離外靜靜地看著那個少女。坐在一片雪白之中的少女往雙手呵著氣,臉頰和鼻子都紅紅的,低垂著的眼睫一顫一顫。 刺骨的寒風拂動她齊肩的褐發(fā),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但卻沒有萌生離開的意思,讓人產生一種除了她在等待著的人外世界上沒有事物值得她在意的錯覺。 ——然而,一雅知道得很清楚,少女在等待的人已永遠不可能出現(xiàn)。 少女似乎終于察覺到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于是仰起了頭向上望。她的目光和一雅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比那個人更為年幼的容貌。 那個人在看著她。 “請問有什么事嗎?” 聲音也比記憶中的更加稚嫩。 那個人在跟她說話。 一雅動了動嘴唇,但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嘴角流出來的,只有急促的喘息聲。 “請問有什么事嗎?”少女又問了一遍,她看了看一雅的臉色,有些疑惑地說道,“你不舒服嗎?看起來好像很累很痛苦的樣子?!?/br> 一雅忽然間感到困窘,臉頰火燒般熱辣辣的。這個人并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克欢〞J為自己個怪人吧。 “我……”一雅終于開口了,聲音干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