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另一重則是內(nèi)心里所說的話。這些信息全部物質(zhì)化，在這個灰色的世界里變成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文字浮現(xiàn)出來。

    「啊——??！好羨慕啊，如果換成是我即使是被云雀大人咬殺也毫無怨言！」

    「要不是她升職了，我一定要公報私仇好好惡整她一番才行！」

    「嘿嘿，趁機向她打聽一下骸大人喜歡什么東西也好呢……」

    ……

    “——我們該走了?！?/br>
    忽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將沉浸在奇異世界的意識拉了回來。十霧回過神，身體已在骸的牽扯下跟著走出餐廳了。

    “喂，等等……”骸行走的速度有點快，十霧跟在后頭腳步有些踉蹌，“我還沒看完，你這么快拉我出來干什么？”

    才剛說完，腦袋里忽然一陣暈眩，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還是讓她涌起嘔吐的沖動。十霧忍不住彎下腰，這時，她感覺前方的骸停住了腳步。

    身前傳來帶著淡淡冷意的低柔聲音。

    “——你看，這不就出現(xiàn)反噬了嗎？”

    “嘩嘩嘩——”

    洗手間里水聲不斷，間或傳出嘔吐的聲音。

    被瞬移回霧守專屬辦公室后，十霧立即沖向了洗手間，抱著洗手盆嘩啦啦地吐了。吐完后整個人倒在沙發(fā)上，擰了條濕手帕蓋住額頭和眼睛，腦袋抽著疼。

    頭頂前方不遠處的位置忽然陷了下去，十霧稍稍掀起手帕的一角，從縫隙間瞄到一撮深藍色的長發(fā)，隨即便聽到上方傳來帶著骸的嘲笑聲。

    “太遜了。把這么重要的任務(wù)托付給你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居然說你是最佳人選，我看阿爾科巴雷諾的大腦也開始向澤田綱吉退化了?！?/br>
    十霧沒有起來，破罐子破摔地回道：“如果是來嘲笑我的話，現(xiàn)在請放過我，因為在此之前我會先被里包恩先生給滅了?！?/br>
    “哎呀，居然學會反抗了。”

    眼睛上的手帕被懲罰性地用力按了一下，一時不防被水濺入了眼睛，十霧疼得彈坐起來。

    “好痛！眼睛要瞎了！”

    “刺激一下神經(jīng)可以提高思考能力哦。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要我跟阿爾科巴雷諾說一下呢？”骸面帶笑容地說道，假得不能再假。

    “……我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

    骸回給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你又是在干嘛？跑到餐廳去使用能力，難道是想過度使用能力然后企圖以此為借口不工作？”

    怎么可能？又不是像他那樣強悍（＝不要命）……

    十霧咕噥著說出她的用意，“里包恩不是要我們盡快找出那個間諜嗎？餐廳是所有部門的人在午休時都會去的地方，那種密度我認為能很快找出那個人?！?/br>
    “——三十分?！焙〗o了個極其苛刻的評價。

    “……這未免也太低了吧?！?/br>
    “與你顱骨里的那團東西很相襯啊?！焙￠_始將她的錯誤一條條列出來，“你通過精神感應(yīng)使用的能力對精神損耗太大了，你的話大概只要一天半就不行了，要是連人都還沒找出來，負責找人的卻倒下了，那你讓后面的人都干嘛去？雖然速戰(zhàn)速決是絕對的，不過并不代表就得采取這種做法。餐廳這么多人，就算你使用能力被對方感知到，對方又怎么確定里頭除了你之外沒有別的能力者？這不過白白浪費了精力而已?！?/br>
    “你說得對……”

    骸斜睨向十霧，“不過，你將自己置于眾人矚目中心，對方一定會首先注意到你，一旦「他」知道了你的特殊能力，肯定會認為你在與「他」接觸的時候看到了什么，為了不讓身份泄漏出去，「他」會很快就會去襲擊你。所以，你要找個時機落單，引誘「他」上鉤。”

    “但是，要怎樣才能讓對方知道我的能力？”

    “這個要靠你來想。”

    “我明白了……”早就知道他沒這么好心。

    一低下頭，才剛褪去些許的惡心感再度襲來，十霧感到視野里天旋地轉(zhuǎn)，眼一花就栽倒下去。倒下去的時候，感覺栽倒在有溫度的軟物上，不像沙發(fā)那樣冰冷。十霧知道她靠著的是骸的肩膀，但此時的情況真的無法立刻離開。

    “對不起，我馬上起來，請等一下下就好……”

    骸沒有拒絕。

    ……這么快就世界末日了嗎？

    想是這么想，但十霧連動都不想動。

    骸的身高靠著肩膀的話剛剛好，而且也不是那種骨頭突出的體格，枕著也算不錯。十霧靠著骸的肩膀，在忍受惡心感的同時居然開始產(chǎn)生睡意。

    “為了澤田綱吉，你居然去了餐廳這樣的地方，該說你有奉獻精神好呢，還是不知死活好呢？”

    骸的聲音忽然響起，通過接觸的部位傳來震動，十霧霎時清醒了不少。

    “……你說什么？”

    “剛才睡著了嗎？這是不是提醒我該起來丟你出去呢？”骸諷刺她一句后，意外地接著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沒想到你會為了跟阿爾科巴雷諾的約定拼到這種地步，我想我應(yīng)該稱贊你一下才對的，可是又實在是太過愚蠢了，讓我無法打從心底發(fā)出贊嘆?！?/br>
    十霧對骸的諷刺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令她驚訝的是后半段?！澳恪牢液屠锇髡f過什么嗎？”

    “作為我匯報間諜線索的條件。”

    “從沒見過跟老大討價還價的手下……你果然是個強人?！笔F頓了頓，“你還知道些什么？”

    骸從鼻腔里哼了一聲，“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從來沒有這東西存在過?！?/br>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

    不知是感嘆他的自負，還是感嘆自己的無隱私，十霧發(fā)出嘆息一樣的話語。

    讀取記憶——準確來說是腦波，這就是她最基本的特殊能力。

    她的能力并不是一定要接觸到人身才能發(fā)動，直接用精神感知也是可以的，只不過體力和腦力的消耗程度也要依次加深。通過接觸而讀取的記憶是最清晰的，連色彩氣味對話情景內(nèi)心的活動，包括本人已經(jīng)遺忘了的模糊了的記憶，都可以一一重現(xiàn)。而用精神感知到的記憶在清晰度和深度方面要較接觸得來的記憶次一級。而除了讀取記憶之外，她還有其他的能力，比方說使用「眼」可以將別人的內(nèi)心想法具現(xiàn)出來，但因為這個能力太耗精神力而且很討厭，一般情況下她很少使用。

    這些事情除了東京警署的個別要員之外，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小時候的經(jīng)歷讓她知道，擁有能力并不是一件值得宣揚和自豪的事情。一般人面對未知的東西，尤其是與自身有密切關(guān)系的未知能力，總是保持著恐懼、厭惡、避如蛇蝎的態(tài)度。從來不曾有人在得知她的能力情況下，主動接觸她。

    或許是因為這個人也不是個平凡人的緣故吧。

    而且，這個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