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但至少是他那薄薄的衣衫能夠遮掩住的。

謝承宸本以為他會很難入睡，夏亦真吻他的神情，比起他們之前至少對他而言稱得上愉快的互幫互助，給他帶來的震撼要大上許多。在這個時代的士人中，好友之間的這點互動，是能夠算在正常的范疇之中的。在雖然沒有人同謝承宸明言過，但各種詩集、流傳于宮禁的故事傳說中，這種事情并不少見。

謝承宸還小的時候，宮學(xué)里不少學(xué)生都比他大上許多，在這個年紀的少年，也不太避諱他這樣的小孩，偶爾也能從他們口中聽到一點語焉不詳?shù)脑掝^，只是再深入的，他就不能聽下去了。

但并不妨礙謝承宸對這種事情有自己的理解，所以之前在雙溪寺里的時候，他沒有在一開始就拒絕夏亦真的動作——只要他有那么一丁點的不甘愿，夏亦真也不可能做得那么超過，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地位還是有差距的。

也正是因此，他還主動提出來，要幫助夏亦真“治療”。只是……

只是……那可是謝承宸的初吻??！謝承宸躺在在此時顯得格外寬闊的床上，瞪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覺得眼熟了的床簾上的紋飾，身體向他發(fā)出警告，疲勞程度已經(jīng)太超過了。但他仍然覺得自己很清醒。

手指帶給身體的一時愉悅，跟唇齒交融蘊含的意義，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說，謝承宸還是第一次看見，在夏亦真的臉上，出現(xiàn)那樣的神情，沉重堅定，還有一點點害怕被拒絕的惶恐。

他弄不明白夏亦真的想法是什么，但謝承宸更加惶恐的是，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在深夜里，謝承宸捫心自問，他為什么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夏亦真？他為什么會允許夏亦真把自己擺弄成那種讓人羞惱不已的姿勢？他為什么會允許夏亦真一次又一次的跨越那道他一直堅守著的，不允許其他人超過一丁點的君臣界限？

這是三個無解的問題。

雖然謝承宸有預(yù)感，這三個問題的答案，很可能只有一個。但給出這個答案的時間，不可能是今天，也不可能是明天，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有了。

深深的嘆了口氣，謝承宸轉(zhuǎn)過了身。接著他就陷入了香甜的睡夢之中，一夜無夢到天明。休息得比往日都好，讓人醒來時，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思維清晰敏捷。他忍不住想，是不是昨晚發(fā)泄過一回的緣故……

這種事情長久憋著似乎也不大好，還是應(yīng)該定期處理一下這個問題。當(dāng)然了，他可以自己一個人試試。

謝承宸醒來的時間并不算晚，畢竟他還能稱得上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帝王，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有很多公務(wù)要做。如果不是元朔帝當(dāng)初對吏制的改革，謝承宸毫不懷疑，以自己的資質(zhì)，遲早有一天要死在奏折堆里。

但是現(xiàn)在，他偶爾還能獲得一天半天的閑暇時光。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謝承宸對此很滿足。

只是謝承宸起來得早，這座宮殿里，還有更多的人起來得比他更早。干凈的熏過香的衣裳，水溫剛剛好的潔面溫水，等著人試毒之后，呈上給謝承宸飲用的茶水跟早點。在吃穿用度上，謝承宸已經(jīng)能稱得上節(jié)儉，但顯然這些東西，都只可能出自宮人們在他醒來之前就已經(jīng)付出的勞動。

夏亦真也是這早起的人之一。謝承宸收拾好站到寢殿門口時，夏亦真已經(jīng)早早收拾好，在庭院里練了好一會兒的劍了。

在軍營里，夏亦真起來的時間還要更早。他才是昨晚那個沒有睡好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卻比謝承宸還要精神奕奕。他揮舞著手中的木劍，氣勢上卻不輸給任何拿著神兵利器的對手。一舉一動，在流暢迅捷的招式轉(zhuǎn)換中，別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氣度。

就算他手中拿著的木劍，是謝承遠畫有大作的，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兒童款木劍。也絲毫無損夏亦真的這套動作的帥氣。

畢竟是在皇宮之中，夏亦真能佩刀就不錯了，要在謝承宸面前舞刀弄劍，可就不太合規(guī)矩了。

謝承宸無法控制自己的站在你門邊，夏亦真練了多少遍，他也不嫌膩煩的看了多少遍，直到夏亦真額上冒出一層薄汗，略有些氣喘的擺出個收式，預(yù)備結(jié)束這天晨練。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么的，謝承宸在夏亦真跟他對視之前，搶先挪開了視線，掃見兩個似乎抱著什么布料進了夏亦真那間房的侍女，他輕咳了一聲，問守在自己身邊的何達：“她們是給夏將軍送什么衣服嗎？”

何達在這方面的職業(yè)素養(yǎng)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他連這么點雞毛蒜皮的事情都一清二楚，這還不是謝承宸常駐的寢宮，但只要他想，謝承宸什么問題都難不倒他。這回自然也不例外，何達微微低下頭，說話的語調(diào)甚至也沒多少起伏：“那是給夏將軍換床褥的人。”他頓了頓，補充道：“將軍年少氣盛，少不了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br>
但是說實在的，他后頭那句話，還不如不補充的好。謝承宸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看也不看正打算向他走來的夏亦真，領(lǐng)著身邊的人就這么走了。叫仍拿著晨練用的木劍的夏亦真有那么一陣茫然，宸宸是怎么了？如果他因為昨晚的事情，對自己有了芥蒂，那剛剛看著自己練了那么久的劍又是為了什么呢？可若是沒有問題，怎么會才見到他準備開口，就這么轉(zhuǎn)身離開？

對此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夏亦真，領(lǐng)著謝承遠特意送給他的這柄劍，看著倒有那么兩分可憐的感覺了。

不過他這模樣謝承宸當(dāng)然是沒能看到的。要說謝承宸這回的舉動，理由實在是有些幼稚了。誰能想到呢，謝承宸居然也有一天，會為了某人跟他春風(fēng)一度后，回到房間里自己還X求不滿的夢X了，而感覺到很不開心。

但明面上，謝承宸仍然為自己的不開心找到了個合適的理由——看那床單的狀態(tài)，看起來夏亦真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吧？或許根本不需要他幫忙，夏亦真也是生龍活虎的。

其實吧，在某人已經(jīng)覺得滿足而且還神清氣爽的同時，意識到他接受的程度，在另一個人看來，只是正餐前的開胃小菜而已……不管是自尊心，還是危急感，都足夠他心情低落一段時間了。

這段時間的長度，至少也要……那么一天……

就讓夏亦真繼續(xù)這么糊涂著吧，為了他的明天著想。

在皇宮里謝承宸鬧著小脾氣的時候，宮城外也有人在鬧脾氣。不過這位鬧脾氣的人，火氣就比謝承宸大得多了。

戶部尚書袁尚泉，是元朔帝還在時，通過科舉選□□的，在稅制改革方面極富天才的青年。當(dāng)然了，這個“青年”指的是他嶄露頭角的時候，如今也是十五六年過去了，他也是個將近四十的中年男子了。只是他一直不肯娶妻，年輕時正好是稅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