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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夜的眼風(fēng)從四人身上掃過,最后看向李長順:“就這些?換?!?/br> 那四個丫鬟臉上便露出失望的神色,有一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被李長順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他趕緊對端木夜道:“是,世子爺,奴婢這就換?!?/br> 他對這四個丫鬟招招手,讓她們退下。好在他早有準(zhǔn)備,自己跟著出去后便讓下一批的三個走進去?;厥雷痈八藕蚯?,李長順又招呼身邊的小太監(jiān),讓他趕緊再去找一些丫鬟來。 端木夜看著新進來的一批丫鬟,面無表情地聽她們自我介紹完畢,然后冷冷開口:“換!” 李長順擦著頭上的冷汗,感謝著自己的先見之明,趕緊應(yīng)道:“是,爺!” 他不知道世子爺?shù)囊笫窃鯓拥?,他也沒膽子問,只好環(huán)肥燕瘦,淡妝濃抹的都找一些來。 然而這樣換了五批之后,端木夜還是沒有選中任何丫鬟,李長順忽然就明白過來,世子被誰激起了興致,還該由誰來滿足,旁人是不行的。 在又一批三個丫鬟被趕走之后,李長順垂眸恭敬地說:“爺,奴婢瞧著這些丫鬟確實都不甚合心意,不如奴婢去把海棠姑娘叫來……” 端木夜眉目微動,想起了剛才那個吻,頗有些意動,然而海棠額頭和膝蓋的傷卻在此時跳入他的腦海。即便經(jīng)過方才的一番試探,他也并不能確定,海棠是否是有意為之,那丫頭的心思,他竟猜不透。 “叫迷迭進來。”端木夜忽然道。 李長順一怔,想起迷迭正是前一批丫鬟里最美的那個,立刻道:“是,爺!” 他趕緊出去,讓人把迷迭追回來。迷迭去而復(fù)返,對此極為驚喜,聽了李長順的叮囑之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又滿懷期待地來到世子跟前,滿臉的緋紅之色。 端木夜看也未看迷迭一眼,只是對李長順道:“更衣。” 李長順便趕緊替世子脫衣服,因為世子指名要他更衣,他也不好讓迷迭過來。端木夜脫了衣服,上床前對迷迭道:“不準(zhǔn)出去?!?/br> 迷迭訝然,疑惑地看向李長順,李長順也是一頭霧水,只輕聲對迷迭道:“你就站在這兒,沒有世子的命令,萬不可亂動?!?/br> 迷迭神色有些惶惶然,卻只能點頭柔聲道:“奴婢遵命。”那柔美的音色,聽得人心生憐惜。 李長順暗嘆一聲,留下守夜的小太監(jiān),帶著人走了出去。 海棠第二天一早便得到了端木夜昨晚留人過夜的消息,是茉莉來為她上藥的時候說起的。因為端木夜從未留過丫鬟,因此茉莉說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帶著驚奇。 “昨夜世子爺召了不少丫鬟過去,選了個叫迷迭的留下?!避岳蜻厼楹L纳纤庍呎f道。 “真留下了?”海棠驚奇道。 “對啊,今早有人看到她一臉疲憊地走出來,像是一夜都沒睡?!避岳蛘f著羞紅了臉,畢竟她還是個小姑娘,說到那種事怎么可能會不害羞呢? 海棠沒有說話,心里有種懵懵的,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想來,端木夜昨天是被她挑起了興致,結(jié)果她傷成這樣睡不成了,就去睡了別的丫鬟……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危機解除了?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對她的“想睡”也不過如此,任何一個別的丫鬟都能替代。她對他來說越不重要,她就越容易逃開被睡的命運。 “那丫鬟呢?美不美?留下了么?”海棠問道。 茉莉道:“聽說很美,現(xiàn)下正在世子臥房旁的側(cè)屋睡著呢,李公公還特意找了個丫鬟來服侍她。” 海棠聽得心怦怦直跳:“那世子有沒有說要給她什么名份?” “不曉得。”茉莉搖頭道,她終于覺察出海棠的過分關(guān)心,再想起昨夜世子過來探傷——她自己這么猜測——便隱約有些明白海棠的心了,安慰道,“海棠jiejie,咱世子爺對你最好,那個叫迷迭的肯定比不上你……” 海棠見茉莉眼中的關(guān)心,知道她是真的關(guān)心自己,也知道她是真的誤會了自己,可她也沒解釋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未答話。 茉莉見狀,只當(dāng)海棠心情不好,沉默著服侍海棠上藥洗漱完,又去替她端了粥過來,見她吃完才在海棠的吩咐下離去。 海棠坐著休息了會兒,又躺到了床上去。 大概這就叫因禍得福?她本以為事情越往后越不可控,可沒想到竟忽然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她現(xiàn)在是不是該祈禱,在她養(yǎng)傷這幾日,那位叫迷迭的姑娘能盡全力奪得世子的寵愛,等她再去世子跟前伺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成明日黃花,世子不再想睡她? 海棠越想越開心,一想到光明的未來,她都快高興得抱著棉被在床上打滾了。 這一激動,她便不小心壓到了膝蓋上的傷,興奮的精神稍稍冷卻。 她想起了昨夜的那個吻。那個吻比馬車上的更狂暴,像是要將她吞下碾碎的風(fēng)暴。她不可抑制地想起端木夜吻著她時的那雙眼睛,他冷冷地看著她,即便氣息有些紊亂也緊盯著她,像是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什么。 海棠忽然一個激靈,抱著被子坐起身。 昨晚他的眼神足以令她心尖輕顫,卻不全是恐懼,似乎還有些別的什么。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她隱約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些什么她不愿看到、心里發(fā)慌的東西,卻像是隔著層迷霧,看不真切。 他會那么容易放過她嗎? 這一刻海棠忽然意識到,她剛才高興得太早了。對端木夜這種古代無法無天的權(quán)貴來說,哪有睡了一個就不能睡別人的想法?他可以在有興致的時候召幸別的丫鬟,卻未必會放過一直想睡的她。甚至,她還想到了另一種更嚇人的可能。 端木夜讓別的丫鬟侍寢,除了滿足他自己的欲.望,或許還是對她的另一種試探。人都有一種劣根性,一直得不到的反而更想要,端木夜還沒睡過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至少目前來看,他對她還沒失去興趣。昨天她故意演了那么一場戲,表現(xiàn)出對于受傷而不能侍寢的遺憾和悔恨,那么在聽到端木夜昨晚上因為她的錯失良機而睡了別的丫鬟時,該是什么反應(yīng)?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高高興興的! “海棠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海棠正想得入神,門口傳來了李長順的聲音,她頓時心中一驚,趕緊回道:“李公公請進?!?/br> 李長順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笑的,身后帶著的太監(jiān)拿著托盤。他拖了張凳子在海棠床邊坐下,關(guān)切地說:“海棠姑娘,你的傷可好些了?” “好了不少,勞李公公費心了。”海棠忙回道,她腦中思緒微轉(zhuǎn),故意張了張嘴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長順果真順著問道:“海棠姑娘,可有話想說?盡管說便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想來世子也不會苛待了你?!?/br> “我、我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