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動，視線向海棠那兒飄了飄，又很快收回。

    太子仔細瞧了會兒，轉(zhuǎn)頭對端木夜笑道：“堂弟，我瞧著這字形似你的，想來你確實悉心教導過你這丫鬟了。”

    端木夜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yīng)。

    太子又看向海棠道：“海棠姑娘，雖說有堂弟的教導，可若你本身并不聰慧，這字如今也練不了這般好?！?/br>
    三皇子轉(zhuǎn)頭對端木夜笑道：“堂兄，你教人的法子還真好。上回那書也是，這回練字也是，不如你何時有空來教教我？我學著有些東西也覺著吃力呢，要是有堂兄教導，想來是事半功倍的。”

    “三皇子說笑了?！倍四疽沟?。他平常才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教人，不過就是湊巧罷了。

    “我可沒說笑！”三皇子卻嘆息了一聲道，“我那些功課啊，都不曉得該怎么辦?！?/br>
    他說著又求救似的看向太子：“皇兄，不如你來教教我？”

    “有何問題，盡管問我便是?！碧有Φ馈?/br>
    三皇子瞥了端木夜一眼：“堂兄你瞧，還是我皇兄好，不像你，這般推三阻四?！?/br>
    “三弟，不可如此?！碧有χ柚沽怂?。

    二皇子安靜地站在一旁，像是根本不愿插入幾人的對話。

    乍一看去，這幾位皇子皇孫其樂融融，可端木夜和那幾位皇子間，隱隱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這點，就站在幾人面前的海棠深深地感受到了。她想，世子還真是完全不掩飾對太子幾人的敵意，這樣的話，要怎么秘密地謀反？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他想謀反了嗎？

    海棠轉(zhuǎn)念一想，世子對太子幾人的態(tài)度是這樣，對別人的態(tài)度也是這樣，如此一致。也即是說，這反而是種掩飾。要是一向囂張慣了的世子一到了幾個皇子面前，就跟綿羊似的乖順，或許才會更引人懷疑吧？

    不過，世子這樣的始終如一，在想太多的太子面前，效用或許就不太大了。照世子所說，府里不知道有過多少次的jian細，想來應(yīng)該是太子派來的吧？也就是說，太子從未對世子放松過警惕。

    海棠這邊在想著，那邊幾位皇子已經(jīng)鑒賞夠了她的字，讓下人將那紙拿回給海棠。

    說笑間，幾人的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了向。幾日后就是大梁朝一年一度的雨神節(jié)，這一日宗學都會放假，眾人泛舟游湖，盡享春日美景。

    海棠覺得，這種節(jié)日，就跟現(xiàn)代商家弄出的“光棍節(jié)”似的，就弄個節(jié)日的噱頭，好讓大家花錢花錢花錢。

    “我們一道玩賞游湖如何？”太子提議道，“我們兄弟間，合該多聚聚?！?/br>
    “正是?！倍首雍喍痰鼗氐溃闶峭?。

    三皇子雀躍得多了：“好??！整日里待在宗學多無趣，我要去！”

    幾人的目光轉(zhuǎn)向端木夜，太子笑問：“堂弟可否賞臉一道去？”

    端木夜道：“太子相邀，我怎能不去？”

    太子便笑：“如此甚好?！?/br>
    幾人商量的時候，海棠就在一旁聽著。她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違和的地方，幾位皇子跟端木夜說話的時候，堂兄堂弟地叫，看著親密無間，確實就像是普通人家堂兄弟間的相處?？啥四疽咕屯耆皇沁@么回事了，他非常疏離地叫著他們“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但幾位皇子似乎早已習慣，這幾人就這么交流著，好似沒什么不妥。

    不過這種事，海棠也就心里想想，其實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只要他們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就什么都好說。

    幾位主子們又說了幾句，便回了院內(nèi)。

    海棠松了口氣，繼續(xù)練她的字，反正也沒事做。

    李長順笑道：“海棠姑娘，方才世子爺似很是滿意，等回了府，想必會賞你。”

    “李公公說笑了。”海棠笑道，她覺得世子不罰她她就謝天謝地了，反正那些賞賜拿著也沒用，她又不能把自己贖出去！

    “海棠姑娘，我在世子身邊當差多年，這點還是瞧得準的，近來世子瞧著越來越看重你了?！崩罟@話說得帶了點酸溜溜的感覺。

    海棠看他一眼，扯著嘴角一笑，有點懶得理會他。對別人來說很重要很想要的東西，對她來說卻是種痛苦和折磨，就像是二皇子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后幾日總算平靜了些。海棠每日就跟著端木夜一道去宗學，在那邊練字，發(fā)呆。巧兒會常來跟她套近乎，說些逗趣的話。要是只將她當做是個聊八卦的點頭之交的話，確實挺有趣，海棠也就聽著。她還記得世子說了，讓她跟巧兒保持聯(lián)系，看看太子想做什么。太子在做什么，其實海棠已經(jīng)知道了，只不過她一開始沒跟端木夜坦白，那么現(xiàn)在就不好說了。巧兒對世子府里的事顯然很感興趣，會旁敲側(cè)擊地多問幾句，可海棠也不傻，往往會一副懵懂樣地敷衍過去，巧兒便只當海棠一根筋，倒是沒多想。當巧兒問起香囊的事時，海棠便一臉羞澀地說已放好，只等世子傾心了。巧兒似是挺滿意海棠的配合。

    從宗學回了之后，海棠便照舊在書房伺候，練練字。有時候世子也會突然把她叫過去，讓她看點什么東西，她一律表示“字好看，其他我不知道”。幾次之后，世子也就不叫她了。

    雨神節(jié)到了，端木夜不用去宗學，早晨有王妃那邊的丫鬟過來請他去王妃那兒一道用早膳，他便應(yīng)了，帶著海棠和李長順一道過去。

    海棠已經(jīng)有幾日沒再見到王妃了，這次跟端木夜一道過去，她底氣足，也不太害怕。

    王妃見了自己這個兒子，便是一副笑模樣，一眼都沒去看海棠，只笑望著端木夜道：“夜兒，我不來請你，你也不曉得多來看看母親。”

    “有母親的這些個丫鬟照料，想來母親過得不會不好。”端木夜道。

    王妃嗔道：“我過得好了，你就不來看我了？那我豈不是應(yīng)當每日里粗茶淡飯，過得愁云慘霧的，就為了讓你這沒孝心的兒子來看看我？”

    端木夜眉目一抬，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母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br>
    至于她做的事能不能讓他來看她，那就不好說了。

    王妃道：“行了，我曉得你每日里忙，也不愿跟我這老太太多走動走動，也罷。今日雨神節(jié)，你不用去宗學，便在我這兒多坐會兒如何？”

    “我跟太子有約?！倍四疽挂痪湓挶銛嗔送蹂胱屗齼鹤咏袢斩嗯闩闼哪铑^。

    在端木夜這兒吃了癟，王妃的心氣就有些不順。可她向來疼愛這兒子，就算他惹自己生氣，她也舍不得罵他，于是目光一轉(zhuǎn)，她便看到了一旁恭恭敬敬地站著的海棠。

    海棠站得規(guī)矩，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就為了不讓王妃注意到自己?？赏蹂窍肫鹆苏l，對方就算存在感再小，也能被她揪出來。

    “海棠，你站著做什么？跟玉臺他們一道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