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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瑜看他一眼,說:“玉聲知道我之前在醫(yī)院不是生病,是被軟禁吧?”傅玉聲的心口一緊,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陸少瑜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同他說道:“玉聲,有人指認(rèn)我是共黨分子,只因為我是陸正忻的女兒,所以還有些自由。可即便是你娶了我,他們一時半會也是不肯放過我的,又在傅公館這里盯梢,就是想要從我這里順藤摸瓜,尋得蛛絲馬跡?!?/br>傅玉聲沉吟了片刻,說:“這些都是含沙射影,沒有證據(jù)的話,”又笑著說道,“你如今嫁了人,同我情投意合,琴瑟和鳴,他們見得多了,慢慢也就死心了。”陸少瑜卻正色說道:“玉聲,我知道你是同情我,可我如今要和你說,就是為著你同情了我,你更不該同我顯出要好的樣子來。”傅玉聲不解的看著她,陸少瑜說:“不僅不能同我顯得恩愛的樣子,還要顯得厭惡我,不尊重我,這樣一兩年之后,我才能登報同你離婚。這個,也是我同我父親一早說好的。”傅玉聲十分意外的看著她。陸少瑜激動起來,臉上泛起一抹緋紅,又說:“我不能為著我的緣故,拖累了你。若是你同我要好,他們疑心起你來的話,那我豈不是害了你?”傅玉聲這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他笑了起來,并不以為然,說:“陸小姐,你看看我,我身上哪里算得上共黨分子呢?”陸少瑜卻搖起頭來,她說:“不,玉聲,這件事上你千萬要聽我的。你方才說想要去青島,我覺著這是一個好主意。你說我的病重,南京沒有法子醫(yī)治,要送到青島的德國醫(yī)院去療養(yǎng)?!彼f得十分急促,生怕他會打斷自己。她說,“我去了青島,你就不用每日里辛苦做戲啦,我們兩個人就都得到了自由。等到了年底,那時我便登報,編造一通故事出來,同你離婚?!焙茱@然她也是臨時起意,并不曾考慮的十分細(xì)致。傅玉聲沒料到她會有這樣大的主意,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他搖著頭,還未開口,陸少瑜見他并不贊同,便著急起來,眼底透著期盼,熱切的看著他,說道:“玉聲,你不明白的。在這里我才是真正的不自由。若是我去了北方,哪怕只是在療養(yǎng)院看看報紙呢,都是快樂的??偙任以谶@里,每日無所事事的強(qiáng)。”傅玉聲知道青島離蘇俄近,疑心她有朋友在那里,卻不好明白的問出來,便猶豫道:“革命軍要二次北伐了,到時候打起仗來,豈不是要亂成一片。你若是一定要去,不如等到北伐成功的那一日,豈不是萬無一失?”陸少瑜聽他這樣一說,反倒笑了起來,說:“玉聲,生意上的事,你怕是比我要明白許多,可對于時局,卻實在有點子糊涂?!彼⑽⒗湫?,說,“青島被日本人占據(jù)著。張宗昌這個人是不敢得罪日本人的,新京的這些革命軍,也是不大敢同日本打仗的。照我看,無論北伐成不成功,青島也不會出打起來的?!?/br>傅玉聲猜出她的心意,她正是要趕在北伐之前抵達(dá)青島。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像是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的樣子,他反倒不好再阻攔了,只好說:“你父親只怕未必會同意呢?!?/br>陸少瑜想了想,說:“這倒未必?!?/br>陸少瑜在籌備著要去青島的事情,這邊傅玉聲也在準(zhǔn)備著。他仔細(xì)的想過了,又同政府內(nèi)的熟人打聽了一番,覺著青島的確可以去一趟。只是不能放她獨自一個前去。他在青島也有幾個朋友,這次過去也可以拜訪一下,并沒有什么耽誤的。他想著走之前要同蘇奉昌見個面,卻不料蘇奉昌卻先打來電話,同他抱怨起孟青來。說公司里的生意蒸蒸日上,這位孟老板突然無緣無故的就不做了,換了一個麻子臉的家伙來。蘇奉昌在電話里氣哼哼的罵道,“那個齊麻子腦筋不大清楚的!”又同他發(fā)牢sao道,“玉聲,你替我勸勸他,這怎么突然就收手不做了?放著銀子不掙,難道還嫌錢多嗎?也不知打著什么主意?!?/br>傅玉聲心里又悲又喜,卻不好露出來,便笑了笑,說:“人家剛得了千金,也要積點德吧。孟老板一向又是信佛的人?!?/br>蘇奉昌的語調(diào)就高了起來,口氣里滿是不高興,問說:“玉聲,你這話什么意思,你自己賺得盆滿缽盈,難道不許別人也賺點嗎?”傅玉聲只好同他告饒,說:“奉昌兄,你知道我們傅家同別家不一樣,見不得這樣?xùn)|西的?!?/br>蘇奉昌哼哼了兩聲,這才算了,同他抱怨道:“你知道我勸孟老板,結(jié)果他說甚么?”傅玉聲心里一動,問,”他說什么?”“他說要那么多鈔票也沒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呸,說得倒是好聽!他一個混幫派的,又不是做官的,講給誰聽呢?”蘇奉昌很是氣惱,傅玉聲聽了,也只好安撫他幾句。蘇奉昌同他講了一陣子,心里還是不痛快,又嘲諷說,“你呀,你這些日子也不要招惹他,我猜就是因為他得了千金,所以心里正不痛快呢!你還知道吧?他在南京又娶了一個小妾,叫做徐鳳萍的,很是擺了一通排場呢。也不知你見過不曾?聽說生得倒是好看,原本是金利賭場里的搖缸女?!?/br>第141章傅玉聲的心口一緊,十分的意外,反問他道,“他幾時娶的?”蘇奉昌見他當(dāng)真不知,也有些驚訝,說:“原來你真不知道?”又嘲笑他說:“其實也沒幾天呀,他擺那么大的排場,那么的熱鬧,你居然都不知道?你與尊夫人真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都不怎么出門了吧。”傅玉聲說:“她身體不大好,如今還冷,就沒怎么出門?!笨伤睦锶允遣荒苌钚牛謫柕溃骸熬驮谀暇┤⒌膯??”徐鳳萍這個名字熟悉得很,倒仿佛在哪里聽過似的,卻偏偏想不起來。蘇奉昌說:“是呀,不過請的都是幫會里的人,我也不過是湊巧聽說了,所以送了份禮。”傅玉聲默然不語,蘇奉昌也有別的事情,又說了兩句,便匆匆的掛了電話。傅玉聲從樓上下去,站在會客廳里,心煩意亂的走來走去,半響都沒有說話。他萬萬沒有料到,孟青沒有回上海,卻在南京娶了個小妾。這是做給他看的嗎?還是怪他?但他想了想,卻又覺著自己好笑。孟青是同他起過許多誓,可惜此一時彼一時,女子的情也如流水一般,轉(zhuǎn)瞬即逝了,難道他還指望一個男子待他永世不變嗎?他在窗口站定了,心中倍覺苦澀。只是這件事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