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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熱,給他擰了燙毛巾擦臉擦手,又漱了口,傅玉聲這才端著碗吃了起來。才吃了一口,就想起來臨睡前吩咐他的事,就問道:“信送去了么?”杜鑫露出為難的神情來,傅玉聲皺起眉頭,看他片刻,突然放下碗,問說:“怎么?沒送?”杜鑫見他一定要問,便說:“少爺,你吃完我再同你講,好不好?”傅玉聲不免覺著奇怪,便說:“怎么?兩句話還說不完么?”頓了一下,就說:“無非是見著了沒,信送出去了沒,送不出去,我也不怪你?!?/br>杜鑫沒了辦法,硬著頭皮說:“少爺,我講了你不要生氣,我聽榮生的人說,孟老板不在上海了?!?/br>傅玉聲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你說什么?”杜鑫連忙說:“我問了,他們都說不知道,只說是不在上海,去外地了。說是好像還同場子里告了好些天的假?!?/br>傅玉聲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會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靜了半晌又問,“那信呢,送出去了么?”說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可笑,人都不在上海了,還問信送沒送出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杜鑫小聲的說:“沒有,我沒見著駱姑娘,”傅玉聲想了想,半天才回過神來,她說她單日子在榮生的,他也是病得糊涂了,讓杜鑫今天去找駱姑娘,自然是見不著人面的。可是一想到孟青居然早已經(jīng)不在上海了,他的心里就突地騰起一股火來,也不知怎么的,又生氣又傷心,覺著自己當(dāng)初還想交這個朋友的念頭真是可笑。偏偏杜鑫又問,“那我明天再去哪兒送呀?”傅玉聲就笑了一聲,說:“信拿來?!?/br>杜鑫不明所以的把信取出來遞給他,傅玉聲三兩下就撕碎了,不高興的說:“還送什么?不送了,扔了?!?/br>第43章杜鑫猜到他會生氣,卻沒料到他會這樣,居然把親手寫好的信也給撕了。他在榮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挺生氣的,他去慈云寺那么多次,就沒見過孟老板不在上海的時候,怎么這一下就突然出去了呢?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躲人。杜鑫怕惹他不快,便不再提起這件事,問說:“耿叔把南京的東西都發(fā)過來了,還帶來了幾封信,您要看么?”傅玉聲有點奇怪,說:“有不是沒有電話,怎么還寫信?”杜鑫便蹭蹭的跑下去給他把信都拿了回來,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得。有一封是他的老同學(xué),大約快要從英吉利回來了,先寫信給他探探路。這種事,紙墨寫來,總比一通電話要風(fēng)雅些。還有一封,是紗廠的一個副經(jīng)理寫來的告狀信,厚厚的一沓,比女子寄給負心漢情郎的書信都要厚上許多,他大略的看了看,心里便有了數(shù)。最后還有幾封只有他的姓名地址,再沒有別的了。那字跡看著略有些眼熟,他疑惑的拆開來看,一封信還沒有看完,便變了臉色。杜鑫看他神情不對,便問:“少爺,是出了什么事情么?”傅玉聲捏著信紙,一時間有苦難言。這信是陸少棋寫的,大約是在上海時把話都說開了,竟然毫無顧忌,在信里寫道十分的想他,問他好不好,又問他有沒有吃什么苦頭,說綁架的事情都怪他。傅玉聲只看到這里,后背就都是冷汗,哪里還敢再拆。他疊起信紙,原封不動的收好,說:“你去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說?!?/br>杜鑫哦了一聲,便說:“少爺你睡了我再睡?!?/br>傅玉聲好笑起來,如今已是夜半,他睡了一整日,還睡什么?說:“你去睡就是了,我看看信,困了再睡?!?/br>杜鑫說:“這可不行,您這才剛好,要是再病了怎么辦?我已經(jīng)被老爺罵過一次了,您可千萬聽我一次吧,再睡一覺,明天一早就好了。”傅玉聲無可奈何,只好聽他的,依舊躺下,到底睡不踏實,總是想到孟青,便忍不住又生氣起來,覺著這人簡直難以捉摸。傅玉聲的病第二日便好了。他原本想著再過幾日便回南京處理紗廠之事,葉瀚文同他打過電話,說有日商要收購他的紗廠。葉瀚文勸說他:“比抵押給銀行劃算許多。我這幾日翻看報紙,你曉得么?大興和裕華都在宣告破產(chǎn),登報拍賣,簡直慘不忍睹。你若是有了空閑,便回來吧?!庇滞f道外棉一事有了眉目,也要他一并回來商議。傅玉聲應(yīng)了之后,心中感慨不已。大興紗廠的總經(jīng)理他是認得的,這個人白手起家,雖然紗廠不大,卻在常州有些名氣,如今卻熬不過,被逼得破產(chǎn),他不免心有戚戚焉,覺著世道艱難,行商不易。傅玉聲原本就籌備著要回南京了,哪里想到何應(yīng)敏知道他要長住上海之后,便張羅著要給他找房子。傅玉聲也想早些從家里搬出來,便隨他定了一處,同家里說了之后,便搬了過去。傅玉聲新居離他雖遠,可兩人少年時便臭味相投,如今湊到一處,公事之余,便一心玩樂。正好富連成到了上海,搭臺唱戲,十分的熱鬧,何應(yīng)敏知道他喜歡,便場場都買了夜戲的票,請他去看。何應(yīng)敏也是喜歡熱鬧的人,正好戲散了便去舞場里消磨時光,安排得十分緊湊,絲毫光陰都不肯虛度。傅玉聲便忍不住笑話他,說:“原來這不是替我找的住處,倒是給你找了個安心的客房,好躲避尊夫人的盤詰?!?/br>何應(yīng)敏毫不否認,笑哈哈的說:“好說好說,也是公事,也是公事?!?/br>何應(yīng)敏每晚都來接他,從來不開家里的車,傅玉聲常常笑他,說他形跡可疑,故此不敢泄露,何應(yīng)敏向來一笑而過,不置一詞,有一晚卻突然問說:“聽說你與榮生的孟老板頗有交情?”傅玉聲皺了一下眉,說:“也不算是有交情,怎么?”第44章何應(yīng)敏咦了一聲,便有些不信,說:“真的假的?你還要同我打太極?”又道:“聽說你于他有恩,這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了?!?/br>傅玉聲反問他道:“你是頭一天認得我么?我又不是挾恩自重的人。”何應(yīng)敏神情有些古怪,半天才說:“那到底是有交情還是沒有?”傅玉聲覺著他突然問起這個很是奇怪,便故意說道:“反正跟你這種酒rou交情不同?!?/br>何應(yīng)敏笑出了聲,說:“募股的時候我沒想著你?這種好事我第一個就喊你,你還想怎樣?”傅玉聲也忍不住笑了,這件事便不了了之。傅玉聲原本聽他提起孟青,心里還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