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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便不好意思起來,說:“三爺總是提起這件事,害得我都不敢去見他了?!?/br>傅玉聲聽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簡直都要疑心前幾日是自己眼花耳暈,不曾聽真。原來老實人扯起謊來更加可怕,比往日里的真話還要真幾分。酒席散后,路五爺下樓的時候,突然站住了,同身邊的人說:“誰送紅花回去?”傅玉聲既然聽見了,也不能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便笑著說道:“不如坐我的車吧,正好我也要送孟老板回去,只要駱姑娘不嫌棄便好?!?/br>第33章路五爺吃了一驚,似乎沒料到是他應(yīng)聲,便笑了一下,說:“那就有勞了,”又說,“傅先生這樣的年輕,能有這樣的脾氣,倒是十分的難得?!边@時駱紅花已經(jīng)施施然走了下來,路五爺便說:“你先謝謝傅先生,我要去辦事,勞煩他送你一程?!庇终f:“你那邊不是缺人?孟青正好也坐傅先生的車,既然順路回去,你正好也多問問他的意思?!?/br>傅玉聲心下了然,想,他知道我要送孟青回去,所以才說那樣的話。不免覺著尷尬,想,他們?nèi)羰窃谲嚴(yán)镎f起正經(jīng)事來,我是聽呢還是不聽呢?又想,我索性先下車好了,留他們兩個在車?yán)锊痪褪橇耍?/br>孟青之前不知是要同人說些什么,早已經(jīng)下去了,這時候獨自一個在樓下,已經(jīng)等了他們半晌。見著路五爺同他說著話下來,便笑了起來,說:“路五爺,您和三爺說什么呢?說了這半天?”路五爺就說:“沒什么,我出來的急,一會兒還有事情,就請傅先生送紅花回去?!?/br>孟青有些驚訝,卻沒說什么。司機很有眼色,見他們走來,便急忙的去拉開車門,請駱紅花上車。傅玉聲便說:“你坐后面吧,我等下有事要在實業(yè)銀行下?!鄙狭塑?,又同司機說,“你送完孟老板和駱姑娘就回去吧,不必回來接我了。”孟青也不好說什么,倒是駱紅花,坐在后座上,卻并不著急和孟青說話,先問傅玉聲道:“三爺,聽說您要在上海長住了?”傅玉聲只好回過身去,微笑著同她說話,“是啊,家里人都在上海,我也不好總在南京躲閑?!?/br>駱紅花不由得笑了起來,說:“三爺,怎么說是在南京躲閑呢?您在南京的名頭不要太響,我賭場里有個搖缸的姐妹,她是南京人,還同我說起過您呢?!?/br>傅玉聲不知她這是要唱哪一出,便裝作緊張的樣子,說:“若不是什么好話,駱姑娘就千萬不要學(xué)給我聽了,給我在孟老板跟前留點面子?!?/br>駱紅花大笑了起來,一點也沒有矜持的樣子,十分的爽氣,說:“三爺,不是壞話哪。她說盧慶祥在賭場里對她動手動腳,她不敢得罪,還是您幫她了一把。她感激不盡呢,說您是個好人。若不是盧慶祥,她也不必跑來上海的。”孟青仿佛松了口氣,說:“那是自然!”又笑著說,“我倒不信,誰還能說出三爺?shù)氖裁床缓脕怼!?/br>傅玉聲不好接這話,就開玩笑的同駱紅花說:“孟老板老是跟我這么說,說我這樣好那樣好,別人都配我不上。我疑心他是被我大哥私底下收買了,特意看著我的。我原本有個心上人,都被他嚇跑了,駱姑娘,你來評評理,難道還不許我處個朋友么?”駱紅花樂不可支,靠了過來,親熱的同他說道:“哎呀,可不是呢,他當(dāng)初也是這么教訓(xùn)我的!看不慣我交的朋友,說這個太輕浮,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一副道學(xué)先生的做派。好像全上海就他最正經(jīng),坐懷不亂,柳下惠,正人君子!”傅玉聲被她繪聲繪色的形容逗樂了,見她言談豪放卻不粗俗,覺得她并不是尋常的市井女子,心里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便說:“是呀,起初我還奇怪,孟老板也不愛跳舞,也不喜歡賭博,除了打拳,也不知還有什么別的嗜好?”駱紅花撇撇嘴,說:“他呀?除了打拳,最喜歡干的事,莫過于每天去茶樓喝喝茶,去廟里燒燒香,”說到這里,不免發(fā)奇道:“三爺,你說,他這樣的人,身強體健,無欲無求的,去廟里也不知道求什么呢?”第34章傅玉聲不由得笑出了聲,搖頭說:“想不出,怕求的也是武藝上的事。”心里卻犯起了嘀咕,想,總不會是把我的長生牌位供在廟里了吧?駱紅花正要說話,孟青便扶著她的肩膀,皺著眉頭說:“小心,車要轉(zhuǎn)彎了,還不坐好?!?/br>駱紅花便朝后靠了靠,傅玉聲眼看著實業(yè)銀行到快到了,便同司機說:“你往路邊靠靠,我要下去了。”說完又和孟青和駱紅花一片歉然的說道:“我有些事情要辦,就不送兩位了,日后再聚便是?!?/br>駱紅花說:“那多謝三爺了,三爺先忙,”又說,“三爺有空的話來榮生玩吧,我單日子都在場子里的?!?/br>傅玉聲舊聞榮生賭場的大名,卻不料駱紅花居然也在其中,便笑著點頭,說:“好,自然要去捧場?!?/br>他下了車,關(guān)上車門,脫下禮帽,目送他們遠去,這才戴好帽子,緩緩的朝實業(yè)銀行走去。他有個熟人叫何應(yīng)敏,因為是前財務(wù)部長的女婿,所以在上海這邊的實業(yè)銀行里做經(jīng)理。聽說他要搬到上海,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跟他說起招募商股的事,正好順道前去拜訪一番。何應(yīng)敏與他頗有些臭味相投,兩個人也是許久不曾見面,何應(yīng)敏又請他出去吃飯,等他回到家中,已是夜色深沉,一片寂靜。杜鑫一直在等他,見他回來,便替他把脫下的帽子和外套都掛了起來,說:“孟老板坐著家里的車過來了,您還沒回來,他等了等,就走了?!庇终f:“您跟孟老板干嗎去了?老爺和大少爺都沒回來,太太要去打牌,等了半天家里都沒有車,還發(fā)了通脾氣呢。”傅玉聲朝樓上走去,聽他這么說,一時無語,想,這家伙,來這里來得這么勤,還坐著家里的車回來等人。若不是我之前試過他的,只怕當(dāng)真要同大哥一般,覺著他要與我有些什么了。杜鑫聞到他身上有酒氣,就問:“少爺你難受么?要不要我讓廚房里的人給您做碗醒酒湯?”傅玉聲搖搖頭,說:“不必,是熟人,沒喝多少,”想了想,問說,“司機睡了么?沒睡的話喊他過來,我有話要問他。”杜鑫有些奇怪,卻還是依照他的吩咐把人喊來了。葉翠雯出去和別的太太們打牌,司機隨時都在等著電話準(zhǔn)備去接人,聽杜鑫喊他,很快的就過來了。傅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