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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忽然一串細微的落石聲清晰無比地傳入耳中,來處也匪夷所思,竟是在他床底之下。他頭腦尚不十分清明,還道是老鼠作祟,抬腳踹了床板兩下。忽覺床身微微一震,地底一陣磚石簌落之聲連續(xù)不斷傳來,接著一聲裂響,似是石洞崩塌了一塊。聲音距他床底極近,在暗夜中聽來歷歷分明。他乍然清醒,全身陡然坐正,喜道:“大甲!是大甲嗎?”地底靜了一刻,隨即傳來了一聲鈍重的象鼓聲。屈方寧喜極而泣,眼睛卻干澀如枯泉,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頭一個念頭,便是向帳門望去,心中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有人進來?!敝宦犇峭诰蜩徥曈鷣碛?,到地面時聲音已經(jīng)極其明顯,如在身邊不遠處放炮仗一般。眾男奴卻始終不見進來查問,不知是醉是睡。最終破土之時,只見床底浮土四散,也不見凹陷坼裂,一個方圓不足一尺的洞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如同變戲法一般。大甲肥肥胖胖的身子先從地洞中鉆出,阿木爾緊隨其后爬了出來。第三人身形佝僂,兩鬢斑白,卻是回伯。他滿身擦痕,血跡斑斑,看著屈方寧一笑,臉頰深深陷了下去:“小鬼,咱們來救你了。”屈方寧見他老態(tài)蒼然,比半年前老了七八歲有余,心中一陣劇痛,撲在他懷里,叫了一聲:“伯伯!”便再也發(fā)不出一個字。回伯用力摟住他,皺眉笑道:“你瘦得像個雞崽兒?!鼻綄幤铺橐恍Γc大甲、阿木爾各自擁抱一番。見阿木爾一邊臉上給碎石劃得鮮血淋漓,又重重抱了他一下:“你受苦了!”阿木爾無聲地搖了搖頭,枯瘦的獨手在他身后有些膽怯地懸了許久,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背。回伯道:“閑話少敘,出去再說。”白刃一閃,翻出那柄易水寒來,便往他腳上鐵鏈削落。只聽一聲長鳴嗡嗡不絕,鐵鏈卻紋絲不動。回伯詫道:“好家伙!”一手挽起鐵鏈,運足了十分力氣,重重砍去。這一次嗡鳴更為刺耳,響徹大帳。阿木爾耳力過人,當場捂緊雙耳,面露痛苦之色。一劍下去,易水寒劍身冷氣都為之一散,鐵鏈卻連個缺口也無。他幾人籌謀半年,眼見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竟羈扼于小小鐐銬,如何能夠甘心?屈方寧見回伯目中兇光暴起,揮劍亂錘亂砍,扯得嘩嘩作響,擔心道:“這鏈子原有些古怪,倉促之間未必能夠打開,以后慢慢計議就是了。如今這無底洞也打穿了,還怕我沒機會逃出去么?”一語未畢,阿木爾全身忽然一凜,急速打了幾個手勢:“將軍回來了!”一言既出,帳中人人變色?;夭畧?zhí)劍悻悻站起,目光忽落在屈方寧左腳上。屈方寧苦笑道:“回伯,我的手已經(jīng)廢了。再砍了我的腳,出去也是個廢物。”回伯嘿然嘆氣,收劍入鞘。阿木爾與大甲已藏入床底,連打手勢,催促他動作快些?;夭p目中殺機一動,微微頷首,躍入地洞之中。屈方寧飛快放下床幔,撲入被中裝睡。只聽靴聲沓沓,帳門呼啦一掀,御劍高大的身影現(xiàn)身門口,直直地走了過來,腳步卻有些不穩(wěn)。屈方寧背身向里,心中怦怦跳個不停。只聞見床邊一陣nongnong酒氣,接著身上一沉,被他扳過肩頭,整個壓了上來:“寧寧,小猴子,你睡著沒有?”第68章孤注屈方寧不敢與他糾纏,小小掙扎了一下,道:“我睡著了?!?/br>御劍手臂撐起,醉意迷蒙的眼睛對準了他的臉,打量獵物般瞧了一會兒,忽然搖頭一笑:“寧寧,你騙我。你明明醒著,偏說睡著了?!敝匦赂矇合聛?,高挺的鼻梁親昵地蹭他的臉頰:“寧寧,以前你從不對我撒謊的?,F(xiàn)在你的心變了?!?/br>屈方寧把頭轉向一邊,艱難抵著他guntang的胸膛:“我的心從來沒變過?!?/br>御劍嘲道:“好一個從來沒變過。”右手倏然下探,有力地握住他腿間之物:“你這東西插入別人身體里,與她摟抱愛撫、欲仙欲死之時,心里想的是什么?”屈方寧詫異萬分,忍痛道:“甚么欲仙欲死?”御劍哈哈一笑,握著他下體的力道更重了幾分:“你不知道?你沒跟我欲仙欲死過?”在他一邊臉頰上咬了一口,粗硬發(fā)熱的手指卻已隔著布料捅到他xue口:“她知不知道你在床上被我cao哭過多少次?知不知道你這個屁股一摸就流水?知不知道你只靠插后面就能射?”屈方寧聽他說得露骨,想到床底下還潛伏著三雙耳朵,羞怒交加,咬牙道:“我跟她什么也沒做,連手都沒拉過?!?/br>御劍瞇眼看了他一刻,笑道:“寧寧,你騙不了我?!备┥碓谒贿吥橆a上咬了一口,嘴唇往下,迷戀地在他頸下血管處廝磨:“我本來是一個字也不信的??墒菍帉帲憧茨阈爬飳懙?,要做她身邊一頭小羊,天天在她這個主人枕邊守著,溫柔地喚她醒來。這情話動人得很!可我就像給人當胸砍了一刀。柳狐那個狗東西的眼線還在場,我也顧不得了?!?/br>屈方寧給他咬得半邊臉生疼,聞言只是冷笑:“這幾句話算什么?你那道借兵令,才是一刀砍穿了我的心?!?/br>御劍忽撐起身來,神色痛苦,似頗感不適。略一回頭,恰好與那枚太真珠相對。他醉眼惺忪地望了一刻,斗然將珠子從燈臺下一把扯下,動作之粗暴,連黃銅手掌都彎折了一角:“寧寧,南洋進獻這枚古夜光珠,抵的是三年貢賦。使者說甚么海外仙山、碧落黃泉,我是從不相信的。一介死物,沾得多少靈氣,延得甚么年壽來?哄你一笑罷了。沒想到你看得更輕,轉身就送給了別人?!?/br>屈方寧閉目不語。只聽御劍沙啞之極的聲音在頭頂開口:“寧寧,你要離開我,為什么不跟我說?你要與她雙宿雙飛,卻在我面前虛與委蛇,一人分飾兩角,演得可快活???枉我一世縱橫,讓你當傻子一樣耍!”只覺喉嚨一緊,已被御劍狠狠勒住脖頸。這一次愈發(fā)兇狠,霎時之間,已將他掐得兩眼翻白,雙腳亂蹬床單,拼命想將他雙手拉開。御劍雙眼通紅,全身散發(fā)nongnong暴戾之氣,聲音也已完全變了形狀:“我一生之中,從不向人妥協(xié)??v使面對強大十倍的敵人,也未曾退讓一步!只有對你,甚么準則都沒有了。你從繁朔回來,恨我,生我的氣,怨我看輕了你。換了別人,斷了也就斷了!可你自己看看,我花了多少心思哄回你?老子舍不下你,你懂不懂?”屈方寧給他掐得渾身痙攣,喉頭發(fā)出沉悶嗚咽。只覺脖子上的手愈收愈緊,幾乎將他整個人提起:“你是小孩子,貪一口新鮮,那有什么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