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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近江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6

分卷閱讀246

    不可忍受,連掙帶踹,厲聲叫道:“你滾開!滾開!放開我!”

御劍左手一抬,硬繭虬結(jié)的虎口叉住他仰起的脖頸,聲音卻平靜下來:“寧寧,你移情別戀在先,對我百般欺瞞在后,現(xiàn)在反誣我不尊重你。你說我沒把你當(dāng)人,至少情之一事,我沒有負(fù)過你。你又如何?你與人定情交歡、耳鬢廝磨之際,想過我這個情人么?”

屈方寧吸氣不暢,被迫張嘴呼吸,聞言放聲大笑:“你現(xiàn)在跟我說情人?你將我送給左京王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是你的情人?”

御劍蒼青色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般失笑:“你至今沒想明白?一直懷恨在心?”

屈方寧艱難咳了幾聲,冷笑道:“懷恨?不不不不,你可是無私奉獻(xiàn),為了民族大義?。∥椰F(xiàn)在也覺悟了,決定犧牲自己,促成二國聯(lián)姻,向你的雄韜偉略學(xué)一學(xué)!怎么,只許你一個人心懷天下,不念一己之私嗎?哈哈哈哈哈!”

御劍漠然一笑,反手一掌,將他頭頸幾乎打得折了過去:“我懂了。你從那時開始,就沒想過再跟我一起。這一年的時光,全是虛情假意。寧寧,你真是作得一手好戲!”單手一挽,又將他耷拉在一旁的腦袋一把擰起:“只是我不明白,你要是不愿意,又為何要答應(yīng)我?這樣作踐我的情意,很快活嗎?”

屈方寧給他一掌打得頸骨欲裂,眼角泛血,面上卻是遏制不住的笑意:“是啊,你到今天才知道?我就是為了報復(fù)你,看你機(jī)關(guān)算計、獻(xiàn)盡殷勤,自以為得回了我的心,其實不過是我眼里一個戲子,一只可憐蟲,一條狗!老子每天晚上忍著惡心跟你上床,其實一看到你胯下那玩意兒,就要作嘔!”

這幾句話從未在他心中浮現(xiàn)過,此刻卻如臨水舞鏡一般,清清楚楚地在腦中映照出來,從嘴邊流了出去。一想到這短短幾個字扼殺了多少他自以為是的柔情蜜意,心中甚感快意。

御劍依然冷冰冰地看著他,神色一無變化,手卻漸漸收緊:“原來如此,今天終于跟我說了真話。寧寧,謝謝你?!?/br>
屈方寧喉嚨給他緊緊掐住,呼吸漸促,腳尖踮起,耳中蜂鳴漸重,額上青筋暴起,掙扎道:“你……殺了我……我也……可憐蟲……”

御劍五指如鐵,將他喉頭掐至青紫,忽然一笑撤手,將他整個往下軟倒的身子抱在懷里:“寧寧,你看,我怎么舍得殺你?你可是我的乖兒子,我的得力干將,我的情人啊。不過你好像忘了,你還有一個身份,凌駕這一切之上?!庇H了親他耳朵,提聲道:“鶻穆尓,進(jìn)來!”

片刻腳步輕悄,五六名膚色斑駁、手指多有殘缺的工匠,在一名葵紋白袍瘦小老者的帶領(lǐng)下緩步而入,肩負(fù)斗匣,中有墨線、鐵柄、軟毫、銀尖并靛藍(lán)、油膏等物,恭立牢門兩旁。御劍抬手示意,二人叩首向前,將一卷簪有無數(shù)鐵針的蠟染布條在地下攤開,只見粗細(xì)各異,長短不一,不下百余根之多。為首老者無聲調(diào)派,一名工匠執(zhí)針向火,交相炙烤,余者焚草點色,烹煮膏脂,牢室中充滿刺鼻氣味。

屈方寧渾身刺痛,勉強(qiáng)望去,雙眼陡然睜大,忽地長笑出聲:“是了,是了,我怎么沒想到?甚么想飛多高,就飛多高,你豈有這等胸懷!你……就是要我一輩子,安安心心當(dāng)你的奴隸?!?/br>
御劍恍若未聞,在他耳邊道:“寧寧,你不記得了?你一直以來就是我的奴隸。只是你自由太久了,忘了應(yīng)該聽誰的話了。你要是乖乖的,我也不必這么傷腦筋。讓他們在你臉上刺一朵花,好不好?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別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永永遠(yuǎn)遠(yuǎn)也不會認(rèn)錯。”

他的聲音溫柔平靜,甚至帶著一股綿綿的寵愛憐惜之意,說的卻是最令人心驚膽寒之事。屈方寧從未聽他用這種語氣說過話,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懼nongnong襲來,顫聲道:“你要在我臉上……刺一朵花?”

御劍向他一笑,在他干裂發(fā)白的嘴唇上輕輕一吻:“不太好看,是不是?我有心給你換個地方,可是寧寧,你太頑皮了。要是不能讓人第一眼明白你的身份,這個掌記就沒有用處了。”

屈方寧眼前黑氣彌漫,頭頸如有千鈞之重,向工匠手中燒得嗞嗞作響的鐵針望了一眼,嘶聲道:“你……不能這樣待我,烏蘭朵……已向她父王說了……”

御劍溫聲道:“烏蘭朵只能屬于必王子。”將他的臉扳了過去,親昵迷醉地親他的眉骨:“……就像你只能屬于我?!?/br>
屈方寧一直壓抑的恐懼終于爆發(fā),崩潰叫喊道:“你瘋了!你是個瘋子!放開我??!放開我?。?!”

御劍毫無笑意地一笑,道:“是啊,我為你瘋了?!痹谒@恐的眼睛上溫柔一吻,坐回座椅,欣賞般注視他涕泗橫流的臉:“動手。”

那名白袍老鶻穆尓年近六十,久居雅爾都城,家族三代奴隸、千百紋身皆是經(jīng)他之手,眼光老道毒辣,早看出城主神態(tài)異常,只有三分清醒,倒有七分狂亂。聽他對這少年語意纏綿,下令雖極為狠辣,恐怕假以時日,就要懊悔失言。當(dāng)下心生一計,以一軟帕托少許油膏,將屈方寧鬢發(fā)抿在耳后,在他下頜、脖頸涂抹均勻,又執(zhí)軟毫輕蘸白芷汁水,在他頭臉、脖頸上繪上幾枝碩大花葉。打底勾邊完畢,卻故意避開眼耳口鼻,只從左頜下針,漸向頸下增遞。見城主肅然危坐,不動如山,既無叱責(zé)之語,也無叫停之意,遂手腳麻利地?fù)Q針、運刀、點染、覆墨,順著之前打出的絲絡(luò),將他他整片左頸肌膚刺得血rou模糊。

這紋身與屈林家熱染上色的路子截然不同,每一步都是以中空之針向刺破的肌膚里澆灌染料,復(fù)以毫厘之微的銀刀劃刻成型。疼痛之劇,猶似鋼刀刮骨,鐵索牽腸。起初之時,屈方寧急怒攻心,破口大罵,甚么污言穢語也罵了出來。紋刻半刻,已經(jīng)渾身顫抖,痛得再發(fā)不出一個字,只能徒勞無力地咬緊嘴唇。到最后時分,上下嘴唇都咬得血跡斑斑,頭發(fā)汗?jié)竦靡痪^綹往下滴水,腳底下一灘黑色水洼,頭頸低垂,臉色慘白,不知是死是活。

鶻穆尓回身一揖,從袖底窺視御劍鬼面具下的神色:“城主,他昏過去了。您看是否還要繼續(xù)?”

御劍目光落到屈方寧左頸下一大團(tuán)青色猙獰之物上,淡淡道:“不必了。這樣夠了。”起身上前,抬手碰了碰他頸下花斑其色、凹凸不平的肌膚,頭也不抬地問道:“最后一道工序是甚么?”

鶻穆尓恭謹(jǐn)?shù)溃骸笆屈c……漆。”

御劍漠然道:“點甚么?”

鶻穆尓心中一寒,聲音微顫:“回城主,是點重漆?!?/br>
御劍拇指指腹輕輕撫過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