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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近江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4

分卷閱讀224

    跪在他身前,量起了他腿長髖寬。小亭郁嘴上道:“這些匠人的活計,怎好勞煩咱們屈副統(tǒng)領(lǐng)?”實則十分受用,自己擺直了兩條腿,手臂也抬了起來。屈方寧裝模作樣撣了一下肩上四枚銀色徽章,拖腔拖調(diào)道:“本統(tǒng)領(lǐng)就樂意伺候你,怎么的了?”報了尺寸,裁縫感激涕零地退了出去。屈方寧揶揄道:“千機將軍好事將近,怎地還是這么冷冰冰的?將來對著新娘子,也是這么一張債主臉不成?”小亭郁失笑道:“好哇,現(xiàn)在很會拿我說嘴了。我債不債主且另當別論,難道對著新娘子,就一定要呵呵傻笑?”屈方寧怪道:“你們少年夫妻,新婚燕爾,心中歡喜,自然相視而笑。又不是讓你干坐打哈哈,作成一對癡呆!”小亭郁大笑,推他道:“越來越討人嫌了!”繼而跌回靠座,撫扶手道:“我既沒見過她的模樣,也不知她的氣度性情。在她面前,哪里笑得出來?”

屈方寧滿不在意,道:“初次相見,難免有些生疏。相處幾天,大家就熟絡(luò)了。保不準別人正好與你性情相投,只當朋友來相處也就罷了?!毙⊥び舻溃骸拔覐男〉酱螅坏媚阋粋€朋友。別人交友的路數(shù),我也學不來?!鼻綄幮Φ溃骸澳侨菀椎煤?。我們從前如何相處,你依樣畫葫蘆就是了。”小亭郁笑了一聲,道:“你讓我?guī)シ棚L箏、撿蛇蛻?”屈方寧憶起往事,懷念道:“再走一趟和市,買幾枝帶露水的鮮花送她?!毙⊥び艏毾肫?,搖了搖頭:“不,我與你兩個人做過的事,決不同第三人做?!鼻綄幵屝Φ溃骸澳闩c新娘子結(jié)為夫婦,自是比朋友親密得多。怎地與我做得,與別人反倒做不得了?”小亭郁道:“我原不知夫婦之間情形如何。你要是知道,不妨給我說說?!?/br>
屈方寧生平所見夫婦著實不多,額爾古與丹姬算是一對,但一妖嬈、一呆憨,不能作為榜樣;自己同御劍倒是經(jīng)驗非凡,可惜拿出來說不得。敷衍了幾句,想起一事,撥拉了幾下堆積如山的賀禮:“我送你的金縷屏風,你看見了么?”

小亭郁一指身后矮榻,道:“難為你尋了一架來。這東西不易得罷?”屈方寧謙道:“我也是托人弄來的,自己沒出甚么力氣。上頭的人眼珠也不會動,多半是個西貝貨?!蹦瞧溜L四尺見方,共分六扇,鏤出百余人物花鳥,精巧入微,一望即知價值連城。小亭郁也不揭穿,笑了一笑,轉(zhuǎn)開話頭:“其實御劍將軍已派人送了重禮來,你們一家兩送,太破費了。”屈方寧搖手道:“他是自己不能親來,向你賠禮道歉來著。誰跟他一家啦?”言談間腿腳酸麻,遂爬了起來,坐到他扶手上。小亭郁看他笑道:“你這是別扭什么?紅叔盡羨慕你們父子呢。說來也奇怪,你進鬼軍兩年了,他也不正式宣告一聲,教人等得心焦?!庇謫枺骸皩④娨呀?jīng)回雅爾都城了?”屈方寧道:“嗯。昭云郡主她爹似乎不太好了?!闭f到這里,長吁了一口氣,仿佛落下千斤重擔。他冒險刺殺孫尚德,將御劍借刀殺人之計從中腰斬不說,反替南朝立了一面罡風正氣旗。御劍明面上不動聲色,實則極為上心,多日以來加派人手,徹查行刺之地。此事關(guān)乎千葉涉外聲名,因而起手查的是畢羅、扎伊幾個對頭。幸得如此,他才有余裕抹滅蛛絲馬跡。加之當日雨中那場濃密情事,他一時縱情忘我,御劍只當他初心如故,對他更無戒備之心。只是他難免心虛膽怯,只盼這件事早早揭過去的好。御劍既不在眼前,也就不必時時留意言行,真是說不出的爽快自在。小亭郁見他如釋重負,嘖道:“原來你也怕人管的?!鼻綄幬恍?,瞥他道:“某位朋友從此以后,日日夜夜都有人管著,還有心思打趣我!”

這時門外通報,諸國賀婚使已陸續(xù)來到。南朝、大理、辛然、繁朔等一眾附驥尾之國自不用說,連扎伊、畢羅也派了使者前來,賀禮規(guī)制如昔,盡顯大國風范。小亭郁大擺筵席,一一稱謝。別國使者均已就座,只畢羅一席空空如也。耐煩等了半個時辰,清酒茶點都已吃盡,畢羅使者仍遲遲未至。席間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虎頭繩出去探查了十多趟,始終沒有消息。小亭郁眉心蹙了半天,正待祝酒開席,帳門忽地給人撞開,只聽虎頭繩顫聲叫道:“小將軍,畢……畢羅使者到了!”

小亭郁見他神情激動,不悅道:“到了便到了,何必大驚小怪?”虎頭繩使勁拍著自己胸膛順氣,手指顫抖著指向門外,喘得說不出話來。小亭郁心中生疑,正待開口,屈方寧已飛快地向他打個手勢,示意:“你聽!”

門外鑾鈴清脆,銀角高昂,人面鼓響了十六下——赫然是本族至高無上的迎賓國禮。

小亭郁一時驚得懵了,心道:“好大的排場!那是誰?畢羅王阿斯爾么?”

眾使者按捺不住,一股腦涌出帳門,爭相觀望。屈方寧推小亭郁出門,升起椅座遙遙一看,饒是見識不凡,也不禁睜大了雙眼。

一部寶頂白廂的車子,正向千葉的王帳轆轆而來。珠灰色的簾幕,在春風中柔軟地鼓蕩。

日光之下,安代王滿面堆笑,在一眾王室貴族的尾隨下迎了上去。必王子喜不自勝地跟在他身后,走路都走不利索了,臨了還栽了一跤,忙忙地給人扶起,禮袍都不及整理,已經(jīng)幾步搶上:“烏……烏蘭……”

一旁的那其居長老見王子殿下不成體統(tǒng),忙清咳一聲上前,與隨行的白袍使者相見。小亭郁見使者笑吟吟地呈上賀禮,又與司管絲織貿(mào)易的幾位長老親密拉手,免不得有些好奇:“畢羅去年遠征之時,與我們還是死敵。怎地不到半年,就換了一副面孔,儼然拿自己當朋友了?”

屈方寧心道:“相思林一役,畢羅四萬人無一生還。老狐貍精于算計,知道斗下去討不了好,轉(zhuǎn)而將戰(zhàn)略轉(zhuǎn)到聯(lián)盟之上。這和親大計,就是他示好的第一步了?!币姳赝踝哟晔帜ê?,只顧湊著車幔旁說話,噓寒問暖,癡態(tài)可掬。車中一個伶俐的少女聲音格格笑道:“有勞殿下掛懷。聽說貴國帕衣節(jié)大會在即,咱們公主想來瞧瞧熱鬧,行不行呢?”必王子心花怒放,幾乎點碎了頭,喜得聲音都不在調(diào)上:“行,行的!歡迎至極!”看來只消烏蘭朵公主一句話,連天上的太陽都可以剪下來為她做衣裳。即嘲道:“有人就吃這一招,那有甚么可說的?”回帳添酒開宴,興盡方散。

送罷使賓,卻見屈方寧還棲身一席,兀自拿了個果子放在口里吃。當下詫道:“你不回去?”屈方寧含糊道:“懶得跟那群兔崽子擠一堆?!彼聲x副統(tǒng)領(lǐng)之位,按軍中規(guī)制,獨占一座帳篷,配備二名親兵。烏熊、車卞之流貪圖新鮮,霸占他的新帳篷睡了好幾天。小亭郁律下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