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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罵了我?guī)浊f句。聽兀良說你幾夜沒睡,實在看不出來?!?/br>屈方寧立即接口:“怎么罵的?”御劍對他的心思再明白不過,去重就輕道:“說我不懂情,辜負了你的心。我這種人活著回來做甚么?不如死在落雁之丘算了。含含混混,我也沒怎么聽明白?!焙鋈恍α艘幌?,道:“有一句我記得最清楚:你說我是個冷血無情的畜生,可你就是喜歡我這個畜生?!?/br>屈方寧呼吸一滯,一時也不知道從何反駁,盯他一眼,道:“我說你是個畜生,你還這么高興?”御劍含笑道:“你說喜歡我,我自然高興?!?/br>屈方寧胸中血氣一翻,強自道:“反正我喝醉了,甚么也不記得,你說的都算不得數(shù)?!绷硪恢灰m子也不要了,直接踏上地面,俯身去撿外衣。御劍在他身后笑道:“半斤四十年的汾酒一口下肚,是個人都受不了。你后來敬我的酒,是看我身上有傷,想要我死?真的死了,你又難過?!?/br>屈方寧將軍服外套撿起,聞言背心僵了一僵,自己沉默片刻,轉(zhuǎn)身道:“是啊。心里要難過,那有什么辦法?”御劍本以為他一定要出口反駁,聽到這直白袒露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也頓了一頓,才道:“知道你熬夜趕制月星律,我……也很高興。”屈方寧自嘲般笑了笑,展臂穿上外衣。冷不防眼前霧茫茫地一黑,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筆直向后倒去。心中才叫了一聲不好,腰身已被一只手有力地托住,隨即將他整個人撥到懷里抱著。他腦子一陣陣劇烈震痛,痛苦地捂住了額頭。耳聽御劍低聲笑道:“酒量還是這么差?!?/br>他不愿接話,自己平順片刻,便要撐著床面起身。只覺肩頭給一股重力壓得動彈不得,側(cè)頭看了一眼,虛弱道:“將軍還有什么事?”御劍的手原本按著他雙肩,此時深深看了他一會兒,目光幽深熾熱,壓制的動作也變?yōu)閾肀В骸皩帉?,回我身邊來吧。?/br>屈方寧神色不動,迎著他深邃的眼睛,緩緩道:“不?!?/br>御劍粗糙的指腹摩著他的臉頰,聲音也低沉下來:“寧寧,跟我分開,你心里快活么?恨我恨成那樣,一聽到我遇險,還是擔心難過。昨天晚上你在我懷里哭喊,要我干脆死了,免得你牽腸掛肚,活在世上受無盡的煎熬。我聽在耳里,真心疼得厲害。”手落到他唇邊,憐惜地摩挲了幾下:“寧寧,你要是自己一個人過得好,我是不會來招惹你的。只是你非要離開我,心里又不歡喜,這我就不能答允了?!?/br>屈方寧從他手下躲開,看著一旁的床面:“我不記得昨天哭過,也不記得說過這種話。”御劍把他的臉頰扳過來,讓他直視自己:“寧寧,別說謊。這兩個多月,你有一天忘記我沒有?”屈方寧倔強地對視著他,烏黑的眼睛里漸漸浮起霧氣,聲音也變了調(diào):“沒法忘記你??墒恰倚睦镞^不去?!?/br>御劍將他抱向自己,話語也更加溫柔低沉:“還是想不明白?”屈方寧微微一搖頭,看著他說:“不,我想了很久。最后連我自己都承認,當日情勢之下,送我出去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可令諸方勢力同時受制,又能讓自身傷亡降至最低,你當機立斷,洞悉人心,進退之勢,恰如其分。如果我僅僅是你的屬下、你的學生,或者干脆就是一條狗,完全聽信于你,為國獻身,都會很愿意的。”御劍的手在他耳邊停了下來,道:“只是不能是情人?”屈方寧聲音中的顫抖也平息下去,平靜道:“嗯。你說的子民、將士,我大概一輩子也分不清楚。你不能像對人一樣對我,卻叫我做狗的事情。”御劍目光一痛,喉頭動了動,道:“分不清就分不清罷。以后不強求你了?!?/br>屈方寧點了一下頭,靜靜道:“是啊。我不強求你,你也不強求我。所以……只能這樣了。這個情字,都莫提了?!睆乃ドw上掙起,掩了掩衣襟,只覺頭疼欲裂。御劍在后注視他片刻,嘆息般笑了一聲:“我現(xiàn)在有些懷念你又哭又鬧的時候了?!?/br>屈方寧也背對他輕輕笑了一聲:“以前不太懂事,現(xiàn)在長大了。”腦中痛得陣陣耳鳴,勉力想抓過外衣,竟然無法辦到。御劍替他拿過外衣,披在肩上。目視他瘦削的肩頭,忽道:“如果我非要提呢?”屈方寧攏起衣服,口吻中有些自暴自棄的笑意:“你是我的師父、主人,又是我軍最高將領。地位比我高,力量比我大,你非要提,我也攔不住。只是我這顆心雖然幼稚可笑,卻也未必有力氣獻出第二次。我沒你那么收放自如,拿得起,放得下……”停了一瞬,睫毛垂了下去:“……你放過我罷。”帳中一時死寂,冷風流過帳門,營地外隱隱傳來cao練聲。屈方寧赤足才碰到地面,腰上一股大力擁來,背心跌上床面,御劍已將他整個人壓制在身下,一貫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難得流露出兩分焦躁:“我放不下,行不行?”屈方寧平靜如昔地仰起臉,與他目光相接:“沒有用了?!?/br>御劍把他壓得更深,伸手撫摸他額前亂發(fā):“回我身邊來。寧寧,我……請求你。”屈方寧鼻腔一酸,目光卻無甚變化,語氣如常地重復了一遍:“將軍,沒有用了?!?/br>御劍語氣急促,情緒也有些失控:“你還為那件事生氣?寧寧,你這么聰明,為什么就是不明白?”屈方寧緩慢地搖了搖頭,道:“不明白的人是你。將軍,我這一生只想要這樣一個情人,在我想要同生共死的時候,可以與我……同生共死?!毙乜诮o他壓得喘不過氣,說到最后幾個字,緊了緊眉頭。御劍身軀撐起,陰沉的壓迫力卻絲毫未減,蒼青色瞳孔近在咫尺,密布的血絲甚是駭人:“……我可以當這樣的情人?!?/br>屈方寧烏黑的眼睛抬了起來,有些遺憾地回望他:“太晚了?!?/br>御劍堅毅的唇有些顫抖,低頭抵住了他額頭:“寧寧,再試一次。我會尊重你的意志,不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跟你……同生共死?!?/br>這幾句話,屈方寧在心中設想了千萬次。此刻聽來,臉上的從容平靜終于掛不住,側(cè)過臉去,淚水立即滾落到柔軟的氈被上:“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讓步的?!?/br>御劍隨之迫了過來,將他的臉親昵地抵在床上:“再試一次?”屈方寧睫毛緊閉,心中連珠一般滾過一串念頭,低聲道:“你那天說,不知道我為什么那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