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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聆聽著甚么。御劍威嚴地坐在大帳正中,見他來了,示意他在后帳等一會兒。屈方寧平日沒有來過這么早,不知道此刻是商議軍機之時,心中暗暗著急:“怎么把他騙出去才好?”御劍片刻即來,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慣常地調(diào)戲他一句:“這么想見我?”屈方寧一看太陽,忙道:“將軍,你一會兒有空么?”御劍空是沒有的,說話還是很溫和:“不一定,先說你的事?!?/br>屈方寧道:“也不是甚么要緊事。就是追風……我有點兒騎不好。你能帶帶我么?”御劍微笑道:“你的請求,我怎會拒絕?不過……”回頭看了看,“現(xiàn)在不行。等我一會兒?”屈方寧心道:“等一會兒就遲了?!惫皂樀攸c了點頭,道:“好?!焙鋈簧锨皫撞?,面朝面靠著御劍,膝蓋微微屈起,頂在他的小腿上,手也伸了上去,給他整理了一下喉結下的女葵紋披風銅扣。隨即迎著他的目光,輕輕道:“……歪了。”御劍目光暗了下來,喉頭吞咽了一下,聲音也有些灼熱:“我馬上就來?!?/br>御劍天荒言出必踐,童叟無欺。入帳遣散下屬,即喚出越影。屈方寧道:“將軍不跟我同乘一騎么?”御劍頓了頓,應道:“也好?!笨缟献凤L,將他提了上來,放在身前。一路出城,直至妺水邊上,御劍才抱著他問:“你哪兒騎不好?”屈方寧正色道:“將軍,你送我這匹馬兒,也是萬里挑一的神駿了??墒俏沂箚玖藥滋?,似乎腳力也不過爾爾,沒有特別出挑的地方。”御劍攬著他的腰,笑道:“別人千里迢迢從大宛御苑送來,你就這么信口貶低?”指點道:“你看它不聲不響,任誰都能在它背上馳騁,似乎性子很是隨和,其實并非如此。這種馬兒功利心最強,六親不認,沒有常主,它只認一樣東西,那就是駕馭的力量。誰令它心悅誠服,誰就是它的主人。換言之,能者居之!你可要見識見識它認主的樣子?”屈方寧期待地點點頭。御劍攬住他,囑道:“坐好了。”握著他手中銀白馬鞭,迎空一甩,半空猶如響了個驚雷,連屈方寧都被唬得一愣。追風亦是雙耳一扇,馬身微微晃動一下。御劍左手伸出,抓住馬頸皮繩著力一提,整匹馬前半身幾乎都被他活活拉起。追風顯然吃不住這一勒,仰天長嘶一聲。屈方寧不禁心驚,正待開口,馬鞭又是一聲裂響,狠狠抽在追風一邊肚腹上。屈方寧這可急了,劈手就要去奪鞭子。御劍在他耳邊笑道:“心疼了?放心,不是真打?!惫槐抻斑^處,并無血痕。追風啞啞地一聲短鳴,展開四蹄,向前奔去。御劍手上馬鞭不停,如此三五里,追風腳程漸快,雪樣鬃毛舞動不已,煞是好看。再往后十里,四蹄猶如不點地,迎面的風刮得人滿臉生疼。到三五十里之外,四周景物模糊一片,風聲勁急,將屈方寧全身骨骸吹得疼痛無比。御劍陡然拉轉馬頭,向妺水河面直奔。馬蹄踏上河岸,他一道劈天蓋地的響鞭,水花好似飛瀑,直擊中流。追風突然縱身一躍,竟從那四丈多寬的浩蕩水面上騰空飛過!屈方寧身在半空,見腳下河水澎湃,水面映著一道雪白馬影,真是生平未見之奇景。落地時,御劍攬著他微微離開馬背,避開地面反震之力。追風四蹄穩(wěn)穩(wěn)落下,氣息如常,如履平地。屈方寧大呼厲害,連忙接過鞭子,自己執(zhí)駕飛了一次。他的力氣比御劍差之甚遠,落地時馬兒兩條后足都陷入水中,幸而御劍伸手提了一把,總算是有驚無險。他過足了癮,心癢難搔,忙忙地追問了許多問題。又問:“越影也跟它一樣么?”御劍道:“不,越影只認我一個主人。它剛來的時候,野性難馴,誰也征服不了。我連打帶罵馴了半年,總算老實了,從此死心塌地跟著我,一點兒脾氣也沒有?!?/br>屈方寧嘖嘖贊嘆,道:“下次帶它一起來飛,行不行?”想那神駿照影,凌波飛渡,定是令人稱羨的一件美事。御劍道:“都隨你高興?!弊屗谛乜诳苛艘粫?。屈方寧愜意地瞇著眼睛,跟他有一搭沒一搭閑扯。說到安代王的壽辰在即,屈王爺給他準備了許多千年紫靈芝云云。御劍道:“大王正值康年,這樣延年益壽的大補之物,吃了未必適合?!?/br>屈方寧倚靠著他,聲音也沙沙地沒甚么力氣:“大王不是萬歲萬萬歲么,還要延年益壽做什么?”御劍道:“人到古稀,已屬不易。天命難違,甚么萬古長生,不過是癡人說夢。那南朝皇帝趙延,對這些神神鬼鬼的門道最是深信不疑,召了幾百道士進宮給他煉制仙丹,妄想萬壽無疆,得道成仙。結果宮殿燒了幾座,人也落得一身怪病。”屈方寧憶及崇化寺中所掛老君像之事,心中唾罵一句:“這個老糊涂!”問道:“活一萬歲,那可有點兒難捱。為什么有人想活那么久?”御劍道:“位高權重,享盡榮華富貴,要什么有什么,這日子過多久都不嫌長。他做皇帝的,自然想活得越久越好?!?/br>屈方寧在他懷中仰起頭,道:“你也位高權重,要什么有什么呀?!?/br>御劍看著他:“這么說,我也該修一修長生之道了?”屈方寧笑嘻嘻道:“你不想么?”御劍嘴角帶笑,忽然從馬背穩(wěn)穩(wěn)落下,朝他伸出手來。“——長生非我愿,但求達慕垂鞭。”第18章莫離屈方寧尾椎一麻,一股熱意直沖脊背,直是沒做手腳處,幾乎坐之不住。見他那只手穩(wěn)穩(wěn)伸向自己,面具下的深邃眼睛滿含笑意,說是期待,倒更像打趣。僵硬了片刻,遲疑著把馬鞭兒輕輕一甩。柔軟的銀白尖梢剛落入御劍掌心,尚未回拉,御劍身影一翻,已經(jīng)躍到他背后,雙手把他緊緊一抱,抵著他的臉頰:“這是答應我了?”屈方寧瞬間紅了臉:“沒……沒有答應!我是怕你……怕你……”御劍隔著木質(zhì)的面具,猶能感覺他面孔的熱度,笑道:“你都拉我上馬了,怎能賴賬?”屈方寧立刻反駁:“是你自己上來的!”御劍笑出聲來:“好,我自己上來的。你是心疼了,怕我下不了臺,是不是?”屈方寧又接不上了,好像說什么都不對,都是要中圈套的。曉得段數(shù)跟他差得太遠,只得哼了一聲,閉嘴不說了。御劍卻不肯放過他,面具下頜撞了撞他的額頭:“那你今天又勾引我?”屈方寧忍不住還嘴:“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