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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寧臉上一紅,卻不肯回答。御劍早看到他臉上殘留著好幾個紅紅的胭脂印,混著雨水,那模樣真是凄慘得緊,笑道:“知道你逃不過這一劫?!笔疽馑^來,拇指抹上去,給他弄干凈。巫木旗卻毫不明白,還湊過來追問。御劍揮手把他趕到一邊,道:“這是世上最難抵擋的一個厲害招數(shù),名叫……‘少女之心’。你是不會懂的了!”巫木旗立刻覺得被看輕了,辯駁道:“怎么不懂?將軍你年輕的時候……”話音未落,御劍一腳把他蹬出去了。這才向屈方寧笑道:“看來那水邊不能再去了?!?/br>屈方寧驚魂未定地捂著胸口,道:“再也不敢去了,著實有點兒怕了!”又瞥著他,帶點笑地問:“你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給女孩子追著么?”御劍還未開口,巫木旗在帳外大聲接口道:“那可不是!北起天山,南到大理,到處都是蝴蝶兒似的女孩子,追得我們將軍東奔西逃,無處藏身。到最后忍無可忍,一咬牙,把個鬼面具戴上了!意思你們愛追不追,老子就是不讓看了!”屈方寧恍然地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看著他的面具的目光,也變得大為不同了。御劍很是不滿巫木旗的拆臺,提聲道:“趕緊給老子生火來!”又往屈方寧臉上捏了一把,笑斥道:“不許聽他胡說。我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兇,人人見了都避之不及,豈有不知死活追上來的?”屈方寧握著他的手,眼中流露出頑皮的神色,明明地就是在說:“我才不信呢!”巫木旗總算把炭火生好,雙手捧著放進帳里來了,一邊叮囑屈方寧小心濕氣,讓他把衣服脫下來烤干。屈方寧口頭答應(yīng)著,卻不忙著脫,反而從懷里取出一雙銀灰色的手套,小心地烘起濡濕的一個尖角來了。巫木旗見了,又好奇了,道:“這么多新鮮玩意兒呢!”屈方寧點一下頭,認真地烘著手套,道:“朋友送給我的?!?/br>御劍見那手套銀光點點,絲質(zhì)柔軟,背面印著一株淡青色的忍冬,腕部的褶皺精美異常,束帶上綴著一圈亮閃閃的細碎寶石。頓時明白了,笑道:“真是位心靈手巧的朋友!”忍冬是西軍標(biāo)幟,常年在狼曲山駐地高高飄揚。屈方寧見他猜到了,有點兒不好意思,又微微把頭一揚,道:“那當(dāng)然了,是我的朋友嘛!”御劍同安代王、郭兀良、車寶赤幾人是從小在一起的交情,一路扶持鼓舞,感情深厚,絕非常人可比。他對少年時代結(jié)交的情誼,最是看重。見屈方寧跟小亭郁親密,喜愛又多了幾分。片刻,炭火暖紅,將帳內(nèi)照得暖洋洋的。屈方寧把身上衣衫都脫下來烤著,露出一個光溜溜的脊背。巫木旗嘴里笑他是個“小毛雞”,手上卻東翻西找,取了件御劍的黑色統(tǒng)帥服來,給他披著。這是件冬衣,比夏衫更大了一些。屈方寧穿在身上,袖子挽了好幾挽,才勉強拿出手來。御劍撐著手看著,又逗他道:“你們家沒給你吃什么好東西啊。這么久都不長個!”巫木旗立刻拉著屈方寧,到那大帳的穹門旁比個子去了。屈方寧給他拉著,挑了御劍一眼,輕輕地對他打個手語:“是你長得太高啦!”御劍看得高興了,等巫木旗出去給他們打掃武場、準(zhǔn)備箭靶的空兒,向他道:“這手勢好,打得好看!明年下了江南,你也這么打著?!币娝渥拥粝聛硪贿?,拉過來給他卷了幾卷。屈方寧十分期待,應(yīng)道:“好!”想了想,又連忙道:“那你可不能把我弄丟了。我不會說話,又不認識路,一會兒走丟了,就回不來了。聽說南人對我們很是討厭,肯定也不會給我飯吃。餓上幾天,我就沒有了!”御劍想了一下他一個人滿臉迷茫、敲著半邊破碗、凄涼地走在南國風(fēng)雨中的情形,忍不住大笑起來。屈方寧輕輕哼了一聲,道:“一點兒也不好笑!像我這么出色的學(xué)生,你再也找不著了。就這么餓死了,多么可惜呢!”御劍笑道:“你說得很對,很有道理??磥砦乙o你補幾堂南語課了?”屈方寧眼睛倏地一亮,抓住了他衣袖,道:“好!我要學(xué)!”御劍故意道:“這個不在約定之內(nèi),你要學(xué),先得叫聲好聽的。就來個雅致點兒的,叫夫子,叫先生!”屈方寧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不叫!”御劍佯怒道:“不教了!”從狼頭椅上正坐起來,作勢要把他甩開。屈方寧膝蓋蹭著他,幾乎要跪到他大腿上,搖著他的袖子,很可憐地說:“那我要餓死啦?!?/br>御劍明明知道這是裝的,以他的身手,身在江南富庶豐饒之地,豈有饑餓之虞?見他口齒雖然軟糯糯的,眼中可全是狡獪之色,顯然也在向之昭示:我就是裝的,你上當(dāng)不上當(dāng)吧?還是裝模作樣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么個可愛的當(dāng),上一上也無妨。當(dāng)即狠狠拍了他一把,道:“餓死你算了!”起身牽著他的手,帶他向后山寢帳走去。屈方寧一邊露出陰謀得逞的笑,一邊還故意要問:“將軍,咱們這是去哪兒?不補課么?”御劍一揚手示意要打,屈方寧立刻逃到一邊,笑個不停。身上長長的統(tǒng)帥服在地上拖著,像一條裙擺豐厚的長裙,沾了許多泥水。見御劍盯著他,連忙挽了幾把,抱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疊,很小心地走起來,又像個剛到丈夫家跳炭盆的新嫁娘了。那模樣任憑誰見了,也發(fā)不出火來。御劍也氣笑了,道:“我怎么就不能當(dāng)你長輩了?小屁孩子!老子大你十五歲呢!”屈方寧笑嘻嘻的,卻不說話。心中暗暗地想:“這你該去問屈王爺。都是他不許我順你的意,我可是被教唆的!是很無辜的呀!”想得有趣,自己又偷偷笑起來。御劍這寢帳別具一格,屈方寧站在門口一看,就忍不住“啊”了一聲,東張西望,想看看帳頂是不是開了個窟窿,或是哪邊帳面裂開了,把外面的風(fēng)放進來了。要不然,怎么能滿地雜物、衣冠堆迭,刀槍、茶具、圍棋,兵書丟滿一地,這么亂糟糟的呢?御劍倒是非常坦然,從幾枚黑白棋子中大踏步走過去,面不改色地說:“男人住的地方,就該是這樣?!?/br>屈方寧好奇地把地上兩件卷成一團的衣服提起來,只見顏色尚屬干凈,不知道到底是穿過沒洗,還是壓根沒穿過。問道:“巫侍衛(wèi)長不給你收拾的嗎?”御劍在角落一堆立軸中翻找,隨口道:“男人嘛,總要有自己的秘密!”屈方寧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