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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蕭然走了過去,他低頭看著景十一,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十一?!边@孩子的小臉還帶著傷,方才雖然目中含淚,但他硬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如今的表情更可以說得上是倔強。顏蕭然不置可否,依舊盯著他的眉眼,一動不動地細細打量著。楚云觀走上來,詢問是否要把這對父子也帶上。顏蕭然看了半天,表情不變,卻是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然后他的下一個舉動,卻又讓旁邊的顏玲瓏楚云觀,還有已經將那群鏢師壓上了飛船并順手打成豬頭、此時正趴在欄桿上觀望的少年們都十足地吃了一驚。只見向來腰桿筆直的蕭然君,竟然又一次為了地上的那個面目普通,衣衫破舊的男人彎下了腰。不只是彎腰,他還把人從地上撈了起來,打橫抱在了胸前。蕭然君似乎沒有注意到四周的抽氣聲,他神情淡漠地說了一句:“都上船”,便直接抱著人向飛船特設的樓梯走去。景十一緊走了幾步,攔在了顏蕭然的面前。他的黑色玄劍還沒有還鞘,如今正用來指著蕭然君,神色嚴肅地說:“把我爹放下!”……一轉眼就忘恩負義地用劍指著剛剛救了自己和他爹一命的恩人,景十一也是有苦說不出……這若是讓他爹醒來以后知道他就這么放任蕭然君把他抱走,估計景繁生到時候還得跳腳。顏蕭然周身散布著寒氣,面無表情地看了景十一一眼,說道:“你想來便跟著,否則就自己離開?!?/br>他說著,便抱著景繁生從十一的身邊繞了過去。“阿彌陀佛?!?/br>子覺小和尚念了一聲佛號,對顏蕭然道:“既然此處的事情已經了結,那小僧便先行告辭了。”顏蕭然回身看了他一眼:“子覺小師傅年少有為,不知師從何人?”他之前已經從那群少年口中知道了他的法號。“阿彌陀佛,小僧師傅一塵法師?!?/br>“原來是一塵長老的弟子?!鳖伿捜稽c點頭。他沒有問子覺,是早就發(fā)現這伙兒鏢師有可疑之處才特地引來無量劍的人,還是真的只是湊巧。但如果是第一種……那白一塵還真是收了個了不起的徒弟。與子覺小和尚別過,一行人包括景十一在內全部上了飛船。這飛船的造型與普通的大船構造無異,只是更加豪華別致了一些,光船身就有三層,甲板上面兩層,甲板下面還有一層。甲板第一層的房間大概就有三十個,第二層的空間很大,卻沒有隔段,看起來就像僅有一個房間似的。顏蕭然吩咐楚云觀帶著幾名弟子去給飛船填上靈石以便出發(fā)。他這會兒手里還抱著那黑袍道人,正被十一堵在通往二樓的梯階前。通過這一役,景十一又重新對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又渾身帶著寒氣的蕭然君有了新的看法。至少跟那個藍顏色花孔雀似的神經病比起來,蕭然君雖然是冷了點兒,但起碼人家是個地地道道的大俠士。可是就這樣讓他把景繁生抱上樓去,十一還覺得有幾分不放心。兩個人誰都沒開口,就那么靜默地對立著,只是顏蕭然身上的冷氣越來越盛。幾個原本還想看熱鬧的弟子都覺得膽兒寒,試問現在哪里還有人敢像這小子這樣去攔蕭然君的去路?被凍得牙關打顫的白衣少年再也不敢多待,都做鳥獸狀散開紛紛跑回了自己房間。顏玲瓏見了,忙去勸十一道:“你攔著我舅舅干嘛?我舅舅又不會害人,你爹受傷了,需要救治!”眼瞅著蕭然君的臉上逐漸生出了一些慍色,景十一正陷入猶豫和動搖當中,景繁生卻在這時候哼唧了一聲,悠悠地醒了過來。他這會兒面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趟兒血色,冷不丁一睜眼睛就看見顏蕭然那弧線優(yōu)美的下巴,不由得有些回不過神。但是他很快就發(fā)現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有些不對。“干嘛干嘛?放我下來!”景繁生掙扎了兩下,卻發(fā)現自己正被困在蕭然君的臂彎里,無論怎么掙扎都被死死地扣住,紋絲不動。景繁生:“……”景十一見景繁生醒了過來,連忙眼睛一亮便讓開了去路。景繁生就這么被顏蕭然抱著,一路又蹬又踹卻沒有半點效果的被抱上了二樓,后又被不怎么憐香惜玉地摔在了那張并不怎么柔軟的大床上。在心里把景十一那個小兔崽子罵了一遍,又把顏蕭然這個大兔崽子罵了一百遍,景繁生哼唧著倒在床上起不來了。一雙孔武有力的手忽然按上了他的雙肩,寒冷的氣息跟隨顏蕭然的那張俊臉一起徒然逼近在眼前,景繁生倆眼一翻,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又暈了過去。第21章憶夢1一個人的容貌都是可以改變的,但識海中的情形卻無法偽裝。顏蕭然的一縷神識一瞬間出現在了這名叫十五的黑袍道人的識海當中。然而神識剛剛進入,本想通過識海來辨別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景繁生的他卻一步都動不了了。土地一塊塊的裂開,裂縫之下是一片片虛無的黑暗,顏蕭然就落在了一塊只能容納兩只腳的地面上。這里的光線十分暗淡,除了碎裂的土地和遠處的一棵已經被攔腰截斷的大樹,整個識??湛杖缫?。向來面無表情的蕭然君也不由得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神識同樣受到過極其嚴重的損傷,但他卻從沒見過識海破碎到如此程度還能活著的人。……怪不得這人明明是元嬰期的修為,實力竟連一個金丹初期都比不上。因為是木屬性的,遠處的那棵大樹便是這個人的神識。那本應該是一棵郁郁蔥蔥,長勢極好的樹木??上Р恢酪驗槭裁丛虮粩r腰截斷了,樹冠就倒在樹干的旁邊,沒有枯萎,只是上面的葉子已經掉光。識海中沒有風,那些葉子也沒有干枯變黃,仍是綠色,就那么鋪在碎裂的土地上。可能有一些已經掉進了裂縫當中的虛無空間,徹底消失了。本想進這個人的識海里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景繁生,現在卻也無從辨認了。這般荒蕪的景象,他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比起失望,震驚和后怕反而要多上了一些。識海破碎,神識受損得這般嚴重,顏蕭然完全不知道這人是怎么活下來的——想想自己重傷那會兒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