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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扯收下了,她還特別不要臉的說:“我就當(dāng)胖嬸這是為大胖往日欺負我家瘦梅來道歉的!”還小人大量的說:“只要大胖往后不再欺負我家瘦梅,黃大夫還是會為你家里人瞧病的。不過要是再欺負,犯在我手里就要小心你家大胖的胳膊腿了,我下手可是沒輕重的!” 胖嬸縱然有這個意思,被個小孩子當(dāng)面揭破,也臊紅了臉,向黃友碧道別,匆忙走了。 天色還未黑,其余四家都送了禮物過來。 黃友碧對著桌上的臘rou雞蛋野茶母雞等物,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教訓(xùn)柏十七一頓,還沒開口反被她給訓(xùn)斥了:“黃老頭你可別感謝我,我為瘦梅出頭完全是看在你快把他養(yǎng)廢了的份兒上打抱不平的!” 朱瘦梅平日勤勉好學(xué),蒙童館里先生夸獎不說,他也覺得這孩子用心:“我哪里養(yǎng)廢了?” 柏十七指著朱瘦梅挑剔的說:“怎么沒養(yǎng)廢?你看看他,好好一個男孩子被你養(yǎng)的畏畏縮縮,不但眼神畏畏縮縮,連說話也不敢放開了嗓子,知道的說你在養(yǎng)徒弟,不知道的還當(dāng)你在養(yǎng)奴隸呢。他這副樣子要是丟給我爹,早被打死了!” 黃友碧于醫(yī)術(shù)一道鉆研甚深,可于育兒方面卻尚屬空白,他不懂正常的小孩子應(yīng)該是怎么樣的,只覺得小徒弟挺省心,結(jié)果到了柏十七嘴里,小徒弟的優(yōu)點卻成了大問題。 “你爹打孩子是你太淘氣,瘦梅懂事,哪里能跟你一樣挨揍?” 柏十七翻個白眼:“黃老頭你傻吧?別瞧著我爹揍我,可他心里得意著呢,我這么厲害,把一幫毛孩子收拾的服服貼貼。我爹平生最瞧不起那些窩窩囊囊毫無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罵他們連娘們也不如。瘦梅今天要不是我攔著,鐵定向胖嬸她們道歉,明明自己沒錯,時常被欺負,我今天只是小小反擊,在你的眼神之下他就差點道歉,男子漢是非對錯都不敢堅持,你還沒覺得養(yǎng)廢了?” 黃友碧被她一席話堵的啞口無言,悶頭啃了好幾塊雞rou,當(dāng)天晚上給柏十七的湯藥里加了雙倍的黃蓮。 熬藥的是朱瘦梅,他聞著那濃郁的黃蓮味恨不得替柏十七把藥給喝了。 事至今日提起此事他也忍不住笑出聲:“我當(dāng)時年紀(jì)小,又不熟悉師傅的性情,現(xiàn)在回想起來,師傅也有這么可樂的一面?!?/br> 十七說,我家的瘦梅。 她說:她家的瘦梅呢。 黃蓮苦藥算什么,替她擋刀子他都愿意! 第40章 趙子恒從小養(yǎng)的金尊玉貴, 哪怕狩獵也有一大批隨從跟著,在皇家獵場里跑馬比劃幾下,至于狩獵成果……他高風(fēng)亮節(jié)的表示不在意。 類似于鄉(xiāng)下獵戶般徒步丈量山間小徑,鉆林子爬樹的艱苦狩獵方式還從未嘗試過, 出發(fā)的時候他還是有點發(fā)怵:“萬一我走不動呢?” 柏十七慷慨解難 :“沒事兒,萬一真走不動我背你?!?/br> 舒長風(fēng)眼神微閃:“不勞柏十少幫,萬一十三郎走不動,屬下背著即可?!毙牡溃旱钕氯羰侵腊厥弑持?,也不知道做何感想? 趙子恒信以為真,興沖沖跟著柏十七進山打獵, 被忽悠著挖坑設(shè)陷阱,登高爬樹,在陡峭的山間穿行,收獲滿手掌的水泡, 兩條灌鉛般沉重的雙腿,臉頰被荊棘劃破傷痕數(shù)條, 在山間尖叫:“十七我破相了!” 柏十七很淡定:“你要相信黃老頭的醫(yī)術(shù)?!?/br> 趙子恒提著兩只血淋淋的兔子一屁股坐在樹下不肯挪動半步:“我真的走不動了!再不走了!” 柏十七手里還提著兩只雉雞,腰間兜著兩窩鳥蛋, 遙遙注視著一頭雄偉的野豬穿林而過的英姿恨不得流口水:“炙烤野豬rou也是很香的……”可惜這位“仁兄”奔跑的方向與他們挖的陷阱南轅北轍, 嗚呼哀哉! 趙子恒注視著遠山的道觀愁云慘淡:“十七,你答應(yīng)過要背我回去的!” 柏十七一臉壞笑拉起同樣提著兔子的舒長風(fēng)就跑, 還邊跑邊嚷嚷:“你自己不走回去, 今晚就在山上過夜吧!反正山上老虎野豬蟒蛇什么都有, 也夠熱鬧的!” 滿山遍野都響起她清透歡樂的笑聲, 舒長風(fēng)幾乎暴笑,被她拖的踉蹌,回頭看時,趙子恒一臉呆滯的看著他們,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們跑出去足足有十幾步之后,才“哇”的大叫一聲:“柏十七,你敢騙我?!” 柏十七扭頭得意的朝他吐舌頭,特別欠揍的喊:“那你來打我呀?” 趙子恒兩條腿就好像是兩根不聽指揮的柱子,僵硬沉重,邁兩步似拖著萬鈞重石,他都快哭了,眼看著柏十七拖著舒長風(fēng)跑了,太陽已經(jīng)架在了山澗上,再拖下去天黑都回不了道觀,便含著熱淚咬著牙往前沖。 現(xiàn)在他深深明白一個真理:誤交匪類,損友是靠不住的! 柏十七就跟活土匪一般,她的話怎么能相信呢? 趙無咎扎完針,一桶藥浴泡完,坐著輪椅留在院子里,手里還抱著一本從案上隨手順來的醫(yī)書發(fā)呆,山間寒氣重,朱瘦梅貼心的拿來了厚褥子蓋在他膝蓋上,遙望遠處青山,看看天光,念叨兩句:“十七也該回來了。” 趙無咎不語,恍若未聞。 半個時辰之后,柏十七跟舒長風(fēng)旋風(fēng)般刮進院里,趙無咎抬頭看時,便見到兩人手拉著手直沖進來,表情都變了:“長風(fēng)——” 舒長風(fēng)本來做好了背著趙子恒回來的準(zhǔn)備,沒想到在柏十七的故意搗蛋之下竟然跑了回來,況且她的舉動太過淘氣,真是讓人又好笑又好玩,因此他直沖進來之后面上笑意都還沒變,聽到趙無咎的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順著他的目光自動檢視趙無咎的目光焦點,才發(fā)現(xiàn)兩人……是牽著手跑回來的。 他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柏十七跑的微微喘氣,撐著膝蓋笑出聲:“子恒真是太笨了!我的話他居然也敢相信?!?/br> 朱瘦梅聞聲而來,見到她這副模樣還有什么猜不到的:“十七,你又整人了?” 柏十七很是不滿:“朱大哥,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怎么叫我又整人了?”她說的可冠冕堂皇了:“子恒身體差,我跟舒長風(fēng)帶著他去山上鍛煉鍛煉,分明是為他好!” ——人家溜馬溜獵狗,只有她溜的同伴滿山跑! 朱瘦梅忍笑點頭:“是是,你為趙兄家中小廝身體著想,當(dāng)真貼心至極。” 柏十七從小愛玩愛鬧的性子,又是在漕幫長大,身邊無論何人都能打成一片,連他小時候那些同伴大胖二狗子小石頭最后都投入她的麾下做個搗蛋的急先鋒,更何況是趙無咎的小廝被她當(dāng)玩伴對待。 難得的是趙無咎,此人素來嚴(yán)肅,見到跑的幾乎累成了三伏天狗子的趙子恒,只知道吐著舌頭大喘氣,他居然也頗為贊同柏十七的做法:“子恒也該多跑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