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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柯萍他們的視線,把柯庭云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這才發(fā)現(xiàn)盛夏的天氣,柯庭云的手冰涼的可怕:“你不能什么都不說就走?!?/br>他搖著柯庭云的手:“即便不是為了我,難道你不參加高考了嗎?”秦渝堅信柯庭云是被柯父逼迫的,因此循循善誘地想要柯庭云說出來,可柯庭云的手指痙攣似地在他的掌心里抽搐了一下,并沒有回答。他抬起頭,今天第一次地正視了秦渝。日光灑在柯庭云的臉上,照的他的五官一片模糊,秦渝微瞇著眼,只能看見他清秀的輪廓,又熟悉又陌生。柯庭云說:“沒人逼我。是我自己想去的。”秦渝一下子就聽見了自己血液因為憤怒而生的涓涓流淌的聲音,那細(xì)碎惱人的聲音從他的腳底直達(dá)腦門,他的雙眼因為憤怒和不解而迅速沖紅:“柯庭云!”秦渝的手驀地縮緊,他似乎聽見了骨頭縫細(xì)微的摩擦聲。有那么一刻,秦渝想把眼前的這個人捏碎了,捏緊了,扯下他的面具,撕開他的皮膚,把他的心臟抓在手里,然后問他:疼嗎?你疼嗎?那你知道我有多疼嗎?可秦渝什么都做不了,他連握著柯庭云的手,都怕弄疼了他。他是如此的心疼這個人,為了兩個人的將來而謀劃著努力著,可現(xiàn)在這個人卻說這些他都不要了,這簡直像是一巴掌忽然扇到秦渝臉上,扇掉了他的努力和自尊,憧憬和希望,把他扇懵了。秦渝:“你連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是嗎?所有的努力都白費(fèi)了是嗎?”那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和掙扎算什么,那些不眠不休的時間和奮斗算什么!秦渝說:“你記不記得,你曾經(jīng)問過我,和你在一起我怕不怕。當(dāng)時我沒回答你,現(xiàn)在我告訴你,我怕。我怕你反悔怕你失望,更怕的是你瞞著我,不信任我?!鼻赜迳钗艘豢跉猓研乜诜v的想要咆哮的肆虐的欲望壓下去:“我從來不要你一個人承擔(dān)什么,我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共同面對。我答應(yīng)你我能做到,你呢?”大概有五秒,或者十秒,他都等不到柯庭云的回答。秦渝冷笑了下:“所以,你是要分手?”依然是沒有回答。可柯庭云明顯被“分手”這兩個字震到了,從秦渝的角度,輕而易舉地能看見柯庭云的手都在顫抖。“所以你要怎么樣,”秦渝后退了兩步:“你不肯告訴我你離開的原因,也不愿和我分手,”他覺得荒謬地笑了下:“是要吊著我么?我算什么?你呼之即來的寂寞的替代品嗎?可惜我并不是這樣的人?!?/br>柯庭云很小幅度地?fù)u了搖頭,秦渝一直在觀察著他,當(dāng)然沒有錯過這一細(xì)節(jié),可惜秦渝的耐心售罄,已經(jīng)不愿意再這樣瓊瑤地繼續(xù)一場“說與不說”的戲碼了:“我以為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的。看來是我錯了。如果你要分手,那就直說,我不會拖著你不放,所以你不用匆匆忙忙地躲出去。如果你是因為什么原因被迫的,”秦渝盯著他:“那我告訴你,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這樣自以為是地為我好,我要的不是妥協(xié),是信任?!?/br>柯庭云發(fā)出了一聲嗚咽,聲音細(xì)微又痛苦,就像是一個小動物頻臨死亡前最后的掙扎。不忍心,可不得不。秦渝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聽見心里有個聲音在勸解自己:不要再問了,留下他吧,只要他留下,就行了,可還有一個不甘心的自己在心里上躥下跳著:你愿意就這么糊里糊涂的和他過一輩子,哪怕他不樂意,哪怕他不快樂?哪怕他愛的其實是別人?秦渝想起了謝鑫一和自己說的,就好像心頭被根細(xì)小的刺扎了一下,他眼神閃爍,帶著不知是求證還是解脫的復(fù)雜滋味問:“是因為謝鑫一嗎?你還喜歡他,對嗎?”他覺得如果柯庭云斬釘截鐵的拒絕,或者是憤怒地反駁,自己都能夠理解。可是柯庭云面無表情,似乎從秦渝說出“分手”兩個字后就魂游天外了,此刻也是目光渙散。他似笑非笑,先是對這個質(zhì)問不解,再然后就是恍然:“你呢?”柯庭云反問他:“你對步淼淼呢?你難道沒有瞞著我嗎?”就像是一場論戰(zhàn),而此刻柯庭云找到了反駁點:“你信任我嗎?”輸了。秦渝聽到了心里什么東西轟然倒塌的聲音。那些愛啊喜歡啊,承諾啊約定啊,都想這陽光下的霧氣??粗嗝腊?,風(fēng)一吹,光一曬,都沒了。秦渝模模糊糊地想,所以就不該這么去說愛,來的太容易,失去的也太容易。柯萍看見那個高個少年離開,立刻長舒一口氣:“去叫叫你哥,下午的車,別晚點了。”柯舒朗這才小心翼翼地湊近,她蹲下來,和柯庭云視線齊平,她看見柯庭云的右手緊緊抓著雙肩包的背帶,因為太過用力,手背蹦出了條條青筋。有那么一瞬,她覺得柯庭云要暈過去了,肩胛骨都因掌握不了平衡而費(fèi)力地凸起。可最終他還是站了起來阻止了柯舒朗要去喊人的動作:“我沒事?!?/br>柯舒朗幫著把他的行李搬去后備箱,猶豫著開口問柯庭云:“你......你真的決定要留在那再也不回來了嗎?”柯萍也聽見了,看似愛撫實則斥責(zé)地拍了下她的腦袋:“留在這里能有什么出息。我看庭云模樣好手腳利落才愿意帶著他,留在這么個小地方有什么好的。再說你爸現(xiàn)在也受傷了,家里就他一個勞力,怎么還能跟小姑娘似的天天窩在家里?不還是要出去給自己拼個活路?”她打開車門:“走吧,你媽在醫(yī)院照顧你爸也沒法過來,你坐車上,送送你哥。”柯舒朗有些怕柯萍,被她這么一說頓時就不言語了。她跟在柯庭云身后默默上了車,因為柯庭云的臉色不好,連帶著她的心情也暗暗低落了下來。柯萍倒是比之前開心了些,她信奉讀書無用論,這次回來就是勸說柯舒朗跟她在一起生活,本來是沒報什么希望的——柯舒朗rou眼可見的不太親近她了,也越來越怕她——她本以為要和柯父再爭論一番,可誰料柯父卻忽然主動要求把柯庭云交給她,而柯庭云也罕見地答應(yīng)了,她店里現(xiàn)在缺少人手,就差一個有血緣關(guān)系的可靠的小伙子來撐撐場面,所以對這個決定也沒有什么異議,只是還是不能掩飾對柯舒朗的偏愛:“舒朗啊,車要開好久呢,要不要買點吃的?。俊?/br>柯舒朗搖頭。她在車載音樂的吵雜聲里向柯庭云看去。柯庭云已經(jīng)好了一些,從自己的雙肩包里掏出了一本書,柯庭云瞥了一眼,叫。這一看就不是柯庭云的愛好,可柯庭云縮在后排,帽兜兜住頭臉,把自己縮成一個拒絕交談的模樣,看的十分仔細(xì)。柯萍在后視鏡里看見,不理解地撇撇嘴,覺得這兄妹倆怕生的性子真是不太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