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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長長嘆息一聲,“雖然要取得關(guān)山越的完全信任,不得不付出代價,但要用圣騎士的榮譽與一生去換也太過沉重,委屈你了,拉維提亞。”拉維提亞的神情瞬間變了,隱在陰影下的臉有些猙獰。“如果,日后你想脫離他,圣殿也可以幫你——”“老師!”拉維提亞猛然抬頭,終于忍不住起身站直,毫不猶豫地直視著對方,沉聲道:“老師,我是認(rèn)真的?!?/br>“你……”男人詫異地挑眉,盯著他的神色看了一會兒,問:“拉維提亞,你是說你愿意成為他的專屬騎士?”“是。”拉維提亞的聲音異常堅定,“一開始,我可能是抱著執(zhí)行任務(wù)的心態(tài)接近他,為了摧毀Amber成為他的大地騎士,但是現(xiàn)在,我是心甘情愿地成為他的騎士,心甘情愿地為他拔劍,為他奉獻一生。”“哦?”男人眼睛微瞇,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他竟然有如此魅力?果然不愧是純種人類。這樣也好,你能夠全心全意地引導(dǎo)他,我也就放心了?!?/br>拉維提亞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另外,聽說北亞皇室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對關(guān)山越發(fā)起帝位爭奪戰(zhàn)?這倒不用太在意,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關(guān)山越盡快成長起來。”男人皺起眉,輕抿了一口茶。“前幾天Amber又在南美西部制造了一起大混亂,已經(jīng)有不少人對南美分殿不滿,有心人還想將火燒到圣殿總部來,”他嘆了口氣,“我已經(jīng)派納加菲爾去南美分殿,所以說——我們必須要一個能夠完全克制Amber的強大元素師……”“老師?!崩S提亞濃眉皺起,沉聲道:“為什么不把真相告訴殿下?如果是為了維護世界秩序,殿下一定會全力以赴的。為什么要用這么曲折的方式,要我去引導(dǎo),要他在不了解敵人的情況下成長?”“拉維提亞,我以為你足夠成熟了,看來還是太天真?!?/br>“老師?”“你沒有見過Amber,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蹦腥四樕⒊?,“關(guān)山越還太年輕,我相信,只要他一見到他們,恐怕就會被洗腦,根本不會為了正義而戰(zhàn)斗?!?/br>看到拉維提亞還想再說,他冷哼一聲,不悅道:“好了,不要再說這種話。以關(guān)山越的資質(zhì),恐怕不到一年,就可以超越華依大學(xué)的教授,到時我會親自和北亞皇室交涉,讓他來圣殿總部。那時,無論你想留在他身邊或者回歸圣殿,都隨你?!?/br>拉維提亞低著頭,死死地咬著牙,眼瞳中隱隱有怒氣產(chǎn)生,但低垂的睫毛阻斷了他的視線,男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變化。“這段時間,你只要保證關(guān)山越的生命安全,確保他在華依大學(xué)順利成為元素師即可。就這樣,有事我會再聯(lián)系你。”拉維提亞壓抑著,從齒縫里吐出一個字,“是?!?/br>通訊嘀了一聲斷開,虛擬人影消失在空氣中。“砰!”一拳打出,砸在堅硬的墻面。“對不起,殿下?!彼哉Z,“我不是個合格的騎士?!?/br>拉維提亞偏過頭看向房門,卻驚覺門開了一條幾不可見的細縫。他的心陡然沉了下去。20.殿下失明中他的手按在門上,竟然有一瞬間的害怕,但門還是被他一下推開。“殿下?”拉維提亞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小王子。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頭低垂著,手邊有一只從魚缸里爬出來的小烏龜,聽見聲響,也沒有抬頭,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摸著小烏龜?shù)臍ぁ?/br>拉維提亞的心臟緊縮,有種末日將來的驚慌害怕。“殿下?”他又輕聲喚了一次。小烏龜朝他翹起頭,張開長著鋒利牙齒的嘴,做出憤怒威脅的姿勢。關(guān)山越終于抬頭,但拉維提亞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渙散無光,視線游離不定,沒有聚焦。殿下他!拉維提亞連忙上前幾步。“拉維提亞。”關(guān)山越冷靜地問,“怎么不開燈?”天花板上的兩盞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將整個房間照得非常明亮。拉維提亞腳步一停,說不出話。關(guān)山越微微偏過臉,似乎想找到他的方向,而后發(fā)現(xiàn)一片漆黑中實在看不到任何東西,不得不從床邊下來,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兩步。“拉維提亞,你為什么不開燈?”他問。拉維提亞眼皮微酸,他顧不上之前的諸多想法,上前將關(guān)山越扶住,然后低聲道:“殿下,這個房間開著燈?!?/br>“開著燈?”關(guān)山越愣了愣,隨即用恍然大悟的口氣說,“原來開著燈啊,怪不得……”怪不得剛才他明明把門開了一條縫,卻還是看不到一絲光。拉維提亞啞聲道:“殿下,您不用擔(dān)心,這只是一時的,是元素暴動后的正?,F(xiàn)象,很快就會好?!?/br>關(guān)山越扯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沒事,這里是哪?元素暴動是指我之前的狀態(tài)嗎?”“是,這里是華依大學(xué)元素院的觀察室,正常醫(yī)院不能穩(wěn)定您的狀態(tài),只有和您契合元素相近的元素師才可以幫助您?!崩S提亞一邊按了呼叫鈴聲,一邊解釋道,“您剛醒來,等會會有人過來檢測您的狀態(tài),殿下——”他想說‘不用怕,我會一直在這守護您?!?,但他想起了他對關(guān)山越的隱瞞,對方極有可能聽到了那一切現(xiàn)在不過是強顏歡笑,頓時心如刀割,一個字也說不下去了。“他醒了!”門被人一把推開,緊接著進來兩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和一個著裝休閑的女人。女人正是那天給關(guān)山越測試的考官愛麗絲。愛麗絲皺眉喊道:“你在干什么?快把他放下,真是的,這里怎么弄得這么亂,優(yōu)卡怎么爬出來了!”她一把將拉維提亞推開,讓兩個男人將關(guān)山越放到床上,又將抓著關(guān)山越褲腳不放的小烏龜拽下來,扔到窗臺邊的裝飾魚缸里。小烏龜?shù)壮欤隰~缸里掙扎了一會,翻過身,趴在魚缸壁,豆子似的小眼睛死死地盯著關(guān)山越。“你是誰?”關(guān)山越試圖掙扎,卻被人用力架上床,耳邊傳來拉維提亞的聲音——“你們輕點!”“別亂動?!彼徽茖㈥P(guān)山越按住,朝助手抬了抬下巴,“把探測器拿過來?!?/br>“你是誰?”關(guān)山越喘著氣問,腦袋里又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感,他幾乎難以說話,只能冒著冷汗,斷斷續(xù)續(xù)問,“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