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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山還未看見山頂就先把腳扭了,她怕自己成了累贅準(zhǔn)備找個地方坐著等他們下山了再一起走。“我不能把你放這兒啊,等會兒我們下山還不定從這兒過呢,別猶豫了快上來吧!”江洛舟還信心十足地朝宋星禾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彼時江洛舟也不過是一個纖細(xì)少年背著宋星禾走了一路的山路。宋星禾知道江洛舟肯定是不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了,但她依舊記得那一天,是她最開心的一天,她靠在江洛舟的后背感受他有力堅實的臂膀,貼著他的后背感受他的溫暖,似乎那里就是整個宇宙,她靠在那里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起伏,安寧平靜。小心翼翼地推開祠堂的門,月光透了過來,屋內(nèi)的蠟燭點著,光線昏暗看的不是很清楚,江洛舟本是跪著的,不過夜深他已經(jīng)靠在祠堂兩邊的柱子上,蒲團被他墊在身下。不知是冷還是為了尋求一絲安全感,江洛舟蜷曲著身子靠在那里,宋星禾輕手輕腳地走近江洛舟,她蹲了下來看見面前這個男人。他端正有幾分棱角的五官在燭光之下倒顯得柔和,他的唇輕抿雙眉蹙著似乎睡得并不安寧,感應(yīng)到宋星禾的目光,江洛舟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宋星禾也有些驚慌,她把帶來的大衣輕輕地蓋在了江洛舟的身上,看他雙眉漸漸撫平,宋星禾也安然地離開了。天蒙蒙亮江洛舟便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不過今天睡得倒是很好,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一件大衣,就是他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給他蓋的,他不在意的拿起大衣,走出祠堂回到房間。他這幾天沒有回家睡,他和宋星禾也沒有同房,兩個人還是“相敬如賓”,他嘲諷一笑自己,娶了老婆還和以前一樣,娶了也是白娶,收拾收拾穿好制服江洛舟就出了家門,今日他還得要去巡捕房上班。那件大衣就被他丟在了房里,除了送衣服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這件大衣的來歷。宋星禾得知江洛舟去上班,知曉他沒生病心里也算是落下一大塊石頭,歡兒伺候宋星禾梳洗,嘴里還在嘟囔著:“小姐你對大少爺那么好,他也不知道,什么都不說,小姐你又是——”“行了歡兒,這是我愿意做的事情,你不必多言,今日天氣還不錯,你去給我置辦幾匹布料,我想給父親母親還有寅愷做幾件衣裳,你的眼光還行,這事情就交給你做了!”“好的小姐?!睔g兒擰干了毛巾給宋星禾擦臉,心里卻暗嘆我家小姐人品樣貌哪樣不比江洛舟那個紈绔子弟要好啊,真是委屈了自家小姐,服侍好了宋星禾,歡兒拿了銀子便要去布料店去看樣料再回來問尺寸訂做衣裳了。今天倒是過得極快,一眨眼便到了晚上,用完了餐食的宋星禾呆在房里拿了一本書靜靜地看著,這書不過才看了半個時辰就聽見門外有了動靜,她放下書站起身推開房門正要走出院外,就被歡兒攔住了去路,“小姐,您還是別出去了,外面風(fēng)大——”“小水仙!快給爹娘請安!以后你便是我的側(cè)房二奶奶了!”江洛舟的聲音很大很洪亮好像就是說給別人聽的一樣,江源還未來得及回話,江母便沖著江洛舟吼道:“你帶一個舞女回家丟不丟人?星禾才進家門多久?你還要胡鬧到什么時候!”“逆子!你給我滾出江家大門!”江源一腳踢到了江洛舟的小腿骨上,江洛舟本身喝了點酒有些微醺被江父這一踢反而清醒了不少,他也不惱怒,慢慢地側(cè)過臉來朝著小水仙,雙頰酡紅滿目□□地挑起小水仙的下巴,看著小水仙那泫然若泣的模樣反而低低地笑出了聲:“爹娘有些熱情你不要不好意思,以后你就是我家的人了!”宋星禾披著一件大衣就走出房門,不顧歡兒的阻攔便跑向聲音的來源處,歡兒氣急地紅了雙眼,她一跺腳也緊跟著宋星禾跑了出去,看見的不是別的,正是看見江洛舟軟玉嬌香在懷,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吻上了那小水仙的雙唇,正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宋星禾愣愣地站在門口只覺四肢百骸凍徹心扉,江洛舟感應(yīng)到了宋星禾的目光,離開那小水仙的雙唇兩眼發(fā)光地看著宋星禾,展露一絲笑容,又看了看四周院落里跪著的下人,和一動不動面色鐵青的兩位長輩,揮手抱著小水仙踏出家門——“滾!你給我滾!我江家沒有你這樣的孽子?。∽詈糜肋h(yuǎn)也別回來?。L!——”歡兒沒有及時扶住快要跌倒的宋星禾,就看見那纖細(xì)瘦弱的女子如同紙片一般倒在了門框邊,眼淚肆意地滴落在衣裳之上,江父和江母也相對無言,歡兒緊緊地握住了自家小姐冰冷的雙手,一邊呵氣給宋星禾取暖一邊搓揉著自家小姐的雙手,看見小姐面無表情地流著淚她嚇得不停地呼喊著自家小姐,宋星禾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倒坐在那里悄無聲息地流淚,全院里的下人都跪著不敢出聲,在這春寒料峭的季節(jié)里又多了幾分肅殺的寒意。*剛踏下火車趙衍之就被這偽滿洲的寒冷所震懾,他站在站臺惶惶不知該做何事,藤井慎太郎也跟在他身后走下了火車,他用生澀的中文笑對著趙衍之道:“趙君,請——”趙衍之收起恍然的神色打理好了精神跟著一票日本軍走到了火車站外登上了車。不久便到達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這是一座公館,不知是誰的住處,看起來氣派十分。趙衍之神色戒備地看著這座公館,站在門口始終沒有踏入這個陌生地方的意思,藤井慎太郎也和顏悅色地看著趙衍之,站在門口扶了扶他金絲框的眼鏡,謙和有禮地看著趙衍之,“趙君,這便是你的住處,你,師父的兒子還要過幾天才能抵達新京(偽滿洲國首府,今吉林長春),你的住處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里,非常安全?!比嗽谖蓍芟虏坏貌坏皖^,更何況為了能見到小寶他也不得不忍耐日本人的擺布,趙衍之還有一件事未告知日本人,他師父多年前的財產(chǎn)遺囑都在他的手上,若是看見了小寶定是要物歸原主的,這些年他不曾動這些東西。藤井慎太郎領(lǐng)著趙衍之往這座公館里走去,走到正房藤井慎太郎反而停止住了腳步站在了房門口,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跟在他身后的趙衍之,帶著他特有的笑容,“那么,趙君,這里便是你的房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過幾日便安排你和陳先生見面。”趙衍之也冷淡敷衍地點了點頭拿著行李便走進了房里,他推門而入打量著這間屋子的陳設(shè),簡單大方,他也沒有多想,收拾收拾行李就安心呆了下來。時間過了數(shù)十日之久,趙衍之住在這里發(fā)現(xiàn)絲毫沒有人和他提起面見小寶的事情,藤井慎太郎也沒再來過,此時此刻趙衍之才反應(yīng)到原來自己是被幽禁在此處了,他扯起嘴角嘲諷地笑了,他在這座公館里倒是自由的很,不過公館門外每日都會守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