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機(jī)關(guān)，里面的水立即就往四下里嘩嘩外流，就連那池中真蓮也跟著水出遠(yuǎn)去了些。

秦永夜見這場景，知道使得正是聲東擊西之計，當(dāng)下不動聲色，專注瞧著這沈篤行還要使出什麼花招來。

水泄之時，那女子在臺階上面福了一福，就向下退去了，臺上就孤零零地兩個臺階，淌了一地的蓮花水，有幾朵蓮花因方才水流過快而翻覆過來，敗在地上。

而這時秦永夜方才瞧真，方才舞姬立身的較高的臺階上，燭盞放成了七星梅花的模樣，曳曳地閃著，可見那舞女確是有幾分能耐。

沈篤行笑問：“未知秦教主以為此技如何？”

秦永夜也笑了一笑，淡道：“尚可。”

沈篤行尋來的舞姬得到了秦永夜的首肯，照理應(yīng)當(dāng)高興一番，只是他現(xiàn)在是依然先前秦永夜所說略嫌不夠輕盈的事，追問道：“不知她這身段可擔(dān)得起掌中舞？”

其實既是風(fēng)月之中的逢場作戲，出口一夸也不是何等難事，但偏偏對著有求於他的沈篤行，秦永夜就是開不得這個口，於是還是模棱了一下：“方才所演分明就是蓮舞，若是何時沈兄尋出了掌中可舞的女子，再與沈兄評足?！?/br>
沈篤行不以為意，哈哈一笑：“早知秦教主輕易許不得這個諾，幸得我還留有一手，否則秦教主只怕覺得我宴無好宴呢！”

說罷，他合掌一拍，就有幾個下人上來，先將高階之上的七星梅花燭盞分?jǐn)[開來，置到八方四角，然後將下方的矮階抬起放到了燈盞中間。

於是現(xiàn)下就能瞧真先前所置矮階并非實實地一塊，好像一棱一棱一根一根什麼東西穿插而成的，隱隱地那蓋布之上還有些不平，隔不多長就有些凹凹地下去。

秦永夜心道中怕內(nèi)里還應(yīng)該有什麼文章，卻未開口，只是靜靜觀之。

等沈篤行見架式擺好了，又回頭再與秦永夜敘談：“其實我尋這舞姬也沒有什麼難不過尋數(shù)十生得靈盈的，再教以舞技，最後還能挑得出一二，畢竟人間可尋。不過現(xiàn)下這里面卻是個寶，若非秦教主輕臨，我哪肯輕獻(xiàn)於人？”

歷來在秦永夜面前自夸有寶的人是不計其數(shù)，他聽了也不放在心上，也只是順口答了一句：“但不知是何物？”

那滿志躊躇的得意在秦永夜話音還未落時就已經(jīng)爬上了沈篤行的臉，好似就等著秦永夜問這一聲似的，即刻他令下人將那蓋布拿了起來。

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打造精制的臥籠，籠身金燦燦的，四圍燭光晃晃地?fù)u著，映照在那金色臥籠之上，猶然生輝。

籠中蜷著一個美人。

他光身不著縷，只在腰上系了根金色的帶子，扣在籠中欄桿上。

許是方才被那蓋布遮了許久的光，他在里面暗了許久，這時一下子掀了開來，刺刺地令他雙眼難受。

這籠不大，那美人身在籠中自然是站不起來的，所以就一手遮了燭光，另一手就在那兒可勁地揉。

他身上光潔，除頂上一頭亮如黑漆的烏發(fā)外，腋下什麼的無有別的毛發(fā)。他雙腿這時并著，瞧不真那誘人風(fēng)光，不過秦永夜卻無心於此，一心只在疑惑。

這籠中的美人，分明就是兩年前他走失的小貓無疑啊！

但是秦永夜卻有些拿之不準(zhǔn)。

雖然這人眉目之間就是他的那只貓長大了的模樣，但是舉手投足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濯濯清蓮，只覺他就這般躺著揉眼，也是千種柔情，光是看著就已讓人想入非非。

沈篤行還是在一邊繼續(xù)觀察著秦永夜，這時見他臉上變了色，知道是他珍藏著的寶此時震驚了秦永夜，於是在一旁洋洋自得道：“秦教主，你覺我這藏品如何？”

秦永夜心里一直在轉(zhuǎn)，他知道沈篤行是奉了九王爺沐縭的令而來與他交好，肯定是要千方百計地投他所好，別的也還好，怎麼這許多鋪墊之後，竟然給他上了這麼一道菜。

歷來成大事者都不為這些身外事物之累，就算兩年前那只貓在他心里刻下的痕跡至今也沒有完全抹去，但他自問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得知他尚有此心思。

如今沈篤行一點預(yù)兆也沒地就將他的貓裝在籠中給他送來，就好像是兩年前他將他裝在箱中送還給他的哥哥一樣，就是要令他的哥哥措手不及。

所以那時只是一時的權(quán)宜之計，唯一的錯漏終究是因此一著而讓小貓從他的身旁走失了。所以秦永夜聽得沈篤行問他此品如何，他心思繁復(fù)，卻也猜不出沈篤行用意何在，於是也只“唔”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贊許的沈篤行，忽地就高興起來，這份高興與他九王爺麾下能臣的身份完全不相匹配，於是就要興致勃勃地說起此物：“秦教主你有所不知……”結(jié)果就被秦永夜止了。

秦永夜問：“敢問沈兄，你方才那舞女尚且還有蓮舞之技，卻不知你這珍品可有什麼過人之處？”

秦永夜雙眼雖在剛一認(rèn)出郁凌寒之時，盯他細(xì)細(xì)看了幾眼，但也就那麼一瞬，隨後就將眼光收了回來，當(dāng)他發(fā)出此問時，沈篤行從秦永夜眼中瞧出的盡是置疑與不屑，被此一激，當(dāng)然硬道：“那女雖然離掌中舞還差了些造化，但也是人間少有了。只是她美雖美，一舉一動都是後天習(xí)來，比起這天然芙蓉，差得也就遠(yuǎn)了?！?/br>
秦永夜聽此，心道這沈篤行也算是他同道之人，認(rèn)得出這小貓精妙之處，然則卻不知他在他手下怎麼的變成了這樣一個妖嬈的模樣，心里甚是可惜，卻是緩了顏色，又繼續(xù)問起沈篤行：“但不知此話怎講？”

沈篤行在沐縭手下也算是得力干將，若不是此時談些風(fēng)月之事，說起來也不是蠻是這般洋洋自得的模樣：“芙蓉之態(tài)，美在天成，不論含苞或是怒放，甚至是受風(fēng)侵雨遭，它敗後的殘破，也是美得凄涼，後天所得，無論怎樣也是矯揉造作，不值一提?！?/br>
秦永夜又問：“那依沈兄之意，那芙蓉在何態(tài)之時最為稱道？”

沈篤行卻忽地不答了。他命手下人將裝有那籠中美人的金籠上蓋打開，但觀籠中美人是一副在籠中已經(jīng)呆得慣了的模樣，只見籠雖開了，卻對他絲毫影響也無，他將眼揉好之後，仍在寵中自顧玩耍。

沈篤行與他并無任何稱謂，直接就對著籠中道：“你不瞧瞧現(xiàn)在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了。不起來待客？”

籠中的美人聽了沈篤行的話，好像一個機(jī)靈一般，眼中聚起了那麼一些神情，他翻身而起，雙手就扒朝欄桿，透著條條豎棱朝著外面。

他先是看向沈篤行，對著沈篤行璨璨一笑。

可是秦永夜瞧著這酷似小貓的臉龐之上，露出這樣沒心沒肝的笑，再想起當(dāng)初他在他懷中那瑟瑟的模樣，與現(xiàn)下相比，儼然出自兩人，他心里一刺，但是當(dāng)著沈篤行的面也不動聲色。

再瞧那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