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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你去西郊的吳家村尋一位婦人,名叫吳綠衣,你到時(shí)候打聽到了,就將此玉佩拿出,她自會跟你過來?!崩咸闷鹱郎系难蛑衽?,放到白畫手上。 “此間來回頗遠(yuǎn),若今日晚了,那西郊明日再去也行?!币娡饷嫒疹^甚大,老太太思索間又補(bǔ)充了一句。 “老祖宗放心,奴婢今日便會辦妥?!卑桩嬚埩税玻阕叱隽嗽鹤?,消失在角門處。 她方踏出府外的門檻,直見一衣領(lǐng)歪斜的潑皮靠在對面街道的墻壁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滿臉的胡子邋遢。 她立即半側(cè)過臉,加快了腳步,不再從主街走,繞到了旁邊的小路上。 “姐!”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正當(dāng)她要拐進(jìn)巷子中時(shí),那潑皮“呸”地吐掉了嘴上的草,又咳了一口痰在地上,撒開腳往白畫那處跑。 “姐,你躲什么?。俊睗娖げ[縫著眼,上下打量著白畫,“我可是在外頭等了你許多天了呢?!?/br> 白畫掙脫他的桎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前些日子不是給家里送了錢么,怎么還來?!?/br> 錢三尷尬地搓了搓手,“給母親治病,那些錢哪兒夠啊?!彼壑樽觼砘剞D(zhuǎn),就是不直視白畫。 “你個(gè)敗家子,你是不是又去賭錢了???”白畫看他躲閃的目光,頓時(shí)柳眉一豎,指著他鼻子罵道。 “沒……沒賭多少,都給母親買藥了?!彼麖?fù)扯住白畫的袖子,“小弟若不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也不會在這里等jiejie這么多天。你們白府的門神可兇,硬是不讓進(jìn),摔了我好幾次呢?!卞X三哀怨地瞧了門口那兩個(gè)大漢一眼,撩開袖子,里面卻有些傷痕。 白畫瞥了一眼沒有作聲。 “好jiejie,你若是不給錢,母親就真的要斷藥了?!卞X三哼哼唧唧地撒嬌,一搖一擺間,把白畫放在袖口的羊脂玉佩抖了出來。 剛滑出來就被錢三拿住了,“咦,我瞧著這倒是個(gè)好東西?!彼笥曳D(zhuǎn)看道,“jiejie送我吧?” “這個(gè)不行。”白畫眼神冷冽,將玉佩搶了回來,從腰間解了一小袋銀子,盡數(shù)丟給了他,“這是給娘治病的,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拿去賭了錢,我定叫人打斷你的腿。”她神色慍怒,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一腳錢三的腿肚,“滾吧。” “jiejie到底還是姓錢?!卞X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喜滋滋地跑開了。 “若不是今日事情多,我定要跟去瞧瞧?!卑桩嬆克湍菨娖みh(yuǎn)去,原地跺了一腳。 錢三有了銀子,走路都大搖大擺起來,他不急著回家,拐進(jìn)一家酒肆,沖小二喊,“給小爺上壺好酒,再來一盤牛rou?!?/br> 他抖著腿朝街上看,見路邊垂頭喪氣的中年人甚是眼熟,扯了嗓子喊道,“許叔?” 那人扭過頭,高低眉一眺,“喲,錢家小子?好巧?!?/br> 他自然地走過去坐在錢三旁邊。 錢三見他的神情,咧著嘴調(diào)侃,“輸錢啦?” “你咋知道?”許財(cái)福端起面前的碗,給自己倒了些酒。 “一看你那喪家犬似的,小爺我掐指一算便知。不過我看你今兒早上出手挺闊綽啊,哪兒來的錢呢?!卞X三單腳架在木凳上,好奇道。 “俺把那賤婆娘生的野丫頭賣了?!?/br> “你那丫頭可長的不錯(cuò)?!卞X三贊道,他先前曾有一日遠(yuǎn)遠(yuǎn)地瞧過。 “在俺眼里都是一個(gè)樣?!痹S財(cái)福粗俗地擦了擦嘴,擺擺手,不甚在意。 “這你就想岔了,你賣了多少銀子?” “五兩。”徐財(cái)富咧開嘴,伸出一只手,甚是得意。 “哎喲,虧啦!”錢三一拍大腿惋惜地喊道。 “五兩還虧呢?”許財(cái)福直愣了眼。 “你知道我jiejie白畫不?在高門大戶里當(dāng)丫鬟,他們府里若是買你家丫頭,可是十兩往上走的。”錢三指了指前頭不遠(yuǎn)處巍峨的府邸。 錢三眼珠子骨碌一圈,“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許財(cái)福一聽,連下巴上的酒漬都不擦了,扯住錢三的手臂,“錢兄弟快給我出出主意,他娘的,那牙婆子居然騙我。” “你去打聽一下你閨女賣到了哪里,到時(shí)候,我再同你說該怎么做?!卞X三喝了一口酒,搖頭晃腦地甚是享受。 “可俺也打聽不出來啊?!痹S財(cái)福撓了撓頭,“要不錢兄弟就好人幫到底吧。” 錢三嘖了嘖嘴,“倒也不是不成,我可以讓我的弟兄們幫你打聽。只不過……”他賣了個(gè)關(guān)子。 “只不過什么?”許財(cái)福著急地探身問道。 “到時(shí)候你要分我三成,畢竟……我也得請辛苦的弟兄們喝點(diǎn)茶,吃點(diǎn)酒是不?”錢三頗為不要臉地伸出三根手指。 許財(cái)福咬了咬牙,“成,俺答應(yīng)你?!?/br> “哈哈,吃酒吃酒?!卞X三想著過些時(shí)日還能賺上一筆,眉開眼笑地為許財(cái)福滿上了酒。 西郊處。 白畫緊緊握著手中的玉佩,挨家挨戶地詢問是否認(rèn)識一位名叫吳綠衣的婦人。 問到第十五家時(shí),白畫敲了敲木屋的門,這家看起來比旁的還要破舊一些,而且敲了門也無人應(yīng)聲,正當(dāng)她要放棄的時(shí)候,里頭走出來一位身著青綠色褙子的婦人,腰間系了條圍裙,神情冷淡地開了門問道,“何事?” 她的身段禮儀分毫不差,真正讓白畫瞪大眼的是她臉上自左上的額角橫至右側(cè)臉頰的疤痕,歪歪扭扭,甚是可怖。 “請問夫人是否是吳綠衣吳夫人?”白畫很快正了神色,問道。 “是我。何事?”吳綠衣皺著眉打量著她。 “奴婢是京城白府忠勇侯爵老夫人身邊的侍女,今日她讓我來探望您,想請您去府中小住些時(shí)日。”白畫說明來意后,拿出了羊脂玉佩,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吳綠衣接了過去,手指摸了摸上面的紋路,神情似有些哀慟,她斂了斂心緒,說道,“你且在外頭等我,我換身衣服收拾收拾便來?!?/br> “好?!卑桩嫅?yīng)聲道。 一個(gè)時(shí)辰后,二人從白府側(cè)門入,吳綠衣頭上帶著幃帽,以紗覆面。還未到百部閣,老太太已出來相迎。 吳綠衣趕忙走了上去,跪在她面前,直直叩了一首,“綠衣見過救命恩人?!?/br> 老太太熱淚盈眶,俯身去扶,“快快起來罷,你已謝了許多次了?!?/br> “多年未見,老夫人依舊容顏不改,風(fēng)華依舊啊?!眳蔷G衣摘下幃帽,緩了緩心緒,夸贊道。 “什么風(fēng)華不風(fēng)華的,我都是個(gè)半截入土的人了。”老太太撇下后面的丫鬟,握起吳綠衣的手,在園子里慢悠悠地走,“以前你就是個(gè)嘴甜的,這么些年過去了,還像灌了蜜似的。” 吳綠衣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今日讓人請你過來,一則是前些日子夢見了你母親,便想到了你,因此想見一見你。二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