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丹?”清虛子放開他,捋上白花花的胡須,瞧見夏凌云陰暗的臉色,心中萬事已了,于是嘆一口氣,再嘆一口氣,口中直說道,“孽債啊孽債……”陳冬化不知所云。清虛子不明說,只教陳冬化遵從自己心意就好,還說年輕人的事他不便參與,就讓他們自個兒去理清道明。大抵圣人前輩說話就是這樣高深莫測,令常人無法理解罷。又一想,方頓悟。在這身體里呆得久了,不免就有了代入感,因此初聞什么孽債還反應不過來,清虛子說的,該是‘他’和他們之間的冤債。陳冬化愣了會兒,想要再問清楚,清虛子已經(jīng)坐下埋頭大快朵頤,便不再追問。銀絲已解,陳冬化立刻想著要動身前往離島。傍晚時分,陳冬化立于宋是鏡床前,空氣中異香飄動,恍惚看見那人頭上生出白絲,再仔細著一看,那人發(fā)絲烏亮,倒叫人覺得驚心的黑。他執(zhí)起宋是鏡的手,用力握緊了,兀自對床上的人說話,“我答應不離開你……不離開你……只是,稍稍離開一會,很快就回來?!?/br>“知道不見我你會著急,可沒有辦法了……”“你等著我,等治好你的病,我跟你……”握著宋是鏡的手沉默良久,最后俯身吻上那人眉眼,下了決心般的起身,轉(zhuǎn)身離開。他沒看見床上宋是鏡驀然睜眼,嘴角浸出血絲,眼里陰鷙令人膽寒。作者有話要說:見諒!第38章三八次日,陳冬化便要辭了清虛子下山,哪知清虛子死活不讓,破口大罵他不義不孝,說他剛回來就要離開,也不知侍奉他老人家些時日,竟使起孩子脾性,倒在地上撒潑打滾,陳冬化目瞪口呆,直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無奈,陳冬化應了他的要求,服侍他老人家和師叔,立下半月之約。陳冬化每日三餐依照清虛子所說將飯菜送至師叔處,守著那人吃干凈后,再將食盒收好送還回去。于是……“小遲,連歌今天有說什么嗎?”“小遲啊,連歌吃那道‘千山萬雪’沒有?”“小遲,連歌這次吃了幾碗?”“小遲,連歌今天說話了嗎?”“小遲,連歌叫你帶話給我沒有?”“小遲……”陳冬化黑著臉放下手中食盒,清虛子急忙圍上來,“小遲,連歌今天精神好不好?”知道清虛子暗戀連歌他并沒有很驚奇,只很為這段曠世之戀感慨。從兩人之口所言陳冬化將那兩人之間風流往事了解了個七七八八。連歌和清虛子本是宦門子弟,皆因癡愛武學拜了清虛山一門,兩人志同道合,一見如故,便從小一起習武練劍,不想日久生情,然當時兩人誰也沒有將各自心中情意說出口,竟生生錯過一段姻緣,清虛子不知連歌心中有他,連歌亦不知清虛子早悄悄的戀上了他。武成之后祖師讓兩人下山歷練,只因清虛子年少氣盛,自視甚高,不肯遷就屈服,鋒芒畢露,在江湖得罪了不少大宗勢力,及人來尋仇時一時大意遭到各門暗算,本該命喪黃泉之人卻在連歌拼死保護中保住性命。連歌身中劇毒,清虛子便帶他回了清虛山請祖師救他性命。哪知,毒解了,卻留下極嚴重的后遺癥,連歌一身武力盡失,全身幾近癱瘓,身體再不生長,只留在當時的二十歲模樣。清虛子痛心至極,自知懊悔也無用處,便四指指天向連歌立了誓,此生為他長留清虛山,永不出山門一步,如有違背,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就這樣過了幾十年。“好得很……”陳冬化咬牙,整天問這些問題無數(shù)次,他都要爆炸了,他大可以自己去送飯??!“我這不是,沒臉見他么……”清虛子面露哀色,自從發(fā)覺自己頭上生出白發(fā)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去見連歌。陳冬化嘆口氣,“你要喜歡師叔大膽告白就是,何苦這樣委屈?!?/br>糾纏了一輩子卻停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到頭來若是后悔也該來不及了。“你怎么不和云兒告白?”清虛子反駁道,“明知云兒喜歡你卻從來不敢告訴他一句,嘿嘿,還不是和我一樣!”幸災樂禍的笑。陳冬化頓時噎住,一口氣提到胸口,臉憋得通紅,他又不喜歡夏凌云!剛想將這話說出口,便見門外夏凌云向這邊走來。“師父。”夏凌云向清虛子點頭問安,之后看向陳冬化,“遲兒。”清虛子笑道,“云兒最近忙什么呢,許久不見你蹤影了?!?/br>“解藥?!?/br>夏凌云抿唇說了兩個字。清虛子啊的一聲驚嘆,“絕情丹有解藥?不是說無藥可解么?”夏凌云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遞到陳冬化面前,“吃?!睆妱莸拿?。“呃……”陳冬化冷汗的站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始終沒明白清虛子說的絕情丹是勞什子鬼,聽名字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好東西,然而夏凌云遞給他解藥……略一想,他們大概是以為他是中了絕情丹才會忘盡前事罷。那兩人斷不會料到他本是來自另外世界的孤魂一縷,沒有本主記憶的他,自是不可能曉得本主的前塵往事。他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口。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從前的‘他’能回來,就連宋是鏡也……夏凌云堅定而執(zhí)著的目光直讓陳冬化發(fā)冷,僵持半會兒,他忽然揚唇笑道,“我吃就是?!?/br>接過那瓷瓶,陳冬化拿掉瓶塞便將瓶中藥物盡數(shù)吃下,末了,冷笑著對另外二人道,“夏兄,清虛前輩,可還滿意?”這話問得清虛子和夏凌云一陣沉默。陳冬化便不再多問,舉步離開。心情差極,陳冬化漫無目的的走著,天空忽地下起大雪,撲簌簌落了一身,陳冬化感覺到寒氣逼人,不覺間來到連歌屋外,怔了怔,猶疑的打開門走了進去。剛用過午膳不久,連歌開了窗臥在椅上撐著手正閉目養(yǎng)神,聽到動靜,也不睜眼,只輕輕說,“小遲?”聲音輕柔悅耳,猶帶著少年的稚氣。陳冬化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那人。藤椅上那人披了件純白色狐皮大衣,一頭青絲披瀉而下,宛如瀑布,眼瞼輕闔的模樣好似一片塵埃落定的羽毛,飄逸出塵而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