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把他從一文不名的低級軍校生提拔成聯(lián)盟悍將；是他的上司，指揮他打了那么多著名戰(zhàn)役，把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功勛榮耀和地位都獎賞給他；還是他這輩子無法企及的目標，擁有五百年積累下來的他難以想象的學識和智慧，可以輕而易舉解決他無法解決的難題……”

卡洛琳頓了頓，說：“帝國現(xiàn)在面臨各種困難，海因里希一人是對付不來的。在現(xiàn)有的政治制度下他不敢太分散手中的權(quán)力，否則容易培養(yǎng)出新的獨裁者來推翻自己；但他又需要把決策權(quán)分散下去，所以他首先需要進行的是制度改革?！?/br>
“恢復聯(lián)盟制？”艾德娜敏感問。

“可能吧，未必那么徹底?！笨辶論u搖頭，說：“問題在于，這種改革會徹底影響到當權(quán)階級的利益，而且會造成底層社會的動蕩和恐慌；海因里希的個人威信還不夠，他不敢單槍匹馬挑戰(zhàn)所有反對他的人，但如果加上西利亞就不一樣了?！?/br>
“元帥是個死在神壇上的人，如果他留有后代，他的后代會被視為聯(lián)盟精神的繼承和象征，極大程度上可以緩解社會各界對改革的恐慌，同時增強他們對皇帝的信心?！?/br>
卡洛琳緩緩道：“海因里希需要這樣一個后代，如果造不出真正的，造個假的也沒關(guān)系。”

艾德娜失聲道：“他不可能造出真的，鳳凰里的那個遺體是——”

“是Alpha，”卡洛琳斷然道，“值得慶幸的是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

機艙里一片靜寂，她們兩人都同時想到了即將到來的軍校機甲聯(lián)賽。

“……卡洛琳，”許久后艾德娜輕聲問：“其實你贊成海因里希的改革，是嗎？”

卡洛琳點了點頭。

艾德娜猛然轉(zhuǎn)過頭，舷窗映出她混雜著失望和不甘的臉。

“關(guān)于這點我一直就不想隱瞞你。”卡洛琳低聲道，頓了頓問：“你也沒什么……隱瞞我的，對嗎？”

艾德娜沉默良久，淡淡道：“我也沒有?！?/br>
加文回到宿舍就一頭扎到床上，連起身的力量都沒有。

他全身肌rou酸軟麻痹，血管在體內(nèi)隱隱脹痛，大腦仿佛被某種甜美濃稠的液體凝固住了，昏昏沉沉的無法轉(zhuǎn)動。

他那位官二代室友井格中間回來了一趟，哼著歌兒提著外賣，剛進門就被室內(nèi)彌漫的濃厚Alpha氣息狠狠嚇了一跳，同類相斥的本能瞬間讓他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加文？！加文你怎么了？！”

加文恍惚聽見他的叫聲，卻聽不清楚，也發(fā)不出聲音來。

井格把外賣盒往桌上一摔，沖到加文的臥室一把推開門，瞬間被強烈的Alpha信息素逼得倒退兩步：“這是——這是誰的？你不是Beta嗎？發(fā)生什么事了？！”

“……”加文精疲力盡：“出去?！?/br>
井格沒等他說第二遍，砰的一聲又把門關(guān)上了。

他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接觸到海因里希信息素的瞬間本能就對他發(fā)出了強烈警告——這氣味屬于一個極其兇悍的Alpha，比他年長、強大且有攻擊性，絕對招惹不得。

那威脅感太鮮明，井格在客廳里來回轉(zhuǎn)了好幾圈，始終心煩氣躁坐不下來。最后他終于鼓起勇氣敲了敲房門，顫聲道：“加……加文，我把晚餐放桌上了，你能自己出來拿嗎？”

“……出去?！?/br>
井格立刻抱頭竄出宿舍，跑圖書館過夜去了。

那一晚加文分不清自己睡著了沒，意識在清醒和恍惚間不斷徘徊，凌晨時他才朦朦朧朧的閉了會兒眼。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那條灑滿陽光的空中走廊，海因里希把他死死抵在墻壁上，仿佛一頭居高臨下壓在配偶身上的雄獸，眼底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血腥：“很快你就會回來的，知道嗎？”

……為什么會這樣？我怎么會被人控制？

加文內(nèi)心有個激烈的聲音催促他掙扎，但在夢中手腳虛軟無力；他竭力想發(fā)聲斥責，開口卻只發(fā)出絕望的喘息聲。

海因里希笑起來，眼神中滿是饜足和饑渴混雜起來的光，低頭吻了吻他嘴角。

“你不會再離開了，”他貼在耳邊低聲說：“這次再也不會了?！?/br>
加文身上濃烈的Alpha信息素氣息到第三天才開始淡去。

那代表信息素已徹底進入血液循環(huán)，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nèi)占領(lǐng)他的身體，向所有人宣告主權(quán)，并阻止其他任何Alpha來標記他。

當然如果有比海因里希更強的Alpha，那再次標記不僅可行而且是合法的，就算加文自己反抗都沒用；但在白鷺星上比皇帝還強的Alpha實在沒出現(xiàn)過，所以這種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至于軍校這些精英生，跟海因里希相比都是戰(zhàn)斗力負五的渣，只能干看著而已。

加文終于從虛脫的狀態(tài)中恢復正常，勉強吃了點飯，去機甲隊訓練。

全帝國軍校聯(lián)手舉辦的機甲聯(lián)賽兩天后就要舉行，主場便是皇家軍校那占地兩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無人區(qū)。這兩天迪恩找他都找瘋了，奈何加文無力回復，只能在郵件里打個“已閱”的標志發(fā)回去。

他在路上給迪恩發(fā)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正往機甲隊里去，如果想聯(lián)合訓練的話就過來。

抵達時已是黃昏，訓練場上沒什么人，加文徑直拿上戰(zhàn)斗制服去了更衣室。機甲隊幾乎沒有Beta進來過，因此所有設(shè)施都是專門為Alpha準備的，更衣室也只是在一個大房間里設(shè)立了不封閉的格子間而已；他隨便走到中間一個格子里扔下外套，正反手把T恤脫下來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幾秒鐘后腳步一頓，響起克萊爾疑惑的聲音：“……誰在那里？”

加文并不答言。

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對雄性來說簡直就像個囂張的挑戰(zhàn)，克萊爾第一反應(yīng)是機甲隊被外人闖入了，立刻從靴管中抽了把匕首沖到隔間外：“誰在那里？出來！你——嗯？！”

他猛然頓住腳步，難以置信的盯著加文。

加文側(cè)對著他，連頭都沒偏一下，緩緩拉上緊身制服拉鏈。

那一刻克萊爾全身繃緊，陌生Alpha充滿威壓的氣息讓他差點失去理智，等反應(yīng)過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倒退了兩步，惱羞成怒的火苗隨即席卷了他：“……誰標記了你？！”

加文扣上袖扣，把背包鎖進柜子里，轉(zhuǎn)身擦肩而過。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一絲表情，克萊爾卻差點爆炸了：“給我站??！是誰，誰標記的你？！”

他轉(zhuǎn)身一把抓住加文手肘，用力大得手背都暴出了可怕的青筋。幾秒鐘后加文回頭，冷漠道：“你誰?。俊?/br>
克萊爾哽住了。

加文揮手掙開他，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訓練場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