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問他住哪啊。”

張開轉(zhuǎn)身回去漱口，擺擺手道：“媽你就別煩這個了，他早就找好了，不勞神。”話將出口又憋回去，幸好卡住了。

肖卓關(guān)上門有些動容，侯皓伺候一鳴洗漱好已經(jīng)坐著吃早飯，一鳴嘗兩口粥咂咂嘴，“這個好吃。”

“當(dāng)然好吃?！?/br>
一鳴盯著他，突然說：“我還是喜歡吃爸爸做的，雖然不好吃?！?/br>
“你這是損我還是拍我馬屁。”他心平氣和說道。

一鳴歪頭問侯皓，“什么叫拍馬屁，是拍馬的屁股嗎？”

他忍住笑，“拍你的屁股?！?/br>
聞言一鳴捂住屁股，小臉露出驚恐的神色說：“不要打我。”

肖卓別開眼，不加入沒營養(yǎng)的話題，“吃完后一鳴你收拾榴蓮的東西?！?/br>
一鳴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

本就一大一小住，又不是女孩子沒有化妝的物件，除了衣服也沒什么要帶的，準(zhǔn)備20個瓦楞箱還剩下5個，肖卓看房間半晌，關(guān)上。

侯皓一步一步走近，“鍋什么的都不用帶，那里有?！?/br>
“嗯?！彼D了頓，把手里的相冊遞給一鳴，“拿著，看看你小時候?！?/br>
一鳴好奇，丟開手里拴著榴蓮的繩子打開相冊，侯皓湊過去也看，“這么多，你多長時間拍一次？”

肖卓坐下來，剎那間又看見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大的一鳴在面前，摸摸他說：“一個月拍一次?！比缓髶Q上另一種語氣，“現(xiàn)在嫌棄我拍照煩就沒拍了?！?/br>
一鳴豎起耳朵當(dāng)不知道，照片時間很近一張張翻就像放電影一樣能看出成長變化，“哇?！狈阶詈笠粡?，小臉徹底垮下來，指著照片里鼻涕口水一起流的小孩問，“他是我嗎？”

“對啊就是你?！?/br>
“肖卓你太壞了?！笔种钢竻s沒想拿出來，一鳴嘟嘴捂住不讓倆大人看，“不要看這個。”

肖卓按住小手恐嚇說：“爸爸有底片，想洗多少張就多少張?！?/br>
一鳴有些窘，把相冊合上抱著，說：“不給你們看。”拉住榴蓮跑房間里不知道藏到哪里了。

侯皓心里對缺席小孩的幼年很可惜，正看得起勁突然沒了，心癢癢，“照片你有，給我看看?！?/br>
“你求我的話可以想想?！睕]想聽對方回答，他站起來敲兒子房間，“開門，我進(jìn)去看看還有什么東西要收拾。”

里面?zhèn)鱽硪圾Q賭氣的聲音，“不開不開。”

他不介意，掏出備份鑰匙光明正大開了，一鳴抱著熊大吃驚不已，立馬生氣嘟嘴，“賴皮?！毙ぷ坎还苋叨幌缺饍鹤右活D撓癢。

房間傳出嬉笑聲，侯皓聽著發(fā)自內(nèi)心笑出來。

他很享受這種氛圍也很滿意。

下午侯皓有事不能和肖卓一起去，考慮后問：“你會開車嗎？”

他想了會：“會……吧?！?/br>
什么叫會吧？侯皓看他一眼。

“會。”

來不及說什么，他把車鑰匙給肖卓：“搬家公司的車傍晚來，我有事回去處理，地址留給你，反正他們也知道，跟著他們的車開就行。”

原來是這么個意思，車鑰匙還挺有分量，他點(diǎn)點(diǎn)頭。

下去才知道為什么會有分量感，樓下停著一輛沒見過侯皓開過的車，奔馳s500l，車保養(yǎng)的很好一點(diǎn)不像14年的款，為什么他會記得這么清楚，是個男的怎么會不喜歡車，14年張開剛買車，他陪著去裝逼試了試，他喜歡老款車的樣式而s500l就是穩(wěn)重大氣風(fēng)格，車內(nèi)功能別有洞天，然而細(xì)節(jié)越多他也越清楚一件事，買不起……

一鳴望著爸爸興奮的樣子，趴著他褲子問：“爸爸你怎么這么高興。”

這個時候，肖卓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車鑰匙，“走，爸爸開車。”

一鳴撇撇嘴，“你還會開四個輪子哦。”

小孩用眼神懷疑他，肖卓抱起他親一口，給自己辯解，“駕照早就考到了，爸爸會開。”

一鳴說：“駕照是什么？”

“就是一個小本本，有了他才能開車，不然會被警察叔叔抓?！?/br>
不懂了，一鳴摳著手，“那為什么有小本本才能開，爸爸你之前不是也騎電瓶車嗎？”

“四個輪子和兩個輪子不一樣?！?/br>
不就是輪子多兩個嘛。

一鳴趴他肩頭不說話了。

可惜他高估自己的車技，駕照考了好幾年教的東西忘得也差不多了，馬路上東拐西拐，一鳴揪住安全帶要哭，“我要侯叔叔開車。”

好不容易穩(wěn)定住，肖卓還很興奮，摸摸一鳴腦袋說：“你看，現(xiàn)在不慌了吧?！?/br>
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一鳴不點(diǎn)頭也不搖頭。

車舒適度極佳，他平時從沒這么興奮過，起初還能慢慢的開，后面就加速一點(diǎn)，開熟練也讓一鳴害怕的心放松點(diǎn)，哪知碰上轉(zhuǎn)彎忘記減速迎面就要喝輛大卡車撞上，手轉(zhuǎn)著方向盤控制，腳急踩剎車。

車尾在路上生硬劃出一道黑痕繞過卡車同時伴隨讓人頭疼的聲音。

呲——

他想起小學(xué)時女孩子留長指甲然后擦黑板從上面劃過的聲音，還有指甲擦過鐵皮的聲音。

渾身難受哆嗦。

“cao！狗|日|的怎么開車的！”

卡車司機(jī)罵完就走，肖卓沒回應(yīng)，看旁邊一鳴的處境，“有沒有哪碰到?。俊?/br>
一鳴抱住紙盒搖頭，撅起嘴。

榴蓮喵喵直叫。

翻翻小孩腦袋的確沒有什么地方異樣，肖卓不敢加速了，前面搬家公司的車停下好像是在等他，老實慢慢開過去。

小區(qū)很別致，進(jìn)門口就是噴泉花池，綠化面積很大，建筑呈現(xiàn)復(fù)古風(fēng)，他發(fā)現(xiàn)和店距離不是太遠(yuǎn)，周圍初中小學(xué)高中都能接送。

心里有點(diǎn)微妙的感覺。

把一鳴抱下車，肖卓無意間瞥到車尾，“臥槽”一聲走過去，灰黑車身，幾條老長近六只手的劃痕，看樣子還都不淺。

咯噔一聲，慘了。

搬家公司的人也下來搬東西，車劃痕很明顯，其中一個懂車的面露惋惜，說道：“奔馳啊，這還不能瞎補(bǔ)，修一下可要不少錢了?！?/br>
肖卓一手叉腰，一手捂著半張臉?biāo)伎?，第一次開就劃成這個樣子，怎么跟侯皓說。

雖然他知道對方有好幾輛車，但是s500l也要200多萬啊。

一鳴撲騰跑過來拽拽他，“爸爸，你在車上畫畫干嘛。”

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他抱起一鳴親一口，“你看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