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他真想這么抱著再也不松手了。

「天吶，天吶，克莉絲，你沒事?！顾f。

懷里的女孩一下子哭出來，沖進來時她明明熱情十足，身上還有香草蛋糕的味道，可一到爸爸的懷里，淚水的閘門好像給這個擁抱擰開了似的，林恩手忙腳亂地安慰。

「您受了傷，警官，不應(yīng)該下床的?！挂粋€聲音說。

林恩抬起頭，阿瑟站在那里，穿著身深色的外套，一副平淡文雅的樣子，手里拿著一籃餅干，上面打著紅色絲帶，和他那副貴族模樣一點也不相稱。

克莉斯汀站在旁邊，也高興地擁抱了林恩。

阿瑟一副在自己家的樣子——他到哪都這德性——掃視了一圈放滿的桌面，然后把籃子往另一個人的禮物上一放，說道，「多莉絲小姐給我的，我想你可能用得著?！?/br>
你就是搞廢物處理吧，林恩想。

他死死盯著阿瑟，對方在他的眼刀下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視查了一下食物，最終拿了個蘋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我們是來探病，不是來吃水果的，爸?！箍死蛩雇≌f。

「只是個蘋果，這么多他又吃不完?！拱⑸f。

克莉斯汀轉(zhuǎn)頭看林恩，嚴(yán)肅地說，「我爸爸有時候很不靠譜，我很抱歉?！?/br>
「沒關(guān)系，他想吃就讓他吃好了?！沽侄髡f。

他安撫了一會克莉絲，向她保證以后再也不受傷了，他一定不會丟下她一個，他向她母親的在天之靈發(fā)誓。

阿瑟啃完一個蘋果，把核丟到垃圾桶里，向克莉斯汀說，「我們能走了嗎？」

「不，我們跟克莉絲一起走。」克莉斯汀說。

「你不能走！」林恩朝阿瑟惡狠狠地說。

「可我只是吃了你一個蘋果?！拱⑸f。

「科安小姐！」林恩叫道，年輕的護士跑進來，問道，「有什么事嗎，林恩警官？阿瑟醫(yī)生?！顾t著臉說。

「請問您能帶克莉斯汀和克莉絲去兒童休息區(qū)玩一會嗎？我有些話想私下和阿瑟先生說?！沽侄髡f。

「我沒什么想跟你說的。」阿瑟說?？死蛩雇『莺莸伤?。

「當(dāng)然，沒問題?！箍瓢残〗阏f，把兩個小孩領(lǐng)出去了。

「你要合作，爸爸?！箍死蛩雇∽邥r，嚴(yán)厲地對父親說。

兩個孩子離開，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滿屋的鮮花水果和氣球讓林恩想談的話題，顯得瘋狂而不著邊際。

阿瑟警惕地看著他，「我覺得我們沒什么特別好說的，警官?！?/br>
「你想裝什么也不知道？」林恩說，「好吧，那我來說，我想談?wù)剤@游會那天晚上的事。」

「關(guān)于那天的事，您的屬下詳細詢問過了我?！拱⑸f，開始盯著自己的手指看，「我聽說您得了嚴(yán)重的腦震蕩，完全不記得那晚的事了，如果您真想知道，可以在警局的檔案上看到，真的不需要我再重新說一遍?！?/br>
他的語氣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林恩盯著他，說道，「實際上，我只是沒有辦法跟醫(yī)生解釋我看到了什么，阿瑟，但我記得那天晚上看到的東西……」

他停下來，坐在對面的人笑了，那不是溫和友好的笑，而是那種他在審訊室看到的，冰冷的笑。

一切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這嫌疑犯危險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仍在看自己的手指，柔聲說道，「顯然，你得了腦震蕩什么也沒看到，會讓大家比較好做。比如，我知道您為什么不想告訴醫(yī)生您看到了什么，那肯定是些很瘋狂的東西。說出來可能會讓您丟掉工作，還會吃官司，對嗎？」

「我不明白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沽侄骼淅涞卣f。

「關(guān)于您被調(diào)往這里的原因，我動用一些手段查了一下?！拱⑸f，「你被下放，不是想換工作環(huán)境，是因為心理醫(yī)生認為你瘋了。你有嚴(yán)重的幻聽和幻視，你差點開槍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局里認為你病情輕了些，才派你到這種無害的小鎮(zhèn)上工作，如果知道你仍然保有那種嚴(yán)重的幻覺，真不敢相信會有什么后果?！?/br>
「我知道，你非常、非常的想要隱藏一些東西，阿瑟。你為此和所有的人保持距離?！沽侄髡f，「我不認為那天晚上的事是我的幻覺，我的腦子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br>
「你這么相信看到怪物干嘛不跟醫(yī)生說去。」阿瑟說。

林恩盯著他，阿瑟面無表情地看回去。

「你想藏的到底是些什么鬼東西，阿瑟？」林恩說。

「你的話會被所有的人當(dāng)瘋子的?！拱⑸f。

「我本來就是瘋子，我因為是瘋子被下放到橡樹鎮(zhèn)呢，你忘了嗎？瘋子堅信他看到的東西！」林恩說，「所以我問你，你TMD到底是什么東西，那東西又是什么，為什么他會在鎮(zhèn)外出了車禍！」

「請問，出了什么事情嗎？」一個護士探頭，顯然聽到了這邊的爭吵。

「什么事也沒有，我們就一些小事進行了討論?！拱⑸f，站起身，「我正要離開?！?/br>
「我今天晚上就回家，」林恩說，「克莉絲跟我回去，你和你的女兒離她遠一點！」

阿瑟站在那里，看了他一會，點點頭。

「好的，我保證?！顾f，「我也不想跟您交朋友?！?/br>
他轉(zhuǎn)身離開，林恩感到一陣眩暈，剛才的大喊大叫對他的身體顯然不好。

「您今天不能出院，林恩先生！」護士說。

「告訴我要小心哪些事，我會注意的?！沽侄髡f，「我不在家睡覺會失眠，我猜失眠對我的頭部情況會更糟糕，對吧？」

護士瞪著他，最終說叫醫(yī)生來看看怎么辦，林恩坐在床上，想著怎么說服醫(yī)生讓他離開。以前他在重案組時玩過幾次這樣的把戲，那時他可真是個工作狂。

但是現(xiàn)在，他必須回家，好好照顧克莉絲，他還得和她談?wù)労湍菍Ω概３志嚯x的問題。

阿瑟很危險，雖然他救了自己——如果他不丟那個獎杯，或是在屋頂上一走了之，恐怕事情對他會簡單得多——但那也不能改變事實。

他藏著可怕的秘密，也許他是個愿意幫忙的人，但林恩知道這種人，一旦認為你危及到他們想保護的東西，立刻就會變回亡命之徒，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他按著眉心，他不能告訴醫(yī)生他看到了什么，像阿瑟說的，他有病史，凱莉死后，他有一陣子瘋狂工作，然后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出現(xiàn)了一些嚴(yán)重的神經(jīng)癥癥狀。

他的手開始控制不